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前还扒着门框漏出个头,提醒周颂言,“吃饭的时候叫我一下哈,谢谢颂言哥!”好一个有事颂言哥,无事周颂言。吃过了晚饭,周颂言在客厅看电视,赵阿姨从厨房出来,问他:“颂言,这是小南的手机吗?他落在饭桌上了。”周颂言循声看过去,说“是”。他走过去把手机接过来,“我给他拿上去吧。”刚走到许弥南卧室门口,他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目光落在来电人的姓名上,周颂言情不自禁皱了下眉,犹豫几秒,还是敲响了许弥南的房门。“谁呀!”“是我。”“我在浴室洗澡,你进来吧。”许弥南的声音隔着两道门传过来,显得有些发闷。周颂言推门进去,站在浴室门口说:“你手机响了。”“是谁打的电话?”周颂言顿了一下,回他:“肖霖。”许弥南扯着嗓子喊,“哦,你帮我接一下吧!”周颂言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说:“你好,弥南在洗澡,有什么事吗?我转达给他。”对面的人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才开口:“啊,好消息,弥南的画得奖了,全国第一哎,我爷爷让我告诉他一声。”得奖?这么说,许弥南早就把要拿去参赛的画准备好了,那他这几天一直闷头在画的是什么?“Hello,你在听吗?”肖霖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回现实,周颂言应了两声,说:“在,谢谢,我会告诉他的。”或许是他连声音都透露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感觉,肖霖不想再和周颂言有过多交流,只说:“也替我恭喜他,那我挂了。”挂断电话,周遭变得格外安静,只有浴室里不断传出来的水声在耳边无限放大。周颂言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忽然又想起昨天把人抱在怀里时的手感。这人不好好吃饭,最近又瘦了,抱起来跟捧着一堆骨头架子没什么差别,两根蝴蝶骨能戳死人。但偏偏抱起来就是不想撒手。这头周颂言早就神飞天外了,根本没注意到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下来。许弥南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周颂言坐在沙发上走神,老僧入定似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头一会儿皱起来一会儿又舒展开。“周颂言?”周颂言回过神来,转头看他,目光落在那人还在滴水的头发上,接着,视线下移,是白皙修长的脖颈。毛巾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突出的锁骨也随着动作暴露在了周颂言的视野中。浴室里的水汽弥漫出来,带着湿热的潮气,沐浴液的茉莉花香也随之飘进鼻腔。周颂言忽然觉得好热,不由的伸手扯了两下领口。许弥南没察觉他的异样,趿拉着拖鞋走过来,问:“肖霖说了什么?”周颂言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这才勉强平复了纷乱的心绪,说:“她说你的画得奖了,全国第一。”“这么厉害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接过毛巾帮他擦头发。微凉的发丝穿过的指尖,鼻尖盈满了洗发水的清香,那股没由来的燥热再次蔓延上心头,周颂言有种自己发烧了的错觉。“第一?”他说完,赶紧把手机拿过来。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像是在反复确认,之后才惊呼了一句,“周颂言,我拿到奖金了!”许弥南把手机举起来,周颂言就低头凑过去看,两个人几乎脸贴着脸。许弥南的发丝蹭着他的耳廓,弄得他心里都跟着发痒。“五千?”周颂言笑着捏了捏他的后脖颈,“这么多呢,厉害啊。”许弥南抱着手机欣赏半天,然后才喜滋滋的侧头看他,说:“我请你还有声哥他们吃饭!”这么多天的努力没白费,周颂言也打心底里替许弥南高兴。他垂头看着许弥南,扬起嘴角,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小心他们宰你。”许弥南跟农民翻身做主了一样,自己挣了钱,心里有底气,大手一挥,豪气干云的说:“没事,我有钱!”果然如周颂言所说,江声他们几个人听说许弥南要请客吃饭,都跟饿狼扑食一样,立刻就答应了,下一秒就计划起吃什么来。最后几个人决定去吃火锅。“来来来,咱们恭喜弥南,”江声拿起杯子,大嗓门的喊,“全国第一,太有实力了!”石兴洋仰头将杯子里的饮料一饮而尽,又用拳头锤了锤自己的胸口,貌似情真意切,“弥南,苟富贵,毋相忘啊!”几个人用有限的文采说了半晌车轱辘话,中心思想就是夸许弥南未来可期,并且告诫他学成归来那天别忘了哥几个的鼎力支持。一群人从火锅店走出去,还都觉得不尽兴,江声看了眼时间,打个响指,提议道:“咱们去唱歌怎么样?”果然,此话一出,大家都积极响应,嚷嚷着今晚不醉不归。ktv里,郑凡拿着话筒鬼哭狼嚎,就差声泪俱下了。此情此景,简直是闻者流泪,见者伤心。江声两手堵着耳朵,扯着嗓子问石兴洋:“他怎么回事?失恋了?”石兴洋回他:“还没恋上呢就失了!”许弥南听不懂,还很好奇,于是凑过去问:“什么意思?”江声捂着肚子笑了半晌,抬手擦擦眼泪,了然道:“简单来说就是表白被拒绝了!”周颂言在旁边吃水果,没参与他们的闲聊,但听完这话,手上动作却是一顿。他犹豫了几秒,然后放下插水果的叉子,转而去开了瓶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