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又莲也不是吃素的,她挣扎起来,四肢乱飞,表情狰狞,让楚星野感到了几分熟悉。这样的意外发生,现场乱了,但又不敢轻举妄动。楚星野只听见阵阵脚步声在耳边响起,心烦。但是,在不被众人注意到的角度,胡又莲作出一副要把楚星野的耳朵咬下来的架势,一阵疾风冲击而来,两人开始你来我往地对打。“去死吧!贱人——”胡又莲尖叫。她声嘶力竭,眼神却流露出几分不自然。楚星野捕捕捉到了这个瞬间,迅速拉近了与胡又莲的距离。耳畔,胡又莲咬着牙,声音被拳拳到肉的抨击声掩盖,只彼此勉强听清:“白家给我塞了药,逼我在拍摄的时候悄悄注射到你身上。”“这群孙子要把事全推给我!当然不能如他们的愿。”“一会儿往右后方跑,人少,出去了别忘了我!”楚星野闻言,手上的拳头没停,当然,胡又莲砸在他身上的也没停。他一下一下地调整着方向,准备拉起妈妈就跑。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应该是剧组的工作人员要来劝架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三、二、一——楚星野转身就跑,然后重重砸在身后人的胸膛上。是谁,靠得这么近,他却全然不觉。然后,楚星野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人捧起来,那人的拇指重重碾着他的下巴,很疼。而他的双手则被面前人一手圈住,毫无挣脱之力。“几天不见,怎么变得这么不乖?”白和礼的语气慢条斯理。原来是你小子,被白家人暗算了这么多次,楚星野这下是一点都不意外。楚星野不说话,眼睛越过白和礼,搜寻着妈妈的身影。“怎么不说话?”“是讨厌我了吗,星星?”白和礼浅笑。片场已经完全乱成了一团,不过,这大概就是白家人的目的。楚星野凭直觉判断着。周遭混乱不堪,白和礼却依旧儒雅俊逸,让楚星野想吐。于是,楚星野对着白和礼唾了一口。这年头,比起讲素质,更重要的是懂得在何时不讲素质。唾沫砸在白和礼的小羊皮鞋面上,白和礼却是笑容不改。他靠近了楚星野,圈着楚星野双手的那只手愈发用力。楚星野感觉到下巴上的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白和礼的另一只手掏出了什么,补光灯太亮,以至于他只能看清一个尖锐的亮点,等他意识到这是一支针筒时,耳边恰如其分地响起了白和礼的声音:“胡又莲果然不会听话,”“还是要我亲自来管教星星。来,星星,睡一觉吧——”关键时刻,楚星野当机立断,把自己被钳制住的手狠狠砸向临近的“爱迪生”机器上,以手腕脱臼为代价暂时摆脱了桎梏!“爱迪生”的铁皮被砸开,里头的机器让人窥见一角。紧接着,楚星野一刻也不敢停留,向妈妈的方向跑去,抱起一具熟悉的瘦弱身体向反方向冲。但前头的人太多太多了,剧组或者是白家的人围成人墙,楚星野咬紧自己的嘴唇,不断后退。他算是看明白了,飞鸥要拍纪录片是真,白家要真这个机会打药然后控制住他也是真!前头,根本分辨不出来谁是白家的仆从。……要是他和妈妈一起落在白家手上怎么办?少了他这个关键证人,此前种种,全都功亏一篑了。向前,死路一条。楚星野不断后退,脊背碰上落地窗,他退无可退了。前头,白和礼依旧笑着,与他只有两步之距,似乎是觉得他已然无路可走,白和礼站定,对他伸出手:“听话,星野。”楚星野置若罔闻,扭过头去不看人。与此同时,白和礼身后的陈明湛突然振臂一呼,剧组的工作人员被一群涌上来的安保带走,在喧闹声中,楚星野依稀可见陈明湛眼睛里的兴奋。他看见陈明湛一步一步走上前,然后在他面前一步之距站定。陈明湛看着他,他也看着陈明湛。面前的人眼睛亮得可怕,让他感到陌生。“星星。”陈明湛把他的名字含在唇齿间,叫得模糊,多了几分暧昧的意味。楚星野只是梗着脖子,强作镇定:“你带了多少人来?”陈明湛又不说话了。楚星野颦起眉毛,又问:“……为什么?白和礼到底许了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听话……?”陈明湛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楚星野对陈明湛一向没什么耐心,这下完全告罄了,大着胆子伸手给了陈明湛一个耳光,没太用力,声音却很清脆,也许是陈明湛的脸皮很有韧性,天生适合被打,“我问你话……为什么装哑巴?!”陈明湛也不管自己发红的脸颊,只是低声喃喃道:“我只是在想……”“想什么?”楚星野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不情不愿地凑近了些。“我在想,”“原来星星眼睛只看着我一个人,是这种滋味。”陈明湛突然去钳楚星野的手,把人按在落地窗前,眼睛死死地看着他。楚星野心慌了。然后,他眼见陈明湛从怀中摸出一支药剂。陈明湛一边撕开针筒的塑封包装,一边低语:“没关系的星星……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你的眼睛里就会只有我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