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给宋言倾倒来了一杯温水。不经意间碰到了宋言倾的手,他的手很冰凉,冰凉到她仅仅只碰了那一下,就感觉是被冰块冻了一激灵。宋言倾右手接过水杯,又说了句谢谢。护士眼睛看向宋言倾的手,他的手很白很漂亮,但那白是和他脸上的苍白一个样。皮肤过白,这也导致皮肉下的青筋异常明显。稍微离近一点,每一根血管排列走势都能清清楚楚地被看见。对于医院里的一些生老病死,她早已见怪不怪的。宋言倾虽不是得的什么大病,可她还是对他泛起了同情。二一九病房的这个病人,只是发烧住院,住进来快一周了,她对这个病人还是有些印象。宋言倾是在某天的深夜被救护车拉到医院来的,进了医院之后直接进了抢救室。最后被确定了是高烧,连着昏迷了两天三夜才醒过来。这本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奇怪的是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竟然没有一个家属过来照顾他,包括送来的那天晚上。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家属。医院有给宋言倾的家里人打过电话,说病人昏迷需要家人照顾,家属那边也只草草应了几声,电话便被挂断了。后来来了一个护工,自称是宋言倾的家人雇来照顾他的。等到宋言倾醒后,护工也很快离开了。护士看着他的样子,年纪也不是很大,应该还是个学生。“你今年多大?”宋言倾吞了药丸,打算把本该在睡前喝的要也给喝了。护士好心帮他撕开袋子,将褐黄的粉末倒进杯子里,然后又接了杯水,把粉末与水摇匀。“十八岁了。”药有点苦,宋言倾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地泯下去。护士想了下,继续道:“那你今年应该上高三了吧?”宋言倾把腿上的书放到床头的小桌子上,嗯了一声。“哪个学校的?”“江城育才国际学校。”护士短暂地惊讶了一下,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难怪请得起护工。“还有两三周的样子就要高考了......”“学习固然重要,但身体更重要,你看你身体这么虚弱,怎么参加的了高考,去了也有可能中途倒在考场里。”宋言倾轻轻笑了笑,很显然护士认为自己是因为学习过度才住进了医院来。“高考那么重要,谁敢在里面倒下。”宋言倾开着玩笑说道。护士故意地叹了口气,表情装作不在意,说:“我有一表弟在四中读高二,他要是有你这对待高考的决心一半,我跟他家里人也就知足了。”在这逗留的时间够长了,护士推起了推车往门外走。临走时,她又回头看了下宋言倾。宋言倾将书本重新放回了腿上,准备再翻来看看。“这书叫什么名字?很好看吗?”宋言倾将书合上,让封面正对着自己,“这本书叫《海边的卡夫卡》,感觉...还没看完。”“帮我查查一个叫宋言倾的是不是在这医院里。”住院部一楼大厅里,洛林秋顶着被风吹的快定型背头,脸上还有不少的汗珠,趴在窗口前询问着护士。从放学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开始,洛林秋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最开始是打车,但由于时间正处在下班高峰期,很多地方都在堵车。于是洛林秋就决定骑自行车去。到达一家医院的时候,洛林秋愣在大门口没有进去。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宋言倾在哪一家医院里!最要命的是,这时候手机好巧不巧地没电关机了,没法打电话给林笙雪,问宋言倾在哪家医院里。江城大大小小的医院上百家,宋言倾要是住院的话,肯定是不会去那些小医院的。排除了那些小医院后,还剩下三十家大医院,其中有不少的私立医院。可自己知道的仅仅只有八家。洛林秋骑着自行车,准备跑这八家医院。自己知道的,宋言倾一样也会知道。今天不是晴天,也不是雨天。天空阴沉沉的一片,乌云压得很低,气温让人感到燥热,不比大晴天的时候温度低。这种要下雨却不下的日子里,空气中漂浮着不少灰尘,吸进鼻子里鼻腔感觉干干的,很难受。天都快黑了,洛林秋骑着自行车停在了第五家医院门口。其实这医院是他最开始到的第一家,但因为这家医院是个规模不算太大的私立医院,洛林秋不敢确信就没有进去。大概是机缘巧,洛林秋骑着自行车又回到了这里。临近换班,护士压抑着内心的狂喜,在电脑上帮洛林秋查阅着信息。“在二一九...”还没翻阅两页,门就被人打开了。是动静实在是太大,进来的肯定不是护士,宋言倾不得不将注意力一了过去。“秋秋?”宋言倾很是意外。洛林秋进了病房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很随意地把自己占了不少灰的书包扔在病床的床尾上。看了眼还躺在床上的宋言倾,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他拎起书包扔在了隔壁无人的病床上。“你住院了怎么不告诉我?”洛林秋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口舌有点干燥,想喝水。洛林秋环顾了下病房,饮水机倒是有,就是没杯子。目光扫到了宋言倾床头的杯子,洛林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换做以前,他肯定会选择用宋言倾用过的杯子。可现在......即使宋言倾不知道自己对他有那种意思,洛林秋却过不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