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不依，怒道：ldquo不先收拾了那个小贱人，明儿她哄得你儿子出丑，你这个官儿也做不长久。rdquo赵大人想了半日方道：ldquo狄大人昨日来送礼并不提起，想来也是嫌她丢人。咱们就是要收拾她，也要悄悄儿的，不然闹起来，牵出那个黄捕头，咱们也不清白呢。先放放罢，她这样的人不安于室，必还要闹出点什么来，到时咱们到了堂上先几棍子敲死她，方好绝了后患。你只看好儿子，不叫他出门。rdquo却说童奶奶与小寄姐并不知知县大人已是铁了心要除掉他，以为靠了这样大树，必定平安无事。母女两个安排过年，狄三着意奉承，真个买了个十六岁的丫头叫冬秀来服侍小寄姐。狄家房族里都纳闷。就是狄希陈回家跟素姐说起，也道：ldquo童奶奶搭上了赵夫人呢，三日两日拿了半盒点进进县衙说笑一日，天黑才回家。rdquo素姐笑道：ldquo她就是个女光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理她呢。咱们过咱们的小日子要紧。rdquo狄希陈苦笑道：ldquo都会挟天子令我这个诸侯了，借了老太爷说话，你能不理？rdquo素姐道：ldquo这是你那位姨奶奶管不好家，怨不得别人钻空子。倒是杨尚书家，礼都备好了，因柳荣跟来富来贵都在庄上，就少个妥当人去送。rdquo狄希陈道：ldquo他们归置好了明儿就回来，回头来富来贵两个随他哪个跑一遭儿就是。只是新庄的窗户要用玻璃不少，买不划算，我就想着明春天咱们自己再开个小作坊，只做家里用的些东西，一样都不卖，你觉得如何？rdquo素姐道：ldquo那你是打算全镶玻璃？rdquo狄希陈笑道：ldquo就比照咱们家现在这样，只当中一块做成六寸长宽的卧蚕如意灯笼框，边上还糊纸，一来透亮透气都兼顾，二是将来那里办了家学孩子多，碎了也好换。rdquo素姐笑道：ldquo咱们想到一块去了。家具也不要太花哨，都用清漆就使得。我看着满眼黑鸦鸦的颜色气闷。rdquo狄希陈算了算道：ldquo那可是又省下不少。后庄都依你，前庄还要些脸面的，黑鸦鸦也罢，不然人家要说我装穷的。rdquo素姐笑道：ldquo本来有两个钱就是你的错，还藏起来舍不得花更错。rdquo狄希陈笑道：ldquo有钱人总是容易被你们这些人误解，只要银子在我手，不怕你不来拍我。rdquo在房里踱了几圈问：ldquo我的银子呢？rdquo素姐笑道：ldquo拍我呀，拍得高兴了我就跟你说。rdquo狄希陈拉住素姐睡在床上，贴了她的耳朵笑道：ldquo后庄背后靠山，我请了隔府的人来挖了条便道，虽然才一百米长，足足挖了半个多月，用了无数的木石料。入口在后院贴山的女厕所里。rdquo说完了又笑道：ldquo是推拉门。出口是牲口棚。rdquo素姐道：ldquo这样小心做什么？rdquo狄希陈道：ldquo我们两个历史都只记得朝代，万事小心些好，说不定哪一天遇上什么事，藏几日也是好的。rdquo素姐道：ldquo那家里的金银也搬那里去？rdquo狄希陈道：ldquo收这里罢，这是人家的旧宅，倒不好还搁后边的箱子间，咱们分几份儿散放，明儿我就找把锄头来，就在箱子间过道的地下埋一半儿，你觉得如何？rdquo素姐道：ldquo那狄大人可得挖好几日。我又没有力气，叫儿子帮你？rdquo狄希陈笑道：ldquo好，明儿放学就叫他来。rdquo第二日小全哥放了学来给父母亲请安，狄希陈真个带了他去箱子间的过道，撬开了几块地砖，挖了一个深坑，埋进一万两黄金。方重新拿土盖好了，小心将砖合上，将多的土四散撒在所有砖缝里，郑重对小全哥道：ldquo这些钱，不到你跟两个妹妹家破人亡，谁也不许拿出来使，你明白吗？rdquo小全哥点头道：ldquo先生说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要依了俺，家里银子都埋起来才好。rdquo狄希陈得意道：ldquo明面上也要摆些，这个叫虚实间之。rdquo素姐道：ldquo直接跟儿子说，若是有人掂记上了，总不能叫人空手而归，就完了。rdquo摸了儿子的头道：ldquo做人要替别人留余地，也要替自己留地步，若是一个贼进来，我们这样人家没有多少钱，他必猜得到是埋起来了，少不得四处挖掘，说不定就让他找着了。若是随手一翻，翻出些来，不白走一遭儿，他得了钱速速走了，咱们也可消灾。rdquo狄希陈道：ldquo你哪里学来的这一套一套。rdquo也对着儿子道：ldquo爹断了几年案子，见过那些死咬着钱财不松口的财主，叫强盗打的半死，就什么都招了。若是留些在明面上，略周旋几句再交给他，你的小命也能保住，也还有银子使。不要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放在一处。rdquo小全哥想了半日，方道：ldquo俺明白了，难怪爹府里买了房，还在要明水买新庄。这个就叫狡兔三窟对不对？rdquo狄希陈看了素姐发呆，素姐哑然。十一岁的孩子能拿狡兔三窟造句，也是不容易，两个不约而同点头称是，夸他：ldquo说的对，就是狡兔三窟。rdquo小全哥被夸，高兴道：ldquo俺要跟小翅膀说，让他也懂得这个道理。rdquo想了想又道：ldquo还是不说罢，他是个大嘴巴，他知道的事，全明水第二日就全知道了。rdquo说罢还学大人重得叹了口气。素姐因翻金银，翻出好些旧年收的金银碎首饰，想着正好过年赏人，就将所有银戒指，银镯子跟银三事，都拿个大汗巾包了起来放进柜子里。小全哥见了道：ldquo娘为什么不拿些金的出来？rdquo素姐笑道：ldquo今年咱们守孝，只能用银的，金的留着将来用罢。rdquo就拣了副银三事给他道：ldquo你拿去给你房里的夏荷姐姐，昨儿你失手砸碎了她的玉镯子，先拿这个赔礼罢，明过年庙会上拿你零用钱买新的赔他。rdquo小全哥接了道声是，就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去寻夏荷。过了半日，就听见他房里夏荷道：ldquo哪里玩的这一身泥沙？站外头掸干净了再进来。俺去烧水给你洗澡。rdquo狄希陈道：ldquo她是守门的钱守仁家女儿？也有十七八了吧。rdquo素姐道：ldquo过了年十六，她妈前日来跟我说，她表嫂前日来求与她表哥为配，她不肯呢。我只说随她，她方背后跟秋香说了，要跟小桌子。rdquo狄希陈皱眉道：ldquo你怎么想？rdquo素姐笑道：ldquo我才不管呢，他两个都愿望，来跟我说也罢了，不然我只揣着明白当糊涂好。她两个也太小，过几年也不迟。rdquo狄希陈想起来道：ldquo前日来贵也羞答答来求我，要娶小秋香，我就没理他。rdquo素姐笑道：ldquo他两个也配，若是小秋香也嫁了出去，我就两只胳膊都断了呢。我看小秋香也不像不乐意的样子。rdquo狄希陈道：ldquo如此，我就叫他托媒人去说合罢，他两个都不小了，先定下来，过一年成亲也罢。家里的女孩子你多留心，差不多的都嫁了吧，那个宗举人听说你的两个香都没有嫁，又来求我，我说都定了人家了，他还道，府上随便哪个都使得。rdquo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