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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人老成精,魏黑心里叹服不已。想法子解决李鼎之事,曹颙并没有打算告诉庄先生。倒不是怕他告密,使得自己获罪,毕竟有像给十阿哥下断子绝孙药那样的大罪过在前,就算再杀人放火,在康熙面前都是小事了。曹颙虽诸事不瞒庄先生。但是李家之事,他却不愿意多说。庄先生对曹颙来说,是如师如父的存在。因此,曹颙不想让自己最恶毒的那一面,露在他面前。魏黑见庄先生问得紧,恍然大悟道:“哦,是这么回事!这恒生少爷不是将百日了么,公子想着给恒生少爷落籍之事,便使老黑出去打探打探!”庄先生皱眉道:“行啊。你们这是要瞒着老朽,这是孚若让你这般扯谎蒙老朽的?”魏黑在外跑了一整天,也累了,坐在庄先生对面的椅子上,无奈的道:“先生,您别追问老黑了,这不是叫老黑为难么?先生去畅春园的事,老黑可是没多嘴!”庄先生被噎得说不出话,他倒是等着曹颙来寻自己,偏生那死小子故作大度,提也不提。魏黑见庄先生不说话,怕他着恼,刚好小厮进来掌灯、送茶水,便亲自倒了盏茶。双手奉上,说道:“老黑是粗人,先生勿怪,心里待先生却是始终敬着的!”庄先生静下心来,面上多了抹笑意,待小厮下去,便带着几分得意道:“罢了,老朽原还想着显摆显摆,既然你们两个拧成一根线来瞒着老朽,那到底是谁安排山东沂蒙山脚下的事,老朽自己个儿晓得就成了!”“先生,您当真查出来了?”魏黑激动的从椅子上起来。自打曹颙坠马受伤,至今已近一年,凶手却仍是不晓得是谁,魏黑的心中早就憋着火。庄先生喝了口茶,道:“魏爷,您别为难老朽了,这不是叫老朽为难么?魏爷这几日早出晚归的事,老朽可是没多嘴!”魏黑见庄先生原话奉还,小孩子置气一般,哭笑不得,央求道:“先生……”庄先生放下茶杯,却是不看他。魏黑虽是甚想知道那阴谋算计曹颙的幕后之人是谁,但是却也不好将近日的事告之。毕竟公子是想着瞒先生的,他也不好自专。庄先生见套不出他话来,思量了一回,问道:“可是跟李鼎相干之事?”魏黑闻言,面色有些僵硬,挤了笑道:“先生这说的什么话,能同他有什么纠葛?”庄先生见他神色,心里有底,不紧不慢的说道:“前几日你们去李家帮衬,四更天方回,次日瞧着你便有些不对!不与他相关,还与哪个相干?”魏黑支支唔唔的说不出话,就听门外有人道:“先生,别为难魏大哥了,我告诉您就是!”是曹颙回来了,见书房这边有灯光,便过来瞧瞧。按照礼数,在丧家要待到天黑,虽然也开席,但是傻坐了一下晌,并没怎么动筷子。见了书房,曹颙见过庄先生与魏黑后,便寻了把椅子坐了。“公子,先歇口气!”魏黑起身帮曹颙倒了盏茶。曹颙见他还穿着外出的衣服,问道:“魏大哥这也才到家?那唤人送两个小菜过来,我也有些饿了!”说到这里,又对庄先生道:“今天咱们爷儿几个好好喝两盅!”庄先生见曹颙带着乏色,神情稍显阴郁,便点点头道:“嗯,老朽也馋酒了!”曹颙唤了小厮往二门传话,只说要快的,择几个下酒菜送到前院书房来。少一时,便有食盒送来。四道小菜,熏肠、拌肚丝、白水羊蹄儿、糖拌萝卜皮,还有个酸菜白肉的火锅。曹颙请庄先生往书房的炕上坐了,自己与魏黑两个也盘腿上炕。三人围着热腾腾的火锅,都先捞了肉吃。里面是鸡鸭熬的高汤,放了切丝的酸菜与切成薄片的熟白肉。热乎乎的,不油不腻,吃着甚是开胃。魏黑与曹颙两个不必说,折腾了半日,顾不上喝酒,先挥着筷子,吃了个半饱。就是庄先生,已经用过晚饭的,也尝了两片白肉,喝了几调羹热汤。待酒温热了,曹颙提了酒壶出来,给庄先生与魏黑倒上,最后也给自己斟满。他举了酒杯,对庄先生道:“打四十八年至今,先生的照拂与教导之恩,曹颙感激不尽!”庄先生见他神情不对,原想要开口发问,见他端着酒盅甚是执着,便拿了酒盅,送到嘴边饮尽。曹颙又端起酒杯,对魏黑道:“魏大哥,自曹颙七岁起,魏大哥与魏二哥就在曹颙身边护着,这一转眼,已经十多年了,曹颙甚是感激!”魏黑忙道:“公子别同老黑客气,这实是老黑应做的!”曹颙却是没有放下酒盅,神情坚定道:“报恩也好,尊师命也好,这些都是老话。这些年魏大哥真心待我,我心里也当大哥手足一般!”魏黑无语,举起酒盅,仰脖饮尽。曹颙放下酒盅,看着庄先生道:“先生,家母到底是何身份,为何皇上对曹家如此优容?”庄先生这些日子,虽然在犹疑要不要对曹颙说实情,但是见他这般直言相问,一时不晓得从哪里说起。曹颙从怀里掏出一只匕首,撂到桌子上。问庄先生道:“瞧先生的样子,并无意外之色,想着应该清楚些原由的,还望告之。”这匕首庄先生却是实打实头一遭见,讶然道:“这是何物?”曹颙回道:“这是鄂国公临终遗赠……也是二十几年前其在苏州李家留下的小定儿!”这事,庄先生却是头一遭听说,不过,想到李氏的身份,他也晓得了这婚事未成的缘故。同姓不婚,李氏既是爱新觉罗氏的血脉,怎么能嫁宗室?“可是,同姓不婚?”曹颙的嘴里道出疑问。庄先生摸了摸胡子,面色有些郑重,实在是曹颙的外祖母身份敏感,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对他未必是福气。曹颙只是因鄂飞的缘故,对康熙乱点鸳鸯谱之事心存疑虑,才想起问这个的。没想到,瞧着庄先生的意思,倒像是煞有其事。“难道母亲真是宗室女……可是外祖母……外祖父……”曹颙有些糊涂,只晓得外祖母少年守寡,带着母亲在李家的照拂下生活,其他的却是半点不知。若母亲真是宗室,那外祖母……脑子里,尽是王爷贝勒欺凌少年寡妇的情景;还有就是外公年轻早夭,不会同这有关系吧?曹颙想入非非,开始有些跑神。庄先生叹了口气,还是决定顺其自然,便道:“孚若说得没错,令堂却是养在民间的宗室贵女。同姓不婚,皇上自是不能应允这门亲事。因你父祖是皇上亲近倚重之人,皇上就将宗室贵女托给你们家,他也好放心!”曹颙想到康熙早年也南巡过,不知是不是风流帝王与少年时的高氏有段恋情。转念一想,若是那样也瞒不住李家,李煦也不敢私下拿主意给堂妹定亲。现下,听着庄先生一口一个“宗室贵女”,那自己那位便宜外公想来是个黄带子。只是宗室里年龄可以为曹颙外祖父的,活的、死的全算上,也有好几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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