('小九站起来道：ldquo够了，他是他我是我。rdquo赌气就要出去。曹氏忙拉了他的手陪笑道：ldquo是我错了，九哥休恼，不借就是。rdquo小九看了她半天也不说话，两个闷闷的睡了，小九恼她得寸进尺，曹氏恼他不会做人家，一宿无话。第二日清早曹氏要回娘家，包了几件衣裳，问小九可同去，小九道：ldquo自然要去，箱里有三件皮袄，你将一件与娘穿罢。rdquo曹氏依言包起，两个前后去了曹家。小紫萱早起在院子里玩耍，门缝里见九叔跟九婶出门，跑回屋里跟爹娘说：ldquo九叔九婶回家呢。rdquo素姐靠了床边给小妞妞喂奶，听了笑道：ldquo怕是回娘家罢，他两个现在也是有家回不得。rdquo狄希陈因孩子吃饱又睡着了，抱起来亲了两口交给奶妈抱去睡，小紫萱也要亲，只得也亲了她一口，方道：ldquo九弟先回家，我还以为他要退婚，哪知道居然娶了人家。rdquo素姐道：ldquo我猜是他年轻面嫩，以为人家嫌他穷，他上门提亲必不肯的，又退了亲又成全了好名声儿，谁知道人家当他潜力股。rdquo狄希陈笑道：ldquo这孩子我都不知道他是真傻是假傻。那样的人家结什么亲。rdquo素姐摇头叹息道：ldquo都是我的错，以后再不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了。白耽搁了春香的几年。rdquo狄希陈道：ldquo她跟着你读了几年书，最是心高气傲不过，又是个丫头命，嫁到哪家都讨不到好处。你还是正经小姐呢，爹娘还看不惯你的做派，她就更难了。rdquo素姐道：ldquo明朝也有读书识字的女子，安知个个都不招公婆待见？rdquo狄希陈笑道：ldquo你不记得读浮生六记的时候跟我抱怨，沈复的老婆有才名，公公婆婆嫌她不守妇道，还骂了人家好几天？rdquo素姐想起来果真有此事，此时回忆当初，两千零七年样样都好，哪怕男女同工不同酬女人也能挣钱养活自己，最少小姑娘谈恋爱是自由的，吹了还能另找。狄希陈因她又神游，笑道：ldquo你也别太自责了，放现代根本不算个事，小九愿意跟他老婆白头到老，也还算是个厚道人，虽说不大对得起春香，毕竟比不得正经有媒人说合。随口说说的事，她爱怎地怎地。此时劝得狠了，将来遇到合适的她倒拉不下来脸再嫁了。rdquo素姐道：ldquo我整日闷在家里，不谙人情世故的很，但愿你说的都对。只是九叔的家被占了，他要怎么着？rdquo狄希陈冷笑了两声道：ldquo狄三哥是个牛皮糖，没人愿意沾。听说又跟县里的黄捕头勾搭上了，九弟现在都不敢拿银子出来使，更别说要回房子了。对了，前些天我们看中一个小庄，他打算买下来，因事忙没跟你取银子，咱们先替他买下罢？rdquo素姐笑道：ldquo我不管，他要买自来取银子，不买就算。倒是咱们是在县上住还是在庄上住？rdquo狄希陈道：ldquo我的意思这房卖了罢，济南府离咱们庄上还近二十里。咱们济南买个宅子，府城也住，庄上也住，也省得在这里跟狄三几个淘气。义学就办在庄里，他们爱来不来。rdquo素姐道：ldquo依你，我在成都住了两年，也觉得城市里住着方便些。rdquo狄希陈就拿纸笔将庄上的规划画给素姐看，分了前后庄，前边盖个书院办学，后边隔了竹林，山头上尽种果树，将山后的大片平地挖出灌溉的沟渠来，留够十来顷山地起了高大院墙，里边随素姐种什么，还圈了个够八十亩的池塘在里边。素姐道：ldquo这个也花了太多钱吧？rdquo狄希陈笑道：ldquo不算多，只前边书院要两千多两，人工贱，后边不花什么钱，砖我都是起了窑现烧，正好在湖边取土。不过再买几百两银子的木石料罢，咱们打家具只要好用，也不要雕梁画栋，这就省下大头了。rdquo素姐笑道：ldquo庄上慢慢盖，这里我是一天都不想住了，快些城里去寻房子罢。rdquo狄希陈笑道：ldquo得令，娘子大人钧旨，敢不从命。rdquo就踱着四方步带儿子女儿去给狄员外请安，陪狄员外吃了饭才回家，孩子们上学去了，他硬磨在素姐身边睡懒觉，怎么赶也不肯起来。到了正式分家那日，崔姨娘坐了高位，狄员外坐了旁边，狄希陈还要素姐去，素姐不肯道：ldquo我不去，你带了儿子去吧，女儿陪我说话儿。rdquo狄希陈只得自带儿子去了。狄员外还请了狄大与狄四太爷来做证，写字分家文书与狄希陈各执一纸，方道：ldquo家里的管家丫头们一人一半罢。rdquo狄希陈道：ldquo我只要成都任上跟了我几年的那些家人，还有素姐房里的女孩子们不分。rdquo成都任上跟了去长住的不过七八房家人，大人孩子加起来不过四五十人。这两年狄希陈不在家，狄员外耳朵软，是个人来投就收下，也收有了二十多房家人，再加上原来的，够四五十房二百来口。狄希陈不要，只靠了狄员外却难尽数养活。狄员外道：ldquo我为着你有人使，收了许多，你兄弟哪里要这许多人用，还是一人一半吧。rdquo狄希陈不肯道：ldquo俺不要，分给俺也是就辞了他。rdquo崔姨娘道：ldquo先分下，你再挑好的，不好的就叫他家去。有什么难的。rdquo狄希陈方答应了。狄员外又问狄希陈要秋香与小杏花服侍小翅膀。狄希陈道：ldquo小全哥一向是秋香照管，紫萱是杏花，我们本没有几个能用的人，都去了，他两个怎么办？只有小翅膀是您儿子，他两个就不是您孙子孙女了？rdquo崔姨娘劝了半日，狄希陈一个人都不肯放，只愿将没有去任上的几个女孩子让给小翅膀，秋香跟陈嫂都要留下。狄员外无法，只得依了他。接下来按着花名册点了管家们上来，狄员外拣自己素日喜欢的家人挑了一半，那一半留给狄希陈。狄希陈道：ldquo来富来贵两个本是我书僮，我拿四房家人与爹换罢。rdquo狄员外要他两个也是童奶奶教导，如今不开作坊了，四房家人也有十来个人，倒比两个单身小厮用处大，就依言换了。狄大道：ldquo三叔母的大事，一共花了一千二百多两银，公帐上支了五百，五弟那里支了七百多。怎么说？rdquo狄希陈道：ldquo亲娘的大事，花多少都是应该的。后边都算我的，大哥把那些帐都一把火烧了罢。rdquo狄员外因儿子要尽孝，心里有三分欢喜又有三分心酸，也都依了他，道：ldquo那就不必算了，俺们趁了今日你姨娘与叔叔大哥都在，就搬家罢。rdquo这边狄员外就请了狄四太爷与狄大一处坐着看搬家，崔姨娘也不肯再住几日，约了狄希陈七七烧纸，自带了春香坐了车回家去。狄希陈叫齐了家人们，凡是不知来历的，好吃懒做的，不守本份的全数一户发了二两银捡了投身纸叫他们从后门走人，这些人原也知道素姐掌家讨不了好，不如调头去求调羹，还有二两银拿，也没什么话说，搬了箱笼到对门，也有收的，也有不收的。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