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瑜笑着说道:“问过花农了,差不离应该是这样。若是不发芽的话,额驸可别怪我。”听她这般说,曹颙想起一件事,从碗里抓了颗瓜子丢到嘴里,随即笑着说道:“还好,不是熟的。”初瑜听丈夫打趣,娇嗔道:“瞧额驸说的,谁还不知道,种子是生的不成?”曹颙摇摇头,道:“真未必有几个晓得,深宅大院的子弟,有几个晓得稼穑艰难的?对了,等回到京城,在海淀园子那边开出一块空地,咱们淘换些蔬菜瓜果种上。要是天佑他们几个小家伙儿敢再挑食,就让他们去打理菜地。”说到这里,曹颙点点头,道:“就该这么办,不能让孩子们养成好吃懒做的恶习,要晓得一粥一饭来之不易,才能生出感恩之心,好好过日子。种什么呢?要不然除了瓜果蔬菜,粮食也种些?”初瑜听了,笑道:“这边花园里刚好还有一块空地,我还犹豫着是种芙蓉还是迎春,额驸若是想开地,就开地也好。”曹颙闻言大喜,道:“走,看看去。不说别人,就是老爷,平素里要么看书,要么下棋,动弹得也太少。要是有块地,勾得老爷也跟着活动活动筋骨,那也算是咱们的孝敬。”初瑜点点头,夫妻两个一道出了院子。乌恩已经带着几个小丫鬟抬水过来,因见他们夫妻两个说话,不敢打扰,就在院门口候着。初瑜见了她,吩咐她带着小丫鬟去浇水。进了花园,就是一人高的湖石假山,上面盘着老藤,已经绽放着绿意。假山四周,是汪浅浅的水池。往里走了几步,有些花木亭台。西南角是一块半亩大小的空地,曹颙见了大喜,对妻子道:“正可好,分出几块来,能种好几样。”自打到了热河,先是有悬赏之事,后是忙着内务府的差事,曹颙难得有笑模样。今日心里松快许多,拉着妻子,两人商量起都种什么。白菜一定是要的,听说产得多,一块地能出好些棵;黄瓜也要种,自己种着的,指定比外头买来的嫩;孩子们爱吃茄子,这个也少不了……初瑜虽不谙农事,但是见丈夫这般兴致高昂,也跟着欢喜。见曹颙一口气说了这些样,她笑着说道:“要是地方不够,将那里的地方也开出来呢?”说话间,指了指边上的地方。曹颙顺着妻子的方向望去,是几株花木,还有秋千架。“还是算了,也不能将整个园子都变成菜地。”曹颙笑着摇摇头,道。初瑜抿着嘴笑道:“要是额驸喜欢,变成菜地又何妨?额驸还说老爷呢,额驸平素里的消遣,除了看书,还有什么?”曹颙见说到自己身上,讪笑两声,道:“我只是近些年懒了,早年可是勤快。每日里早早就起了,等过两年天佑他们几个大了,我就按照我小时候的,好生操练他们。到那时,你就晓得为夫的厉害了。”初瑜点点头,看着丈夫,道:“嗯,知道了,定拭目以待。”夕阳西下,晚霞满天。曹颙看着妻子,带了几分歉意,道:“这些日子,累了你了。原说要带你溜达溜达散散心,又赶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行宫那边再有半月就能完工,到时圣驾也到了,我也能得闲。到时候,我带你出去溜达。看些你没见过的,吃些你没吃过的。”初瑜轻轻伸出胳膊,拉住丈夫的手,柔声道:“我什么也不盼,只要同额驸在一块儿,家人平安,我就欢喜……”幸福,就是这样简单。第0649章 自专京城,曹家,东宅,上房。曹颂刚从畅春园回来,就被兆佳氏使人叫来。未等兆佳氏开口,曹颂便晓得母亲要说什么,除了曹项与曹頫的亲事,还能有什么?果不其然,就听兆佳氏念叨道:“颂哥儿你说说看,到底是白少卿家的小姐,还是周指挥使家的闺女?这老四的亲事也该议下来,才好订小五的。”曹颂闻言,不由皱眉,开口问道:“哪个白少卿?就是家里有个老姑娘的那个?”兆佳氏瞥了曹颂一眼,道:“什么老姑娘?才二十一,也算好年纪。有句老话,叫‘妻大五,赛老母’,找个大点的媳妇,会疼人。”曹颂迟疑了一下,道:“不是说他们家的闺女不嫁,要招养老女婿,给挑来挑去,一直没找到人家么?”兆佳氏“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这有什么不好,不仅找了个媳妇,还坐收一份产业,上哪儿找这么便宜的事儿。”曹颂摆摆手,道:“千万别介!咱们家又不是穷的娶不起媳妇,怎能让小四出门做赘婿,这可不是好名声。就算往后小四出仕,也要让人戳脊梁骨,受人耻笑。”兆佳氏听了,有些不耐烦,嘟囔道:“好话还能当饭吃不成?那白家小姐,你表姨母也见过,模样、人品都没挑,哪点配不上老四?”“要是模样、人品无差,怎么选秀就被撂了牌子?表姨母说话向来没谱。母亲又不是不晓得,哪里能信?”曹颂说道。兆佳氏被噎得说不出话,好半晌方道:“要是你不放心,改日寻个由子,我去相看相看?万一是如意的,也省得错过一门好亲。”“要是母亲觉得实在好,那就说给小五。左右小五整日里舞文弄墨的,没有出仕之心。”曹颂随口说道。兆佳氏一听。不禁着恼,指着曹颂说道:“黑心的东西,谁给你出的这个主意?是不是你媳妇惦记着家产,怕小五分了她的,怂恿你这般说?小五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什么样的媳妇娶不着,还要给人做上门女婿?她就装做老实,也是个不安分的,就是个败家的东西!”见母亲说得难听,曹颂有些坐不住,道:“母亲,这都哪儿跟哪儿!儿子不过顺着母亲的话,随口一说罢了,怎么又牵到静惠身上了?小五不错不假,老四又差到哪儿去了?也是母亲的儿子。就算不为老四想想,母亲也体恤体恤儿子。若是让老四出去做赘婿,儿子可没脸见大伯哥哥他们。外人不知道的,还得说儿子薄待手足。皇上他老人家最是仁厚,见不得这个。要是这名声出去,儿子的前程也断送了。与其等着遭人厌弃,还不若儿子现下就辞了侍卫缺,日子还能太平些。”兆佳氏到底是女人家,虽说心里打着小算盘,大事上还是依赖长子。听了曹颂的话,她讪讪的,道:“至于么?皇上他老人家在管着天下大事,还能管谁家娶媳妇不成?”曹颂说了这些话,也有些口干舌燥,端起茶盏,一口饮尽,道:“这京里因兄弟不和闹得灰头土脸的还少了?”兆佳氏笑着说道:“这不能,老四向来听你的话,你这哥哥对小兄弟们也没得说。”曹颂摇摇头,道:“那是以前,若是我兄弟真给别人家做上门女婿,那就不是我兄弟了。省得往后生出侄儿、侄女,都是别人家的姓,心里堵着慌。就算是往后到了地下,父亲也要给我一顿大棒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