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典胖乎乎的脸上反倒出现成年人的释然,道:“不。我不想麻烦别人,我就靠我自己。”众人一愣。张婴余光瞟见刘邦翻了个白眼,一拍脑门,一副很想撞墙的模样。樊哙气得扬起了拳头,道:“你这小子说甚!你一个在秦楼都做不好正事的,能怎么靠自己。”“叔父!秦楼是什么正经事。难道在秦楼就非得做那事不成。”樊典指着床靠着的墙壁,“我之前躺在这,听到隔壁屋也没有女子,分明是两个男子在讨论争执什么……”樊哙脸色一黑,怒骂道:“格老子的,怎么这么不讲规矩,找小馆来这是要恶心死……”“咳咳。”刘邦制止对方。樊典没听懂,所以继续道:“他们在讨论育儿话题。好像是在争执如何教养孙子。说得有点意思。”说到这,樊典还活灵活现地模仿了一段。阿父:我儿为何不听我的。大父:你现在也没听我的。阿父:我幼时听了。大父:哦。对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阿父:……大父:你对他温和一点,他或许会听话一些。阿父:我从小被胖揍到大。这一点上,为何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大父:你何时这般愚蠢。自然是胜出了。胜出才不用再被胖揍。阿父:……不光樊典模仿完笑出声,樊哙和刘邦哈哈大笑,就连张婴也被这单口相声一样的对话给逗笑了。这一笑,张婴倒是重新开始考虑弟子籍的事。本来感觉被刘邦用“抛砖引玉”“虚晃一枪”的方式设计而觉得不爽,不想帮忙,但看到无辜的樊典又觉得何必迁怒,到时候针对正主就好么。想清楚后,张婴便开口承诺说愿意帮忙。刘邦和樊哙喜笑颜开,张婴也是这时才发现,他们目前的笑容可比之前的都要真诚放得开多了。别的不说,这份愿意为樊典谋划、奔波的慈心还是值得点赞。张婴笑眯眯地推开门。恰好,他听到隔壁也有放茶盏的声音,以及脚步声。张婴特意站着不动。他在想,能跑来秦楼讨论家庭教育问题,也算是大秦一朵奇葩了,见识见识,回头作为素材和仲父他们唠嗑唠嗑。伴随着“嘎吱”推门的声音,张婴期待的睁大了眼,忽然表情一僵。从门内走出来的扶苏和嬴政余光一瞥,身体一僵。三人大眼瞪小眼。仿佛谁先动,谁尴尬。第95章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三人脸上贴满了“你为何也在这?”“欲言又止!”“要不要装不认识”等标签。“阿婴,你停在这作甚?”张婴身后的项羽疑惑出声打破了沉静。项羽刚说完就察觉到两道锐利的视线刺过来,他微微抬头看过去,哟呵,一个居然是曾经与他争锋相对又匆匆消失的山右。另外一位身长近九尺,虽衣着不显,但浑身透着一股不是将军胜过将军的压迫感。项羽多看了两眼,不在意地转过身,再威武霸气又如何他这辈子就没在意过谁。他重新看向了张婴,道:“你都认识?”张婴心里有些纠结,干巴巴地说:“啊哈,这个嘛……”主要是他注意到扶苏和嬴政身上不合时宜的衣裳,在想难道他们来这有什么正事?所以他连仲父、阿兄都没主动喊。就怕一个慎,曝光嬴政和扶苏的真实身份而出了什么差错。好在扶苏主动打破这个僵局。“西南学室时便知乌家子顽劣。”扶苏冷冷地看着项羽,“不曾想你竟会带个稚子逛秦楼,如此不知廉耻,怕不是疯癫了?”“哈!”项羽眉毛一挑,想怼回去又发现扶苏说得没啥毛病,便不耐烦地挥挥手,“你懂个甚!我们来秦楼是有正事。”“何事?”“就是樊家小子……这又与你何干,你以什么身份在质问我?”项羽说到一半发现樊典那事也挺不正经的,干脆几句话敷衍过去,只在那勉强挡住扶苏看张婴的视线,“你不也在秦楼吗?”扶苏微妙地尴尬了一秒,但看到张婴,那一股股冒出来的火将他的尴尬给烧没了。他不再看项羽,回身唤了一句:“先带阿婴回去。”话音刚落,厢房里又冒出一个身穿羊皮袄子,打扮得就像羌族贵族一样的白胖子张苍。白胖子灵活地挤了过来,对张婴挤眉弄眼,然后拉着张婴就要走。“等等!你作甚!”项羽一把就抓住了白胖子的手臂,令对方动弹不得,怒视张苍,“谁让你动阿婴的?你再动一下,我就把你给扔下楼去。”张苍与项羽的体积对比,就好像萨摩耶与泰迪,泰迪能将萨摩耶压制得动弹不得,自然引起旁人侧目。嬴政也因此多看了项羽两眼。他忽然摸了摸下巴,与扶苏低语了两句。扶苏闻言一怔,严肃地点点头。嬴政再次看向项羽的目光带着一抹探究。这时,厢房里的刘邦忽然走了出来,探头开口道:“哎哎哎……大家相聚在秦楼多不容易,说不定你我之间还做过连襟呢。”说到这,刘邦脸上露出男人之间才能懂的眼神,笑道,“何必如此剑拔弩张。”“你在说甚呢!”项羽扭头。气恼地瞪着刘邦,“不堪入耳。”张婴原本是不懂的,但看项羽如此生气,嬴政脸黑下来,扶苏脸上甚至也带着些薄怒。他再思索了一下连襟的意思。忽然嘴角一抽,该,该不会是那个猥琐的意思吧。刘邦眼底隐晦地闪过一抹恼怒,但很快又嬉皮笑脸道:“果然是还没开荤的小子,这胆子得多练练,要不被贩夫走卒随便几句话就羞得如小淑女一样闹红脸,可是会吃亏的。”在项羽怒目看过来时,刘邦继续道:“啊是我忘了。日后旁人观你这伟岸身躯,怕也不敢乱说。真羡慕这一副结实的身板呀,不必像老丈我一样为了在市井讨生活,学得一身粗坯不堪的本事。”张婴眼睁睁地看着乌少年虽未开口,但表情明显变缓和了。这时,面色不善的扶苏也将目光挪到了刘邦身上。“你是何人?”刘邦笑眯眯地拍拍樊典的脑袋,道:“这小子的干亲。”扶苏:“……”“哈哈哈!不说笑了。鄙人不过一大秦区区小卒,亭长。”刘邦收回手,认真地拱了拱手,“不知这位郎君是……”“大秦小吏?”扶苏看向刘邦,眼底透着不满,“身为秦吏,你居然带稚子来秦楼?”刘邦微微一怔,抱臂半倚着门口,歪着头开玩笑道:“嗨!这位郎君,没有哪条秦律说过秦吏不准来秦楼吧。稚子也是男儿,迟早会长大,提前带过来见见……”“站直了!”扶苏猛地低喝一声。刘邦下意识站直了,他看向扶苏的目光透着几分惊愕与探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