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闻暨白被人抬上担架,医护人员行色匆匆,只给他留下一滩鲜红的血。楚星野有点难受,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晕血了。胸口太闷了,楚星野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鞋尖看得出神。“星星……?星星!”直到陈明湛急促的声音响起,楚星野才意识到自己瘫坐了地上。楚星野是想站起来的,可陈明湛不由分说地把他抱起来,塞进了车里。一天下来,楚星野身心俱疲,以至于脑袋一沾到柔软的垫子便被睡意打败。而陈明湛端详着楚星野的睡颜,心头被幸福填满,瞥见少年白嫩的脸颊沾上闻暨白的血迹,便躬身为人擦拭,只觉得这样的日子太过美好,期盼着梦一般的日子无限延伸下去。*梦总是有结束的时候的。楚星野十指紧攥着床单,在病床上惊醒。不对,他为什么在医院里?“醒啦?”是很舒心的女声。楚星野抬眼一看,是石阿姨。“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孩子,”石自珍的话语里带了点无奈,“一会儿不见就倒了。”楚星野嘴硬道:“意外,我好得很,根本没必要进医院的,根本就是小题大做。”正说着,他准备翻身下床,亲身证明自己的话。石自珍连忙拦住他,说道:“医生说你营养不够,又劳思过甚,要好好休息。安生点吧。”楚星野只能缩回床上。石自珍看着纸片似单薄的人和那双挟云带雾的眼睛,心软得不像话,“孩子,你压力太大了。”这倒是,楚星野点了点头。石自珍端起床边的热粥,吹凉了一勺一勺地喂给楚星野,语重心长道:“不论是感情还是事业,都要学会给自己放松才好。”感情……?怎么有点不对劲。楚星野一口一口地咽下热粥,找不到机会说话。“你那个小男友天天冷着个脸,怪吓人的,还管得多,难怪你压力大。”石自珍自顾自地说着,没太管楚星野的死活,“你呀,也要学会给自己放松,可以多和别的男孩子接触一下……别在一棵树上吊死。”楚星野瞪圆了眼睛,差点被热粥呛到。阿姨,你怎么平白污人清白!他哪里来的男朋友啊?也许死老公就是最好的医美,石阿姨比在白家初见时有活力多了,秀美的脸上有了血色,话也变多了,对小辈的关心也絮絮叨叨了起来。楚星野也是急了,脑子里全是如何转移话题,好不容易捋直了舌头,张口问:“石阿姨……别说我的事了,阿姨,你去看过司哲雅了吗?他状况怎么样啊?”话题转移得很成功,因为病房内的气氛一下子就降至了冰点。楚星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想要在说点什么转移话题,但思来想去,还是保持沉默最具性价比。恰巧粥也见底了,两人之间陷入沉默,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石自珍轻轻地叹气,揉了揉眉心,说:“别提了,”“他还是那么不让人省心。”“你这几天千万躲着他走,我怕他做出什么傻事。”楚星野点点头,其实……他就没有不躲着司哲雅的时候。接着,石自珍起身拉上了窗帘,自然光被隔绝在窗外,病房内只剩下白炽光,形成了全然的密室。楚星野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指尖蜷缩成拳,十指用力得发白。如果他是猫的话,此刻毛茸茸的尾巴应该正不安地挥来挥去,变成小小的螺旋桨。石自珍背对着他,看不清神色,语气依旧是温和的,“阿姨真的很意外……你竟然这么快就查到了‘爱迪生’的真相。”“实话说,阿姨其实没有做好把你牵扯进来的准备。”他还用扯吗?不是早就在上套了。楚星野半倚在床上,想起了这么久以来的种种,头大。石自珍转过身来,她的鞋跟在地上摩擦出响声,很悦耳,“现在,阿姨希望得到你的信任。”“你有什么疑惑,阿姨会尽可能地回答你。”楚星野不明所以,点了点头,问出了之前被打断的那个问题:“阿姨,”“我不理解,为什么您说,‘爱迪生’有您的一份功劳。”石自珍坐回病床边的小凳,保养得宜的手放在膝上,是很拘谨的姿势,可见她经历了多大的心理斗争才下决心与楚星野交换信息,“很简单,因为这个项目是通过我立项的。”“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个无底洞,根本没有技术能够只取一滴血做完全身检查。”楚星野突然说道:“阿姨,白董事长的死,是不是和‘爱迪生’有关?”“他是自杀的,没错吧。”石自珍眼睛里流露出诧异:“孩子,你连这个都知道了吗?”“是你身边的哪个男人告诉你的……?他们、他们怎么能让你牵扯进来这么多,这对你来说太危险了。”楚星野却是全然不在意,侧身靠近石自珍,压低声音,耳语道:“我猜,白董事长的自杀,就是您的目的,对不对?”石自珍看着靠近自己的少年,他才成年没有多久,身躯是那么瘦弱单薄,秀美的面容盛开在孱弱的身体上,明明看起来谁都可以采撷,但走近了才发现,这是一朵沁了毒素的花。石自珍看着他,心里却只有欣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