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阵彩虹屁输出,直夸得康熙眉飞色舞。哪个当皇帝的,能不喜欢这样有能力又知情识趣的臣子呢?当晚,阿灵阿就又交给淑宁一张地契。淑宁细细一瞧,好么,竟是一处皇庄。小汤山左近,足有八百亩大小。虽然如今才康熙二十七年春,距离梦中那个小汤山行宫兴建还有些年。那边儿因为温泉多,土地贫瘠故,其实卖不上什么好价钱,这八百亩地市价也不过两三千两之数。但皇庄哎,曾专属于皇家,那必定是矬子里面的大个儿啊。而且荣耀无比,还不花一文钱。这就不免让淑宁欢喜,如获至宝般地收好后才笑问怎么回事,皇上怎突然又赏?“比起皇上,太子才突然呢!”阿灵阿摇头,将今日入宫种种一一讲给自家福晋听:“许是皇上喜为夫立场坚定,龙屁拍得也好吧。所以大手一挥,直接给了咱们个大便宜。”“自打福晋你用暖泉加上玻璃花坊结合种出来的反节令菜蔬打开了太皇太后胃口,把她老人家从鬼门关前拉回来后。小汤山地价飞涨,玻璃供不应求。原本二三两一亩的贫瘠地,如今都已经十两不止了。”所以,这庄子光地就值万两银?淑宁惊喜加倍。果然,比起直接将毛线与其制品送到御前,让皇上欣喜之余升起猜忌甚至防备心来。妇道人家的小打小闹被他发现大作用,直接上升到利国利民角度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嗯,某人也够清醒坚定,没有因为太子的示好而飘飘然。值得鼓励。淑宁微笑,自打从慈宁宫回来后首次下了厨房。亲手给某人做了她们认识时他第一次吃,此后经年不忘最爱——燕皮馄饨。不停夸他聪明有决断,目光长远。试图让他永远坚持下去,千万别站队。毕竟皇权更迭后,先皇纯臣就算不被新君纳为腹心,也肯定会被尊之敬之,妥善荣养,怎么着也能得个善终。反之便是站对了,也难免不被卸磨杀驴,站错了更是要全家都跟着一起付出血的代价。后果那是相当惨烈了。淑宁连连叹息,历数许多想着从龙之功,结果人头落地妻女为奴的凄惨例子。听得阿灵阿心惊肉跳。赶紧一口燕皮馄饨喂到她嘴里,安抚地摸摸她的头:“好福晋莫忧,有你这三不五时劝导训诫,为夫心里警醒着呢。万不掺和那些个,连累你跟额娘、妹妹跟儿子的。”“真的?”“真的,真的,夫君何曾骗过你?”细想想还真没有后,淑宁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努力许久的小目标,终于成功在望啊。日后只要勤加巩固,监督他让他言行如一就好啦!淑宁狂喜,接下来几日都积极下厨,花样翻新地给好夫君琢磨吃食,连乖儿子都越不过他去。可把阿大人给欢喜的,恨不得走路都带风。哪想着没几日朝堂动荡,大学士勒德洪、明珠、余国柱,御史李之芳和尚书科尔昆、佛伦、熊一萧就都被罢免了呢?都是一二三品的朝廷大员。而这其中,明珠更是大阿哥舅舅,尚书科尔坤乃大阿哥的老岳父。罪名便是朋党,在很多人瞧着便是皇上容不得任何人威胁到太子的储君地位。一时间,索额图春风得意,再不对他积极拉拢乃至于折节下交的程度,太子对他的态度都恢复到了以往的不远不近。阿灵阿长舒了口气,暗叹这关算是彻底过去。不想二月底,一场倒春寒悄然来袭。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两日,以至于雪大成灾,压坏了不少民房,许多百姓因此而风寒。慈宁宫中,才彻底养好月余的太皇太后再度中招儿。睡梦中便悄然离世,太子在内宫中最大的靠山,塌了。第63章 举哀噩耗忽然而来,朝野震动,康熙整个人都懵了。虽则去年腊月,太医就已经告诉他,皇玛嬷虽然已经转危为安。但到底年事已高,早年又殚精竭虑,身体过于虚耗。早就如风中烛火,随时可能会宣告不治。但眼看着寒冬过去,春日将来。他满以为她老人家这关算是彻底过去,哪儿想着……皇祖母那慈眉善目,恍若沉睡未醒的模样,康熙鼻头一酸,眼泪如断线珠子一般噼里啪啦砸在地上:“皇玛嬷,皇玛嬷您怎么好好的就扔下孙儿去了啊!”固伦淑慧长公主狠狠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亏我还是专程回来陪伴皇额娘,竟连她老人家最后一面都未见呜呜呜……”太后跟淑慧太妃也都痛哭不已,苏麻喇姑额头都磕出了血。“不,这不可能!前些日子,乌库妈妈才与皇阿玛为孤选了太子妃,还说要看孤成亲,要含饴弄玄孙。怎么可能就……”胤礽摇头,疯狂大哭,非说太皇太后只是如上次一样。只是偶感风寒,精神不济罢了。把一等公阿灵阿的福晋宣进宫来,好生给她老人家做几道菜就好了。可任凭他再怎么崩溃,太皇太后也不会再睁眼道一声保成莫哭了。虽这场大雪来得突然,但因年前那场大病故。太皇太后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也算是有所了解,是以,早早留下了遗诏。洋洋洒洒上千言,对自己身后事所提寥寥,多半都是一手辅佐的孙儿之担忧与谆谆教诲。所思所量,都是大清天下。康熙闻听后哀嚎不止,水浆不入口。不顾群臣反对,行割辫之礼,并在慈宁门外结庐为太皇太后守灵,欲持服三载。又一改以往国有丧事,公以上孝服用素帛的定例,改用布。宫中年幼皇子、公主也都一体持服。当日,诸王、贝勒以下文武官员,王妃、公主、郡主以下,八旗二品以上官员之妻各照所定之处举哀。淑宁震惊,再没想到几日前还与她老人家言笑晏晏,几日后竟已经天人永隔。但不管是梦中还是现实里,她都见了太多太多康熙对太皇太后的至孝。是以半点不敢怠慢,忙着凌风、凌云亲自护送,林嬷嬷跟翡翠等贴身护持。将胖儿子送到了乌雅府,托嫡额娘与兄嫂代为照顾些日子。再让府中撤了一切喜庆之物,赶紧换上素白。连所有仆婢等,都着孝衣。至此,淑宁才一身白布孝服,簪着素白小花地跟在同样装束的婆婆巴雅拉氏身边,与侧老福晋舒舒觉罗氏身边一道上了往宫中的马车。未进慈宁门,便已经听见无尽悲声。到了太皇太后丧次,便见她老人家已经穿戴整齐地躺在金棺之内。音容一如往日,却已天人永隔。淑宁鼻子一酸,登时便流下泪来。恭恭敬敬燃香烧纸,规规矩矩磕了几个头:“太皇太后,臣妇为您送行来了,您一路好走。”而后,她便扶着自家婆婆,按着品级、旗别找到自己位置,与内外命妇一道举哀。为防稍有不当,就沦为哀伤皇帝的出气筒。她都不敢往永和宫小坐一下,关心关心才出月子的嫡姐。更不敢打听大外甥,给他悄悄送点吃食之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