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芮宁跳完女团舞,大汗淋漓地跳下台的时候,他竟然看到黎暮泽站在前排,正看着他,眼里带笑,薄唇开合说了几个字。芮宁:他一定在骂我傻逼,他才是傻逼,哼!*这是二十八岁的芮宁生活的地方,但对十八岁的芮宁来说,依然是陌生的,衣帽间里的那些衣服,他甚至不知道哪些是他的,哪些是黎暮泽的。黎暮泽洗完澡以后又出去拿了几身衣服放进衣帽间,芮宁趴在床上百无聊赖地问:“你的衣服怎么会在外面的?”不应该像他的衣服一样,都在主卧衣帽间里吗?黎暮泽不动声色地道:“干洗店送过来,我忘了挂起来,你没洗澡别趴在床上。”芮宁动都不动,哼道:“我不趴你那半边,你也别管我这半边。”黎暮泽眉头皱了皱,芮宁本以为他要发作,没想到他竟然忍下了。应采霞也有洁癖,洁癖之人对“干净”的苛求,芮宁是知道的,他倒想知道黎暮泽能忍到什么时候,最好忍不下去自己滚蛋才好。芮宁洗完澡以后故意把脏衣服扔在卫生间地上,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就跑了出来,水珠从发梢滚下,洇湿了他的睡衣衣领和后背,他从眼角偷瞄黎暮泽,果然见黎暮泽的眉头又蹙了起来。芮宁心里一喜。下一秒,一条大毛巾从天而降,成年男人的气息突然贴近,黎暮泽隔着毛巾揉搓他的头发,芮宁心里一阵恼火,正要怒怼黎暮泽,他不疾不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毕竟刚出院,房里又凉,还是注意一些,把头发擦干吹干才好。”芮宁讷讷道:“哦。”他不怕打,不怕骂,就怕别人关心他,别人一旦关心他,他就成了锯嘴葫芦。黎暮泽给芮宁擦干头发,又把芮宁扔在地上的脏衣服捡起来,放进脏衣篓里,最后给芮宁倒了一杯热牛奶,搁在芮宁旁边的床头柜上。芮宁咽了咽口水,找不出茬来了,乖乖喝了牛奶,准备睡觉。“你怎么知道我睡前喜欢喝牛奶。”“看你喝过,而且家里冰箱一直有鲜奶,我猜你应该喜欢喝奶。”“高中之前,我一直是班里个子最高的几个男生之一,坐最后一排,谁知道上了高一,原本个子没我高的人超过了我,我从最后一排坐到了倒数第二排,心里接受不了,就跟外婆说我要长高,外婆听说多喝牛奶能让人长高,就每晚都给我倒一杯牛奶。”“高矮是由父母给的基因决定,有什么好比较的。”“不然我跟别人比什么?比成绩吗?”黎暮泽轻笑出声。芮宁白了他一眼,道:“我们学渣的心酸,你这种学霸是理解不了的,在你眼里,我们是不是一群游手好闲的傻逼?”黎暮泽转头看他:“谁说的?你亲耳听到我这么说了吗?”芮宁哼道:“听到过啊。”黎暮泽问:“什么时候?”芮宁一五一十地告诉他,黎暮泽听完,只觉得哭笑不得:“我没有骂你傻逼,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跑到你的生日宴上骂你傻逼?你觉得这符合逻辑吗?”芮宁将信将疑:“就算你没骂我傻逼,说得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话。”“我其实是在夸你。”“我不信。”“信不信由你。”“你到底说了什么?”“你确定你想听?”芮宁迫不及待地点点头。黎暮泽偏过头看他,手指轻勾,芮宁一边嘀咕“唤小狗呢”,一边好奇地凑了过去,黎暮泽的嘴唇贴了过来,唇角擦过芮宁的耳垂,温热的吐息让芮宁痒得打了个寒颤。“我说,你腰真软。”芮宁顿时眼睛瞪圆,炮弹一样弹开,鸡皮疙瘩掉一地:“黎暮泽,你变态啊!”黎暮泽好整以暇地靠到床头,“我哪里变态,你问我当时说了什么,我说的就是这句话,我本来不想告诉你,难道不是你非要我说的?”芮宁躺到床边,搓了搓手臂,道:“这只能说明你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变态了,离我远点。”黎暮泽失笑道:“无论你信不信,我当时对你没有任何不纯洁的念头,就像说你皮肤白、腿很直一样,就是客观评价了一下。”“你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我不清楚,但我那时候是很羡慕你,佩服你的。”“好了,时间不早了,休息吧。”芮宁:“……”芮宁未出口的话就这么被堵了回去。他怀疑黎暮泽是故意的,故意话说一半,故意不让他问,故意让他抓心挠肝睡不着觉,用心太险恶了!芮宁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绞尽脑汁地思考,他到底有哪些优点,能让黎暮泽这样的人都羡慕佩服。他皮肤白,长得帅?不可能,以黎暮泽的底子,不需要羡慕任何人的长相。他朋友多,讲义气?好像……朋友也不怎么多,他跟何思远那么好的关系,都好几年不联系了。他性格好,体贴人?还是算了吧,他自己都不信……芮宁在心里数羊,结果每只羊都长着黎暮泽的脸,让他烦得要命,以至于他睡梦中都在骂人。黎暮泽睁开眼睛,见他翻了个身就要滚到地上,连忙伸手拉住他,芮宁就势滚到他身上,把他当成被子,大腿高高架到他腰间,黎暮泽叹了口气,忍着没动,也闭上眼睛。隔天一早,芮宁在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中迷迷瞪瞪地睁开眼,面前就是黎暮泽的睡脸,他当时就清醒了,掀开凉被,往被窝里一看,更是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