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为什么,要给我递水?”言语间,楚星野坚决不给闻暨白眼色看,一个劲地把脑袋往反方向偏,毛茸茸的一颗头压在靠背上,无端让人瞧出几分可爱。“一开始只是想给你个教训,”闻暨白眼眸下垂,看不清神色,“我很讨厌你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也讨厌你一出事就一个人缩起来,谁也不理。”“哦。”楚星野冷冷回应。“对不起,”闻暨白唇齿间摩擦出气声,微不可闻,“我今天冲动了。”“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星野耳朵其实很灵光,但故意装作没听清的样子,装聋作哑是他惯用的手段,不耍一下浑身难受。“我说,”“对不起。”片刻后,闻暨白重复了自己的道歉。他的声音沉了下来,也缓了下来,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那……为什么直接把我拉走?你知不知道会被人怎么写啊……?”楚星野心情好了点,但不愿表现出来,语气别扭,依旧一眼也不看闻暨白。“我以为……”闻暨白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楚星野清清楚楚地听见对方喉头滚动的声音,心里不是滋味。楚星野追问:“以为什么?”“我以为你哭了。”闻暨白摩挲嘴唇,片刻才吐出一句话。“谁哭了!我才不是那种爱哭鼻子的……!”楚星野像是被人戳中了痛处,猛地转过身子面对闻暨白,狠狠瞪着闻暨白。全然就是一只翻肚皮发脾气的猫,还是很没有自知之明的那种。闻暨白看着他,哑然失笑。然后,一张纸巾被闻暨白捏在指尖,轻而柔地擦上了楚星野的脸颊。“还说没哭……”闻暨白的声音很低,但楚星野却听清了其间暗掩的笑意,“都哭成大花脸了。”闻暨白打开手机前摄像头,让楚星野把脸上的泪痕看得明明白白。楚星野一下没了面子,身后无形的尾巴耷拉下来,不过他脑子机灵,很快就想出了狡辩的理由:“那、那不是哭……”“是被闪光灯刺激出来的……不能算哭。”闻暨白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地替楚星野擦完了脸蛋。楚星野觉得脸颊很烫,这都要怪闻暨白,如果不是闻暨白非要给他擦脸,如果不是闻暨白的掌心这么热,他的脸颊才不会发烫。嗯,总之,千错万错都是闻暨白的。他才不会有错。这车程似乎很长,长得看不见尽头,车窗外景色陌生,楚星野悄悄拿出手机定位,发现根本不是回纽黑文的路。他戳了戳闻暨白的手臂,问:“这不是回学校的路,”“你要带我去哪里?”闻暨白笑了笑。奇怪,他之前有这么爱笑吗?楚星野抿了抿嘴巴。“去闻家。”闻暨白淡淡道。“为什么……?”楚星野皱了皱眉。“你在飞鸥闹出来的事太大,三家必须要有个交代。”“如果非要审你,我觉得在闻家会更好。”闻暨白平静道。楚星野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想起自己与另外两家的关系,为数不多的自知之明作祟,有点心虚,便默不作声了。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闻暨白,干脆不面对。摘下头上的帽子,蒙住自己的脸,脑袋一歪、身子一斜,睡上了。再次醒来时,车已经停下了。下车前,楚星野突然问道:“你为什么不问我在飞鸥都干了什么?你不好奇我是怎么惊动整个飞鸥甚至是三大财团吗?”闻暨白搭在开关上的手顿了顿,最后,缓缓道:“如果你想说的话,会告诉我的;不告诉我,那就是不想说。”“别人闹出这么大动静我会意外,但你不会。”“我知道的,你很擅长把不喜欢的一切都搞砸,这是你保护自己的方式,很厉害。”不对劲,闻暨白怎么不对劲。为什么不是死人脸了?为什么不嘲讽他了?“很厉害”……?不懂就问,这是什么最新的骂人方法吗?楚星野按在开关上的手用力下压,发出咔一声响动,在寂静的车厢内显得有些突兀。但楚星野已经无心在意这些了,现在,他只想快速逃离这个只有他和闻暨白两个人的密闭空间。救命,他要溺死在里面了。下车后,楚星野用力呼吸着流动的氧气,从未觉得自己的肺如此轻盈过。他睁开眼,白家老宅映入眼帘。这是一栋庞大的庄园,难以用肉眼丈量占地面积。从建筑风格来看,是典雅与奢靡并存的巴洛克风,一眼望去,依山傍水,纵横在上浦市郊最优越的一块土地上,上浦因着特殊的历史过往,并不缺西式建筑,但像这样奢华的洋房,独此一家。车子停在庄园内部,楚星野站在大门前,抬头看天,透过屋檐,却之望见残缺的天空上倒映着一片珍贵的人工树林,只觉浑身不自在。思来想去,楚星野在心中感慨,他天生穷命,对富贵过敏。大门被打开,楚星野随闻暨白跟着一串佣人进入主宅深处,富贵迷人眼,一路上眼花缭乱,只觉天旋地转。最后,他站在了一扇门前。佣人推开大门,里面是一间会议室,楚星野其实不太理解,这种东西为什么要修在家里,家人之间还需要开会吗?楚星野往里一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