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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路吧。”三福叹口气,认命地熟门熟路的走向楼梯。不需要前台引领,便带着大家走上二层,直奔左手边的一片大办公区。拐进小步道后,三福指着前面的一片区域,“这里坐着的应该都是业务员。”方镇岳点点头,直接走过去,报上名号、出示证件,然后一个一个地问坐在格子间里的人,谁认识照片上的周建国,并仔细观察每个业务员回答问题时的表情。三福看一眼岳哥,便转头拐去业务部经理的办公室。林旺九找了个空座位坐下,悄悄喟叹一声,舒服地靠近椅背中,不愧是做按摩椅的公司,坐哪张椅都享受啊。Gary和家怡两小只跟在岳哥身后,一边学习岳哥的做法,一边跟着做观察。方镇岳观察这些人的表情,他们就观察这些人的桌面,和四周人的表情。问到第六个人个人时,她一看到照片,就轻笑了一声,“这是周建国啊,呵~”“怎样?你是负责与他对接的业务员?”方镇岳立即正色。“你们是重案几组的?”女人不答反问,一边拿眼睛扫过方镇岳身后的人。“B组,有什么问题?”Gary微微皱眉,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客气?“谭三福没来吗?”女人哼一声。方镇岳几人瞬间明白过来,这个女人恐怕就是三福的前妻。家怡往她桌面上的名牌上看了一眼:丁婉芝。再看向她桌面,占地方的大屁股电脑边,摆着一堆文件夹,一个小相框拥簇在杂物中,是一张婚纱照,上面的男人当然不是三福哥。丁婉芝不等几位探员回答,便站起身朝几步外一个格子间里的男人道:“勇涛,阿sir找你呐。”喊罢,她又朝着方镇岳道:“方sir吧?那个王勇涛就是跟周建国对接的业务员。有什么事,你们找他吧。”“谢谢。”方镇岳点头示意后,迈步走向王勇涛。坐在转椅上的王勇涛一转头,便见一个高大凛然的男人朝自己逼近,居高临下,气势魄人。他手臂上的汗毛莫名竖立,站起身后便对上方镇岳展示给他的证件,忙笑问:“阿sir,什么事啊?我可是一等良民。”“这个人你认识吧?”方镇岳举起周建国的照片。“啊,认识啊,是我们公司在深市的客户。怎么啦,阿sir?他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啊?可跟我没关系呐。”王勇涛吓得忙摆手。方镇岳没回答,只朝Gary几人点点头。随即拉上王勇涛,转道边上的一间会议室问询做笔录。王勇涛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明明坐在自己熟悉的办公室里,却始终有点坐立难安。Gary坐在王勇涛对面,拿出死者戴的手表的照片:“我问你,这个周建国有没有一块这样的手表?”王勇涛有些紧张的看看Gary,又看看方镇岳。对上方sir淡漠的眼神后,他干咽一下,捏起Gary递给他的照片一边仔细打量,一边回想。“看仔细了,不要胡说,知道吗?妨碍警察办案,提供假口供,是犯法的。”Gary怕他记不清楚就胡诌,忙开口警示。王勇涛点点头,擦了擦汗,忽然想起上次见周建国时,对方撸衬衫袖口时,似乎会露出一块儿手表。“对,是跟他衬衫同色的,好像就是这块表!”Gary跟方镇岳对视一眼,两个人的心都被提起,又默契地掩饰住情绪,仍冷肃着面孔不露声色。“那你记不得最后一次见周建国时,他穿什么衣服,什么裤子,什么鞋子?”Gary继续追问。“好像……好像是一件黑色的衬衫,是有点厚的那种春秋穿的衬衫。我记得他频频擦汗,还解开扣子……扣子好像是金属的,扣子很好解啊,一拨就开了,我当时还想,那个扣子肯定很滑啊,这样一展臂不就撑开扣子了嘛,女人可不能穿这样的衬衫……”王勇涛说着说着就扯起乱七八糟的内容,恍然回神又忙拉回话题:“好像搭配的是一条灰色的皮带,办公室里的女同事啊都说周建国很会穿衣打扮,不就是看他长相英俊喽。不过这条皮带搭配得倒是不错。我们做业务员的,都要注意仪表的,阿sir,这个我倒是有认真观察,应该没有记错。”王勇涛说到这里,又有点沾沾自喜起来。方镇岳和Gary又对视一眼,他们在装尸体的尼龙袋里,没有发现皮带。如果是凶手拿走的,那凶手为什么拿走他的皮带呢?“裤子好像也是黑色的,大陆人都打扮得很低调的,他们喜欢穿黑色啦,灰色啦,或者黑白灰搭配啦,就很内敛嘛。以前常遇到穿红色的大陆仔,现在来做生意的,都不会这么打扮啦。”王勇涛说到这里,又歪头回想:“鞋子好像是一双灰色……也有可能是黑色的,这个我真的不太记得了。但是鞋头很圆的,这个我记得,鞋子显得很乖啊,跟他衣着气质不搭啦。”说着,王勇涛还摇了摇头。衣服、裤子和鞋子都对上了,这时方镇岳几人已经确定周建国多半就是死者。足足9个可能是受害者的人,一一排查起来,随便一个人就可能耗费他们半天时间。本来方镇岳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光排查死者身份这一点,能在一周内搞定,就算他们幸运。结果呢?!他们第一个排查到的居然就是死者!这是什么好运!如此一来,省了太多太多时间和太多太多精力。案情推进的速度、破案的几率都大大提升了!干他们这一行,有时候时间就是机会——抓住凶手的机会!方镇岳悄悄舒口气,捏着手里另外8个人的资料,将之卷成卷插进裤兜,沉了几天的心情,难得轻松一些。将周建国资料放在文件最上方的家怡,一本正经站在边上看问询。深藏功与名。接下来,Gary又问了王勇涛最后一次见周建国的时间。确定为上个月6号,生意谈成、合同签好了、他和周建国一起去喝酒的晚上。这样一来时间也对上了。走到窗边,方镇岳小声以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对易家怡道:“王勇涛说的是实话。”“岳哥怎么知道?”家怡立即挑起眉,她百分百确定周建国就是死者,毕竟自己看过嘛。可她只看到了凶杀现场,对于周建国的情况却并不太清楚。王勇涛对周建国的衣着形容的确是真的,但其他那些话是真是假,她就无从判断了。为什么方sir会知道?“一个人说真事的时候,因为生活是立体且丰富的,所以会抓不住重点,很容易被细节牵走思路,讲得东拉西扯,无用信息过剩。可如果是谎言,反而容易编的特别有逻辑,特别主干清晰,因为是经过反复推敲,认真措词的。”方镇岳轻声叙述,一副这都是常识的淡然模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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