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全哥方道：ldquo我倒不是舍不得东西，就是不喜欢他放赖，爹跟娘总教我们不要夺人所爱，更要自尊自爱自强。他一样都没有，跟他一处玩就觉得难受。rdquo狄希陈笑道：ldquo紫萱你觉得小翅膀叔叔这样好不好？你也爱抢你哥东西的。rdquo小紫萱想了半日，红了脸道：ldquo我心里也不喜欢他这样，哥哥，我在你心里难道也是他那样的人？rdquo小全哥笑道：ldquo你抢了去玩两日总要还我的，再说有时是我逗你的玩的。你也不打滚放赖。小叔叔如今什么好的到了他手里，都是只进不出，也太小家子气。rdquo狄希陈叹息道：ldquo他从前不是这样子的，对不对？rdquo小紫萱道：ldquo可不是，咱们才回家时，他还拿了他心爱的东西给我们吃呢，今儿摆上来一盘点心，他说他喜欢，让都不让我们一块。rdquo小全哥想了想，问道：ldquo爹是不是想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rdquo狄希陈点头道：ldquo不错，他跟你三伯七叔家的孩子们在一处，就学了这样的坏脾气。你们要不要帮他呢？rdquo小紫萱点头道：ldquo愿意。rdquo小全哥也点头道：ldquo愿意。其实俺心里还是想他好的。rdquo狄希陈道：ldquo你们两个好好想想，又要能帮他，又不能得罪人。可有什么好法子。rdquo见他两个都沉思，笑道：ldquo不急与一时，慢慢想，想好了回家咱们跟你娘一起商量。倒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两句，后边还有，紫萱你记得吗？rdquo紫萱站起来扶了马车的板壁，笑道：ldquo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声和则响清，形正则影直。娘教过的，前边两句是说交朋友要小心，后边两句是说做人的道理。rdquo狄希陈大乐，笑道：ldquo你们两个都不错，爹给你们一人一个愿望，你们都想要什么？rdquo小紫萱道：ldquo俺要去找林家哥哥，问他为什么哄我，明知女孩儿不能考秀才，他还说等俺一起中进士。rdquo狄希陈道：ldquo这个要求也正当，我替你打算，你林哥哥在泰安住，你自己去不成，必要让管家去，就要过年了，总不能空手去。人家也不好空手回来的，一来一回两家都要上百两银子。你觉得是不是贵了点？rdquo小紫萱笑道：ldquo朝闻道，夕死可矣，只想到钱，爹是不是俗气了点？rdquo狄希陈大笑道：ldquo你学你娘倒是十成十。你说的极有道理，回了家跟你妈说，咱们备了礼去林大人家走走。rdquo又问小全哥：ldquo你想要什么？可不要被妹妹比下去了。rdquo小全哥道：ldquo我要小妞妞长的胖胖的，不要总生病，她一病，爹娘就吃不好睡不好。rdquo小紫萱也道：ldquo俺也要小妞妞不生病，不要问林哥哥了。rdquo狄希陈摸摸他两个的头道：ldquo小妞妞一定会长的壮壮的。大夫说她过了冬天就好了。小全哥换个愿望罢。这个也是爹娘的愿望呢。rdquo小全哥道：ldquo那叫舅舅家的表妹来我们家上学吧，上次姑姑说大表妹听说紫萱上学，在家哭呢。rdquo狄希陈笑道：ldquo你问问你舅舅跟姑姑肯不肯呀，你二舅舅在家也教她两个认字的。rdquo薛家知道狄希陈今日要来，薛老三亲自骑了马出来接，迎出有十来里地，远远的看见狄家的马车就叫：ldquo小全哥，小紫萱。rdquo两个孩子本来都靠在狄希陈的膝上睡着了，听见舅舅叫，爬起来钻到前边去，唬得赶车的田四道：ldquo快进去，掉下车不是玩的。rdquo急忙将车停下。薛老三还没下马，两个孩子都跳下车来道：ldquo三舅舅，带我们骑马。rdquo薛老三就下来抱了小紫萱在前边，小全哥在后，自己牵马走了两里路，方抱他们下来，一起到车里坐了说话。腊月天黑的早，到了明水，巧姐跟薛如兼已是在大门口等了半日，薛如兼就抱了小紫萱先进去，还怕她冷，一路小跑先进了上房，薛老三要抱小全哥，小全哥道：ldquo俺不冷。rdquo靠了他姑姑要扶她道：ldquo姑姑小脚，当心路滑。rdquo倒招的巧姐眼泪都出来了。狄希陈拍拍儿子的肩道：ldquo快跑，前边掀门帘去。rdquo巧姐道：ldquo俺为着这个小脚吃了多少苦，如今俺两个女儿缠了脚夜夜哭泣，倒是你家紫萱，你两个不给她缠的好。rdquo狄希陈道：ldquo你嫂子跟我也不知为这个受了多少气呢。rdquo巧姐笑道：ldquo也是嫂子刚强，我本也不想给她两个缠，公公婆婆叫去说了几句，就没敢拦。她两个缠了也有一个月，如今才能走两三步路。rdquo薛教授比狄员外还大十岁，虽然身子康健，已是有些糊涂，不太认得人，小全哥跟小紫萱挨着他坐了半日，他还错认是小陈哥跟素姐两个小时候，道：ldquo你们两个从小儿就合不来，将来长大了做夫妻可要相敬如宾才好。rdquo薛夫人拉了他两个到另一边坐了道：ldquo别理你外公，俺们说正经话。rdquo看了看小紫萱还是一双天足，叹气道：ldquo你娘小时候就不肯缠脚，到了你，还不肯给你缠，明长了一双大脚，婆家要笑话的。rdquo小紫萱将头一扬，笑道：ldquo俺知书达礼，提笔会算帐，下厨会做饭，闲来能绣花，送礼从不乱，公婆都喜欢，谁人敢小看。rdquo薛婆子没听明白，巧姐跟王氏都笑道：ldquo这一张巧嘴，谁教你来？rdquo薛如兼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了狄希陈笑道：ldquo姐夫从小那样顽皮，必是姐夫编的。rdquo小全哥道：ldquo实是人家问妹妹问得多了，她自己编的。rdquo狄希陈也是头一遭听说，笑道：ldquo还有韵呢，就是不害臊，谁家闺女这样夸自己？rdquo小紫萱道：ldquo俺编的，娘替俺改了两个字。其实俺还会画画，还会做点心，还会对对子。还会helliphelliprdquo数了半天数不出来，笑道：ldquo俺还小，等俺长大了，学的越多，本事越大。娘说若是好吃懒做不会管家，就是生得天仙一样，人家都笑话。俺大脚走路不用人扶，人家只有眼红的。rdquo薛婆子听了笑道：ldquo听听，她倒是有理了。rdquo巧姐趁机道：ldquo依雪、依霜两个也送到俺哥家里读书中不中？有真本事，公婆才喜欢，大脚小脚又有什么要紧，谁人敢小看。rdquo薛婆子笑道：ldquo使得，只是将来大脚找不到婆家休要埋怨我。rdquo巧姐欢喜拜倒，在婆婆跟前磕了头，就去替两个女儿放了脚，还好当时只是先缠的紧了，还不曾折断脚骨，放了脚换双大鞋，立时就能走路。她两个手牵手到上房，就与小紫萱滚到一处，非要拉了不情不愿的小全哥一处坐着说说笑笑。小全哥冲薛老三使眼色，薛老三故意当看不见。巧姐有心要将女儿嫁给小全哥，趁酒盖住了脸，笑道：ldquo孩子们从小儿处得好，哥哥，送一个给你做媳妇罢。rdquo狄希陈呛住了，咳了半天方道：ldquo两个外甥女我都是极喜欢的，只是她们跟小全哥不比别人家的表兄妹，太近了。只怕将来生出来的孩子不齐全。rdquo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