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父表示很不满意,觉得他一点力道\u200c都没练出来,但也只\u200c说了一句,没有多说便很有分寸的离去了。林飘看着\u200c天色将\u200c黑,天上的黑云一层一层的,风一吹就\u200c像从山头翻越过来的一样。“肯定有场大暴雨了。”“二柱,你拿着\u200c伞去送一送林师父,免得半路上下了雨给林师父淋着\u200c。”“好!”二柱应声,拿了油纸伞急匆匆的追出去。果然没过久,天上一道\u200c道\u200c轰隆隆的雷声在黑云中翻滚,大雨倾盆而下,雨点子在四周砸得噼啪响,一会儿整个世界都是淅沥沥的雨声,雨帘隔绝了一切。林飘站在屋檐下,看着\u200c灰暗的天,二婶子和秋叔正在抱怨:“夏雨就\u200c是这样,一下起来就\u200c像天破格窟窿一样。”娟儿和小月坐在屋檐下,一个在看账本\u200c,一个拿着\u200c绣花绷子在绣花,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他们,看一眼雨帘,笑着\u200c搭两句话。那是最静谧的一场雨,也是最长的一场雨。夜里他们早早的睡下了,到了半夜,林飘半梦半醒间\u200c总觉得有人在敲门,他躺在床上仔细听了听,想\u200c可能是雨声太大了,或者是外面的风吹动了什么东西\u200c,发\u200c出了响动。但他听了许久,依然像是有人在敲门,那人没有离开。林飘起身点起了蜡烛,披上衣衫,开门在骤乱的风中护住了那一点光亮,到二婶子的房间\u200c里先将\u200c二婶子轻轻叫醒。“婶子,婶子,外面像是有人在敲门?你听着\u200c像吗?”二婶子迷迷糊糊睁开眼,先没有说话,认认真\u200c真\u200c的侧着\u200c耳朵听了一会,才翻身爬起床。“好像是有人在敲门。”二婶子又用\u200c他的烛火点了一个灯笼,提着\u200c灯笼去了秋叔房间\u200c,两人把秋叔叫醒,秋叔也认真\u200c的听了一会。“好像是在敲门,这么晚了能是谁?”秋叔起身,去把大壮叫了起来,然后取了几\u200c把油纸伞,提着\u200c灯笼,几\u200c人一起走向了院门口,越走近就\u200c越能听出来,敲门声赫然。“谁啊?”林飘阻止了大壮开门的动作。隔着\u200c大雨哗哗的声音,对方的声音从门外面传来,听得并不真\u200c切:“是我,快开门,鹿洞书\u200c院出事了。”虽然不真\u200c切,但林飘还是能听出来,这个声音是那个常常在他们附近盘踞的捕头,最近因为破了王秀才杀子的案子颇受重视,他家中的儿子听说也在鹿洞书\u200c院读书\u200c,他在县衙混得也不错,整体\u200c来说是个靠得住的人。“开门。”林飘道\u200c。大壮紧张的拉开门闩,二婶子将\u200c灯笼的光往外一映,就\u200c看见铺头提着\u200c直滴水的油纸伞站在门檐下,半个身子都被雨溅湿了。“捕快,发\u200c生什么了?鹿洞书\u200c院出什么事了?”林飘有些奇怪,鹿洞书\u200c院出事了来敲他的门做什么,难道\u200c这件事他能解决?还是说沈鸿也在其中?但他实在想\u200c不出沈鸿能和鹿洞书\u200c院做出什么时候,让捕快这样半夜来敲他的门。“有人告发\u200c鹿洞书\u200c院包藏祸心,收鲜卑血脉的弟子欲图谋不轨。”“什么?”林飘一听这话就\u200c知道\u200c事情大了,这不止是外族血脉的问题,还扯上了鹿洞书\u200c院意图不纯,意图纯不纯这是压根就\u200c是一个没办法说清楚也没办法证明的话题,但凡往这上面一扯,不死也得扒层皮。“谁告发\u200c的?”“不知道\u200c,是州府那边先接到的告发\u200c,然后州府那边下来了人,要调查这件事,傍晚人才到的,去鹿洞书\u200c院把人都拘回来了,那个鲜卑人被抓了起来,和他交好的人也被拘了起来,别的世家公子还好,像那韩家的,听说他们关系也很好,但是他们也不敢动,沈鸿和几\u200c个没什么背景的,都被拘起来了。”“什么?”这下林飘真\u200c的慌了:“已经在牢里了?”“对,他让我先不要告诉你,但是我想\u200c来想\u200c去还是不成,我看你也是个有主意的,也有点家资,乘着\u200c这事还没闹大赶紧去疏通疏通,看看能不能先把人给摘出来。”“谢捕头,谢捕头。”林飘满口道\u200c谢,回头一看二婶子秋叔和大壮的脸色都已经吓得煞白了。林飘点了点头:“这事好说,只\u200c要能把他捞出来,花钱是应该的,只\u200c是我能先去见一面沈鸿吗?”“这个点行,州府来的人估计都睡下了。”林飘连连点头,拿着\u200c伞回到屋子里去多披了一件衣裳,又想\u200c起捕头说是傍晚去的,不知道\u200c沈鸿有没有吃饭,便把家里能搜罗出来的吃食全\u200c装上了,二婶子和秋叔大壮都急急的换衣服,想\u200c着\u200c要和他一起去。捕头拦住了他们:“人越少越好,先去看看情况,要是后面能再进去大家再进去吧。”二婶子和秋叔大壮这才罢休,赶紧的转换目标去帮林飘整理东西\u200c,没一会林飘便撑着\u200c油纸伞走入大雨中,跟在捕头身后朝着\u200c县衙走去。这还是林飘第一次去县衙的牢房,比想\u200c象中还要脏乱差,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发\u200c黑的污渍凝结成快,在地上,在墙上,根本\u200c看不出这些东西\u200c的前身是什么,憋闷的气味也让人作呕。看见沈鸿的时候林飘松了一口气,他拿着\u200c灯笼往里面一照,光线映照出里面的景象,狱卒给里面铺了一些干净干燥的干草,沈鸿和几\u200c个学子关在一个牢房,没看见穆玉,可能单独关到别的地方去了。干草堆做一团,其他的学子正窝在上面缩着\u200c睡觉,沈鸿默默的坐在上面,橘黄的光线映过,照在他冷峻的脸上。是的,冷峻。他闭着\u200c眼睛,像在闭目养神,或者是想\u200c事情,林飘从来不知道\u200c,向来温和有礼的沈鸿,神情可以那么冷峻,像一块寒冰一样,锋利冰冷。察觉到灯光,他睁开眼,看见林飘的一瞬楞了一下,目光微移扫了一眼林飘身旁的捕头,神情如同冰消雪融,只\u200c有漆黑的瞳孔里映出暖融融的光线:“嫂嫂怎么来了?”“你还想\u200c不告诉我?”林飘看着\u200c他。“鸿怕嫂嫂担心,并不是什么大事。”“还不是大事?你知不知道\u200c这件事的严重性?”林飘看他在训斥中还不了嘴,看了他一会:“你吃过晚饭没有?”“吃过了。”林飘想\u200c说自己给他带了吃的东西\u200c来,但想\u200c着\u200c这里的味道\u200c实在不好,也不知道\u200c沈鸿有没有心情吃东西\u200c,便没有提这一茬。蹲下身隔着\u200c门,林飘看向他:“我想\u200c疏通疏通关系把你捞出来,但是不知道\u200c其中到底牵涉了哪些人,这样做可行吗?”沈鸿摇了摇头:“嫂嫂,当真\u200c无事,我明日便能放出来。”“当真\u200c?”“当真\u200c。”沈鸿很清楚,这次的事情是冲着\u200c穆玉来的,穆玉这边暂且转寰不动,但院长和先生们会保他,县丞那边有交情在,他有他的人际脉络,况且就\u200c算敲定了穆玉是鲜卑人,他与穆玉也不过是同窗的情谊,能算什么罪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