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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辞看了一眼手中的汤药又说:“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你这次的药煎得虽不错,但是浸泡的时间还是有些不足。”卫朝一般很少有人讲究这个。“你的意思是,我应当再浸泡一段时间?”文清辞缓缓点头:“对。浸泡时间再长些,才能使其中成分溶出。”“明白了,明白了,”太医连忙点头,末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看来我这次送的药,还是不太合你的要求,待明日,你再看吧!”其实他所煎煮出的药已经很好,只是文清辞的眼光太过毒辣而已。不过见他这样期待明日的药方,文清辞也随之轻轻笑道:“好。”两人也算是在涟和共患难过,聊完了这副方剂后,太医忍不住小心问:“你这一次打算在雍都,待多长的时间?”语毕,又想起什么似的说:“哎……瞧这,我问你这个做什么?此事也不是你能控制的。得看陛下什么时候愿意放你走。”显然他仍然坚信,文清辞就是谢不逢找来的替身。“哎……”那太医又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不过这也正好!”“怎么正好?”文清辞好奇道。“不只是我,还有许多同僚对你的医术感兴趣。往后若是陛下……对你,咳咳厌烦了,或是看管不那么严格,你可以过来同我们聊聊,顺便教教我们。”文清辞的手指不由一动。忽略“看管”等词。文清辞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对对方的话,生出了一两分的兴趣。……儿时的记忆,是陪伴文清辞一生的噩梦。他不想世界上,再有第二个山萸涧。若是想要达成这个目标,便不能只靠自己一个人。文清辞上一世虽只读到大二便穿到了这里,但是却还是获利于时代,拥有了较为超前的思维模式。如果让它随着自己的亡故一起消失,那实在太过可惜。若能将这种思维方式传递下去,自然是一件好事。太医署有这个时代最好的医生。要是能与他们交流,定然最好不过。但那也就意味着,自己要暂时留在这里……留在谢不逢的身边。一想到这个问题,文清辞的心跳,忽然快了半拍。见他犹豫,那名年轻太医非常自然地将手搭在了文清辞的肩上:“怎么样?好好考虑考虑吧。”文清辞稍有洁癖,不大喜欢与人近距离接触。他下意识想将对方的手躲开。不过还没等文清辞动,熟悉的声音便在两人的背后响了起来。身披黑色锦袍的谢不逢,自侧殿走了过来。“——陛,陛下?"“呃,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完蛋了,自己刚才竟然当着陛下的面,妄议他的绯闻!那名年轻太医,当下眼前便是一黑。谢不逢却连对方看都没多看一眼,他无视面如土色的太医,轻轻将文清辞拥入了怀中,接着低喃道:“……厌烦?”当今圣上的语速极其慢,似是在仔细咀嚼这两个字。末了谢不逢居然当着那个太医的面,在文清辞耳边淡淡地说:“朕永远不会厌烦你,朕……只怕有一日会被你厌烦。”谢不逢的语气是那样患得患失。说话间他慢慢收紧手臂,愈发用力地将文清辞抱紧在了怀中。每一个动作,都在泄露他的不安。跪在地上的年轻太医愣了一下,立刻瞪圆了眼睛。陛下,被厌烦?……他在开什么玩笑?谢不逢忽然压低了声音,将唇贴在文清辞的唇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问:“会吗?”“什,什么?”此时,文清辞半边身子已无力酥麻。他强撑着站在这里,大脑一片空白。文清辞听到谢不逢轻声说:“会厌烦我吗?”文清辞曾经惧怕过谢不逢,逃避过谢不逢,但是此刻他发觉——自己的确不曾厌恶过他。顷刻间,他手中的那柄解剖刀,似乎又深入了一分。文清辞清清楚楚地意识到,自己从不曾厌烦谢不逢。“不会。”文清辞缓缓抬眸,看着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瞳说。他的语气无比真诚。下一刻,谢不逢终于不受控制地一手抱着文清辞的腰,一手轻轻撩开帷帽,在他的眼上,落下了不带任何情欲的一吻。文清辞不知道,自己的答案对谢不逢而言,究竟有多么的重要。以及身为九五之尊的谢不逢,有多么害怕“厌烦”这两个字自他口中而出。------------------------------太医署侧殿,在文清辞的强烈要求下,谢不逢终于点亮了所有的灯火。周围没有熟人,文清辞也不再佩戴帷帽。“陛下的脉象虽然仍乱,但好在体质不错,毒气虽然放肆侵蚀,但并未伤到脏腑。”诊完脉后,文清辞将手从谢不逢的腕上放了下来。他的语气略带艳羡。不得不说,谢不逢的体质真的很变态。哪怕中了毒,他的身体状况都要比自己好许多。谢不逢垂眸,轻轻摇了摇头:“那是因为我曾饮过清辞的血。”见文清辞打算起身,谢不逢忽然轻轻牵起了他的左手。“还会疼吗?”他轻声问。谢不逢的眼中,满是愧疚与怜惜。当初文清辞的血怎么也止不住,只能依靠银针封穴。谢不逢亲眼看到半拃长,泛着寒的银针刺在文清辞的手臂上,仿佛是要将他穿透。说话间,谢不逢将文清辞的衣袖挽了上来。他的左臂伤痕累累。苍白的皮肤上除了蛇咬的疤痕外,还能看到当日银针刺肉留下的伤口。“早就不疼了,”文清辞按住了谢不逢那只不安分的手,他不愿露出手臂上的疤痕,“臣手上有疤,丑陋不堪。”“不丑,”谢不逢固执摇头,他看着文清辞的眼睛说,“清辞向来与‘丑’字没有半点关系。”他的语气认真极了,没有半点轻慢与撩拨的意味。但偏偏是这样的语气,令文清辞措手不及。尤其是“清辞”两个字,似一片羽毛,漫不经心地从文清辞的心间抚过去。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谢不逢居然开始这样叫自己……文清辞微微用力,将手抽了出来:“陛下,君臣有别,您还是叫我……”文太医吧。然而谢不逢的速度,却比文清辞还要快。“君臣有别”四个字刚刚说出口,谢不逢便非常自然地在后面接了两个字:“爱卿。”他的声音不大,落在文清辞的耳边宛如呢喃。爱卿?这是君主对臣子的惯有称呼,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此时从谢不逢口中说出,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刹那间,便令文清辞回到了谢不逢对自己说“爱卿免礼”那一天。文清辞:“……”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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