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秦元白被反将一军，谈颜玉心情都好了不少，嘴里哼了两句不成调的曲子。“暮教授，既然棉棉过来了，今天我就不打算出门了。”想法总是会变，尤其是谈颜玉的想法。那有什么，会变的才叫想法，不会产生变动那也太无趣了。更何况他不是在请求，而是通知。唔，不过对叫完早餐上楼的暮修远来说太过突然，谈颜玉不善的态度也让他陷入自我怀疑。谈颜玉丢下话起身离开房间，把公共区域让给暮家两兄弟。他打算去找宋岩联络联络感情。也好过在逼仄狭窄的房间里跟另外两个人挤在一起聊天。暮家这个烂摊子到底什么时候收摊，这是一件令他好奇的事情。对于暮家，他知道得不多，过去也是能避则避，沾上准没好事发生。就是不知道宋岩知道多少关于暮家的事情。挑眉，身体随意仰倒在懒人沙发中，顶端水晶灯垂落下来的流苏就在他眼前晃动，撒下一地白得刺眼的光点。他微眯着眼，找到聊天列表中某个搞怪黄色海绵头像。一时之间还不敢相信，以为是自己眼花，眼珠滑动，上移，看见顶端的备注，谈颜玉才确信这是宋岩。【你没事换这么丑的头像干嘛？】难道是在学校上班终于上疯了么？【宋岩：哪儿没事啊，有事，再说了，这头像不好看嘛？】教师办公室内，宋岩一脸愤然地看看身边空着的工位，又看看自己桌上堆积如山的学生试卷，气得咬牙咬得咯吱响。真是气死他了，暮修远一走，他都没了对照，俩人一同上班时他还能看看暮修远堆积了满桌子的工作找找安慰。【谈颜玉：丑。】【宋岩：这话说得真扎心。】不过，他换头像可不止是因为工作忙碌，还有其他事情的影响，不知道谈颜玉有没有注意到。【宋岩：关于关冥的案子明天开庭受理，我打算去旁观。】一般来说，第一次开庭没法定下处罚结果。但若是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且犯罪人员认罪，就可以在第一次顺利定罪。不知道关冥会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审判。会不会幡然醒悟，发觉自己做了很多错事，走了很多弯路，无意中伤害了很多人。也或许他从不认为自己有错。只有关冥自己才清楚，谈颜玉强迫自己放下无谓的思考。【谈颜玉：出结果了告诉我一声。】【宋岩：必须的，对了，你跟暮修远要回来的时候也记得告诉我。】属于暮修远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宋岩的杂物，笔和笔记本，以及上课会用到的书本，他自己桌面上则是只剩下试卷。微微心虚，但不多，很快被他的黑心吞噬。不就是放一会儿，暮修远大人有大量，他相信暮教授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不会下手揍他的。应该。【谈颜玉：你还没说为什么换头像。】本来也不是很好奇，但既然宋岩自己提起了，谈颜玉的好奇心竟也被勾了起来。见宋岩有转移话题的倾向，赶紧给他拉了回来，不让他顾左右而言他。【宋岩：其实也没什么，你真想知道？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好处。】为什么要有好处才值得了解，就不能是单纯因为好奇心么？谈颜玉听过一句话叫做好奇心害死猫，他不是猫，所以他放任了自己的好奇心。房门还未打开，谈颜玉犹豫了一会儿，选择去了阳台，拨通宋岩的电话。他的动作有挣扎，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还是问问吧，偶尔灵验的第六感仿佛在催促他，一定要问，问到的事情很重要，关乎他，也关乎暮修远。他的预感应验了，宋岩接通电话后，好半天，他那边响起的都是笔尖摩擦纸面的“唰唰”声。像谈颜玉的心情一样，一团乱麻，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整理。宋岩是在整理自己的心情，他改了两张试卷后才想到如何开口：“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得了，一开口就是没用的话。谈颜玉屏住呼吸，等着宋岩的下文，宋岩跟便秘一样，又憋了三分钟，也没憋出一句话。话筒中只剩两个人沉重的呼吸声，阳台下腾升而起的虫叫声也掩盖不住。“不是，你到底说不说，还当不当我是你兄弟了？”谈颜玉捏紧拳头，就要忍不住怒火了。声音像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扁平，充满个人情绪，要是怒气能化作实质，谈颜玉的巴掌就能抽进手机，落在宋岩的脸上。宋岩赔笑：“嗐，不气不气，我这不是在组织语言嘛，你当然是我兄弟了，真得不能再真了！”大教师办公室不知何时安静下来，宋岩也没注意，他寻思着就算他不说，暮修远也迟早会提到。早知道晚知道区别都不大，干脆让他先告诉谈颜玉算了。“暮家出事了。”宋岩一句话概括，他说完，又是一阵令人浑身不自在的沉静气氛。早有很多人预料暮家会出事，他们家族行事张扬，虽说一手创办暮家的人是个天才。但是那样的天才在日后的几十年内都没能再出来第二个。也许连暮修远也比不上，不过在宋岩眼里，暮修远比他们家的老古董祖先厉害多了。不擅长表达情绪是暮修远唯一的缺点。“我就说你会后悔知道。”宋岩的语气透露出幸灾乐祸，笔尖划纸的唰唰声再次出现。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