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李斯、王绾和冯去疾,看见几乎如出一辙的场景后,瞳孔地震。豆腐二代要来了?他们甚至还生出了一些微妙的期待。唯嬴政比所有人都了解胡亥有几斤几两,所以很快平静下来。他皱眉道:“鼎里是何物?”“米丹!”胡亥骄傲道。赵高在一旁急得汗都出来,尤其听到“米丹”两字,更是一脸绝望捂脸。胡亥压根没有卖关子的意思,他说完便将鼎给揭开。众人看去,里面摆着七八片四四方方,金灿灿还冒着白雾的小米糕。“父皇,我也能做到!”李斯和冯去疾彼此疑惑地对视一眼。这怎么看都像是一盘菜,还是失败的那种,但他们依旧给面子地伸出筷子。王绾连筷子都没伸,看那质地都硌牙。果不其然,李斯年轻还好,冯去疾直接捂着右边的腮帮子啊哟一声。“这,这不就烘干的粟米饼?”“不是!是米丹!”胡亥一愣,明明这粟米也是按豆腐的制作流程做的啊,怎么会不成功呢?他心下忐忑,但还是坚持道,“父皇,这是我请炼丹方士制作的祥瑞……”“好了!”嬴政皱起眉,目光锐利地看向他,“你带鼎出去。”他并没有太生胡亥的气,毕竟嬴政很清楚胡亥并非聪慧的儿子。但他一看到这个鼎就会想到豆腐,想到被忽悠吃了三十天豆腐宴的经历,语气和情绪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胡亥却被嬴政的目光吓到了,以为自己犯了忌讳。他再不敢撒娇,急急忙忙命人抱起鼎,他自己也跟着小跑离开,还不慎撞到门发出“哐当”一声。这时,赵高小碎步挪到嬴政眼前,左右来回小幅度晃荡,仿佛在踌躇。“行了。”嬴政收回落在胡亥背影上的目光,又看向赵高,挥挥手,“毕竟是你的弟子,且去看看。”“是,君上。”……胡亥离开书房后越想越气。明明他才是皇子!明明他才是最得陛下宠的儿子!那阿婴是个什么玩意!他越走越快,脚步渐渐踏出“蹬蹬”响声。胡亥走了一路,忽然看向一道柱子。“出来。”“胡亥公子。”赵高低着头,缓缓走出来,只几步,他鬓角便渗出冷汗。“阿,婴?”他咬牙切齿。“什么?”“阿婴在哪?他到底什么身份!自我回宫后,所有人都在说张婴!张婴!”胡亥猛地抬头,直视赵高,掰扯着手中的野花将其捏的稀碎,“他为何能得父皇宠爱。就因为炼制了一道丹药?那我也同样炼制了呀!为何不夸奖我!”赵高听到这有些哭笑不得。与一介臣子争风吃醋,还真是小儿脾气。“胡亥公子不必担忧,不过一好运的小子。”赵高也不敢违抗嬴政的命令说出玉兰行宫,所以挑着一些零散能说的情报简单说了下,“陛下礼重蒙家,他身为蒙……家子,才能得些运道。”可不就是运道好嘛。明明才两岁,大字都不识几个,偏偏因出身得到陛下另眼相看,日后混个家财万贯、良田万顷是没问题的。想到这,罪臣之子官奴出身的赵高难免生出嫉恨。“哦?蒙家子?”胡亥听到这就起了兴趣,挥了挥花环道,“先生,我要他当我的伴读。我倒要看看,一乡野小子有甚资格出现在父皇口中。有甚资格和我比!哪怕只是一个花环,他也不配!”赵高本不反对。但想到皇帝留张婴在卫月宫,以及一些偏宠的行为时,他又迟疑。这小子确实有些邪乎,万一留在胡亥身旁反而抢走嬴政的目光,岂不是亏大了,“公子!蒙家,许是不愿。”胡亥皱起眉,满脸不高兴:“为何,你不是说他只是臣之子吗?还是个出生不吉利的。”“公子,哪有伴读比皇子小的道理。他这入宫,是照顾你,还是被照顾呢。”赵高轻声补充,他见胡亥脸上还写着不想放弃,用激将法,“后宫的郑夫人最喜幼子,若公子执意让他当伴读,骑射课程时,倒是可将他安置在郑夫人……”“混账!”胡亥气得跳脚,瞪着赵高,“他有甚资格陪郑夫人!不成!郑夫人最喜欢我!”赵高刚松了口气,便听见胡亥又开口说:“我就要他,我去和郑夫人说!大不了喊个宫女照顾他!”赵高表情一僵。他看着胡亥“啪啪哒”跑远的身影,叹了口气。怎么别的没继承,偏偏只继承了陛下的顽固呢。…………与此同时,长安乡西南区。张婴在田埂旁走着,脑子里充斥着的全是,米、钱、布……说实话,他事先想过嬴政会给他挖坑。但他以为最多是没收赚的银钱,他早做好两手空空出宫的准备。但万万没想过,没有最坑,只有更坑。陛下居然给他按了个代理里正这种听都没听过的奇葩官职,该不会是临时创的吧。出宫后就成为80户人家衣食父母。张婴回想起围着他的小朋友们期待的眼神,以及幼崽的顶级理解能力。“甘罗12岁拜相,你这么年幼,肯定是比甘罗还厉害无数倍才能来当里正。”“小里正,有没有不入贱籍,不做商户,不当屠户,还能赚钱的机会?”……回想一次,他就胃痛一次。真是够够的。张婴一行人穿过一片白杨林,踏过溪水上的白色石桥,入目的便是一片炊烟寥寥的房舍,偶尔有人进出的石坊,以及青黄不接的田地。“巡视完你的封地了?”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张婴立刻回首,快乐地挥舞着小手:“阿兄!阿兄!我还没去巡视呢,我和你……”他话还没说完,便看见扶苏身后站着一群人。他们或衣袖空空,或撑着旁人站着,又或者面部被毁容,瞎了眼或缺了耳,虽不至于衣衫褴褛,但也能从瘦弱的躯干看出生活的窘迫。“小公子安好!”伤残的士卒们显然误会张婴的关系。恭敬抱拳问好,声音洪亮,很有气吞山河的气势。“啊,我不是……”扶苏对此不甚在意,拉过张婴摸了摸额头。张婴一愣,不解地看向扶苏。“你真是胆大,自幼身体不好怎的不提。”说话间,扶苏将张婴的手心,额头全摸了一遍,之后才缓缓道,“若非蒙上卿告知,我都不知你一个月能昏迷两次。”张婴尴尬地笑笑。他也没法解释,自从做过轮回酒的任务,只要系统还能维持能量平衡,他不过分乱折腾,身体就能勉强撑住。“蒙……上卿也来了?”他道。“之前不是唤阿父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