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婴心里美滋滋。他觉得自己这个典故化用得极好。汉时,刘彻能这句话白得一个老婆和皇位。他要求不高,能把嬴政哄高兴,日后少读点书就成。“你还挺乐?”“嘿嘿。”张婴见嬴政瞅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颊,“仲父若是高兴,可以笑出声的。”“……”公子扶苏和公子寒头垂得更低了。两个人的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你,我……”嬴政不敢置信地看向张婴,这么厚的脸皮,到底是继承哪个儿子,他深吸了一口气,忍住道,“你去学室,学好前不许出宫。”“什么!”张婴一脸不敢置信,金屋这么牛气的典故都没用?不。定是因为嬴政太阔绰,太少,触动不了他。“仲父,要不两栋?五栋?”嬴政看着张婴一脸讨价还价,还在肉痛模样,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他是想说话却又不知道如何说,甚至一度担忧开口就会再次心梗。嬴政忽然单手将一脸懵逼的张婴给拧起来。“仲父?”嬴政不说话,沉默地将张婴摆在案几上,开始“啪啪啪”打屁股。“哦!啊!哇哇哇……”…………咸阳宫内,父慈子孝。咸阳城外,却有人忧心忡忡。在张婴不知晓的情况下。秦国官吏机构正在全速运转,不管是豆腐、还是踏锥,区区数日,它们通过秦直道传遍大半个秦国。四十八个郡县官吏们被少府的官员耳提面命,必须起“上行下效”带头作用,所以他们也效仿陛下,各个在家中举办全豆腐宴,邀请辖区贵族士子们过来品尝。小吏们则在各个里监门处张贴条子,命里监门每日宣传豆腐。里正则挨家挨户谈话,介绍豆腐。至于踏锥,压根不需要推广,黔首之间的自来水彩虹屁相当庞大,几乎是被抢着要。大秦官吏们的高效率,也让六国余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咸阳数百里外的一处小县城。高山流水旁,建着一栋没有招牌却人来人往的老酒肆。一辆四马篷车,缓缓驶来。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位是绸装玉冠,样貌俊秀的男子。浅绿色的宽袖被风起,整个人似要羽化登仙而去。只他偶尔轻咳几声,整个人又透出几分人味,重入凡尘。“张公子,我马上去温汤药。”他身后之人道。“我无事,明老。”男子抑住喉咙的痒意,眼底闪过一抹恨意和快意,“那药令我思虑混乱。这几日正是处理段家的关键时候,棋差一招都不行。我必须保持清醒,时刻盯着。”明老闻言叹息了一声,道:“公子,其实新郑失守一事,何曾只是段家之错。且,韩已亡,公子为何执着……”“非段家之过?若非段氏率先逃出新郑,公厘氏和侠氏又会心生畏惧,逃避投降。韩公又怎会被气病?”青年越说脸色越红,连手指都轻轻颤抖,“若新郑不失守,我大王必能等到其余五国的粮草援助。这般,韩国怎会被秦国灭!段家是首罪!我放过其他家族,也不可能放过段家……咳咳……”“公子,罢罢……是我说错了。”明老鬓角发白,明显上了年岁。但身材魁梧,双目有神,行走间仿佛还带起了风,腰间还挂着一柄环形剑,明显和不是普通的仆从,“公子你今日为何要来这……”“齐公递了信。”张良走上酒肆,目光在满是青苔的墙壁,看了许久,半晌,浅浅地叹了一口气,“这里,也变了许多。”昔日三国破灭,在燕、齐国的助力下,流亡贵族齐聚此地。那时的这里,人声鼎沸,处处可听见诛杀暴秦,光复我国的口号。而今却门庭冷落,破败了许多。这时,酒肆的酒仆快步过来,低声说:“温酒凉也。”张良皱起眉,暗号也这么不吉利。他眼底闪过一丝忍耐,开口道:“我血尚热。”酒仆一听手指一颤,连忙在前方带路,七歪八拐了数次,酒仆恭敬地推开一扇大门。须臾,温热的气息,呛鼻的炙烤熏烟,以及熟悉的酒味迎面而来。张良踱步进入,旁人瞥了他老旧的衣角一眼,便没人搭理他。“齐公。”“哎,你来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见到他,紧锁的眉头都舒展开。他起身拉着张良来到自己身旁,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位是张良,张公子,昔日韩国张相国之子,聪慧不凡。”张良做了个古礼,只有几人给了他一个眼神。韩国是第一个被灭的国家,张良更早就散尽家财,所以旁人只当他是一个凑数小透明。老者继续道:“你们刚还在说夸赞,是哪位壮士灭了翟家叛逆。喏,壮士在此也。”“哦?”原本没理会张良的人纷纷抬头,蔓延惊喜。甚至有几人激动起身,一副仿佛见到偶像的模样,想与张良拍肩、握手。某个大贵族后裔更是主动将张良拉着一起坐下。开始拼命倒苦水。诸如,“秦军抓捕细作的频率越来越快,损失很多人手。”“在陇西布置的棋子被嬴政巡游时杀了,损失大量银钱、奴仆。”“花费大量的粟米,士子说客,好不容易才煽动起一些小贵族,怀念故国想要谋国。偏偏来了个祥瑞豆腐,还真对身体有奇效。小贵族瞬间退缩,那些粟米算是浪费了。”……“我正为豆腐之事而来。”张良听到豆腐两字,立刻抬眼,满脸严肃地高声道,“暴秦刚灭六国,民心尚在怀念故国,我们决不能让暴秦收拢小贵族的信任。眼下,嬴政颁布的几项政令中,收缴天下兵器这一条,是我们可以针对的点。夜长梦多,我建议提前前往咸阳,联络在秦朝廷内,心尚有故国的六国官员,一同推动计划。”众人:“……”酒肆里鸦雀无声,就连之前醉得用筷子敲碗的浪子,此刻也停下手中的动作。“唉,咸阳,咸阳!谈何容易呀。”“是啊,若那些家伙心有故国,又岂会眼睁睁看着故国被灭。况且,暴君还在呢。”“再等等,等个好时机吧。”张良越看越心冷,势力都已经被蚕食到这个地步,可这群人依旧只会口头抱怨,没半点血性。难道他来这里,竟找不到一个像样的盟友?“我去!”忽然有一位头发掺白,身形壮硕,精气神十足的男子起身,“左一个黔首不易,右一个暴君可怕。要我说,怕个甚!张公子,我项伯陪你走一遭!”有人开口要去,其他人也慷慨表示。他们人虽不去,但物资、人手还是会赞助安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