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比谁都清楚胡又莲是怎么混进去的。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完全习得了心知肚明地装傻这项技能,可喜可贺。“我从很早就开始怀疑,胡女士是通过闻家的力量进入会场的。”“这个猜想,我想应该可以从胡女士的入职推免简历中得到答案。”楚星野并没有在撒谎,他只是隐瞒了部分事实。胡又莲确实是使用了闻家的人脉被塞进去的,只不过动用闻家人脉的不是闻暨白,而是他。毕竟,他可是闻暨白亲自签下的代言人,这点小小的能力还是有的。闻暨白,有苦难言的滋味不好受吧?闻暨白深深地看向楚星野,几乎要把他灼烧出一个洞。楚星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轻飘飘地回视。闻暨白或许愤怒,或许心痛,或许震惊,可这一切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一位真挚又弱小的证人。书记员翻阅了简历,发现胡又对楚星野的话给予了初步认同。此时,陈明湛举牌提出异议:“一份简历并不能说明什么,更不能说明当事人闻暨白于此有直接联系。”他的发言言简意赅,话音未落就向楚星野投去内疚的眼神。楚星野猜到了,大川在这次的事件中必然站队闻家,陈明湛作为大川未来的继承人与此次事件的目击人,理所当然替闻暨白说话。不过,以陈明湛的脑子,想必只是起到一个外置话筒的作用。闻家示意什么,他说什么,一个字也不会多。楚星野笑了笑,然后说:“如果我说,批准胡女士被HY的外包公司雇佣的那份合同上,有闻暨白的笔迹呢?”此话一出,全场哗然。白和礼当场站起来,沉静道:“星野,你是如何得知这一点的?”楚星野摊手:“我只是提出质疑,反驳我的话,出示合同就好了。”白和礼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仲裁员小槌一敲,开具出责令单,下令HY出示胡又莲的合同。但这个责令单并没有法律上的强制作用,也就是说,HY可以拒绝。不过,在汹涌的媒体面前,拒绝和认罪又有什么区别呢?楚星野勾起一抹笑。此时,他又感觉到有人在蹭他的小腿。楚星野深吸一口气,用力踩住了那只脚。他环视四周,却没发现谁脸上展露异色。还挺能忍的。楚星野把那条腿踢走,努力不去想这事。随后,他看向闻暨白——这位从始至终都保持沉默的主角。闻暨白,这一次,你还要借别人的口来说话吗?楚星野与闻暨白相邻坐着,胸膛下的两颗心却远在天边。闻暨白注意到了楚星野的眼神,靠近了他,眼神不自觉地在对方白嫩的耳垂上流连,声音很低:“你居然不是在过家家么?”闻暨白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样的,在楚星野面前,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这实在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更可怕的是,他并不为此感到痛苦。楚星野嗤笑作为回答。他太不了解自己有多迷人了。闻暨白莫名地想,甚至生出去咬一口那对白嫩耳垂的冲动。可是……为什么呢?他明明不是同性恋。闻暨白这么想到。而楚星野在边上感觉到闻暨白别样的眼神,他左读右读,理解为了忌惮与敬佩。便越发地觉得自己是今时不同往日,终于是踩在天龙人脑袋上了。两个人气息交织,鼻尖只有咫尺之距。放眼庭内,沉静肃穆,两个主人公倒是耳鬓厮磨起来了。像一摊死水中的两尾活鱼,衔尾打转,搅动一池静水。哐——书记员的小槌再次落下,有几分催促的意思。“请当事人闻暨白提供胡女士的合约,”“请当事人尽快表决态度。”白和礼的左手边站着他的律师,片刻之后,他替闻暨白举手示意:“合约内容涉及公司机密,我方需要一点时间讨论。”“我方申请休庭。”哐——“申请通过,本次休庭时间为二十分钟。”书记员的小槌像魔法棒一样终止了某种结界,庭内的静音关闭,取而代之的是啮齿动物啃食声一般的议论声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而楚星野,就这么静静地坐在议论声的中央。欣赏着他一手制造的闹剧。他的左前方,白和礼作为仲裁席上看起来最平易近人的对象,在第一时间被记着包围。“可以回答一下您为什要参加此次的仲裁吗?”“面对最近一段时间对利明以及‘爱迪生’的质疑,您有什么看法吗?”“可以透露一下您和楚星野以及闻暨白的关系吗?”“您在这次的事件中站哪一方呢?”“可以回应一下关于外界关于您和楚星野关系的猜测吗?曾有人拍到楚星野出入白家大宅,可以回应一下原因吗?”不论记者问出什么离谱的问题,白和礼都洗耳恭听、过耳就忘,轻飘飘地打着太极。在镜头前,他淡然笑笑,然后开口道:“我和星星,是家人一般的关系。”“家人的话,回家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哐啷——是闻暨白指节敲击桌面的声音,他抬眼,冷冽的眼神近乎化为实质,去剖开白和礼的血肉,把这场旋涡中的第三者撕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