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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什么,二哥仔细说来听听。马公可是皇上心腹,谁晓得他是不是奉命而来?”曹頫有些急切,见曹颙还在沉思,开口说道。曹颂想了想道:“还真没说什么,东一句西一句的……哦,对了,还问了几句江宁旧事……我随大哥去山东之事,马尔赛好先也晓得。”“江宁,不会吧?”曹頫听了,不由皱眉。“不会什么?”曹颂还是混沌,望望弟弟,又看看堂兄。“八成是了。”曹颙点点头。道。曹頫苦笑道:“圣心变幻,真不是我等能揣测的。早知今日,为何还将孙、李两家连根拔起?”“正因为孙、李两家连根拔起,皇上才放心再让曹家回江南。江南官场,许是要有大变,皇上用曹家人,去给某人保驾护航。”曹颙说着,脑子里出现李卫的名字。李卫虽是得器重,可实是没有根基,这是他的优势,使得他得到皇上信赖,青云直上;却也是他的劣势,使得他在官场上孤立无援,举步维艰。就算他背负圣命,可是以一己之力,想要去撼动江南官场,也是痴人说梦。曹家,却是有份量的外援。若是曹颂外放江南,江南官绅就要掂量,能不能得罪起曹家。且不说,曹寅生前在江南有贤名,多有世家大族有旧,欺负他侄儿容易引人诟病;就说上头还有曹颙这个曹家的当家人,岂会让堂弟受委屈?见曹颙说得笃定,曹颂瞪大眼睛道:“大哥,江南要换督抚?有消息没有,是哪个?”这两个月京城的热闹,他也晓得,带了几分好奇道。李卫放江南之事,看来八九不离十,可曹颙没有对曹颂直言。自己这个弟弟不拘小节,若是说漏嘴,还是麻烦。因此,曹颙道:“管他是哪个,二弟只要记得,你是给皇上当差的,皇上让你护着哪个,你就护着哪个就是。”曹颂点点头,笑道:“说得也是,自是听皇上的。”说话间,带了几分兴奋道:“要是能回江宁就好了,定要回织造府好好瞧瞧。这些年还好,前些年做梦都想要回去转转。”曹頫听了,亦带了几分向往:“要是我没出仕就好了,还能跟着二哥去江南转转。在江宁生活十数载,没见识过秦淮河上的繁华同扬州的绮丽,真是令人叹惋。”曹颙见两个堂弟说得热闹,道:“就算心里有数,也先当不知道吧。即便去了江南,也不是享福的,不知有多少麻烦等着。二弟也好好思量思量,要是不愿去,咱们再想法子。”曹颂闻言,迟疑了一下,道:“皇上要是真选中了我,我能不去么?”若是雍正想将曹家绑在李卫身后,用曹家在江南的那些旧关系为李卫造势,曹家最合适推到台前的,还真就是在曹颂。他的官职在这儿,外放品级也不会太低;换做曹四、曹五,虽也能外放江南,可资历年纪在那里,即便打着曹家子弟的旗号,也少了分量。想到此处,曹颙有了决断,道:“既是如此,皇上要是点你,就去吧。你是武官,外放到江南也不过震慑一下,在新督抚掣肘时帮着撑撑腰,多数时候作壁上观就好。”这会儿功夫,曹颂也听明白,皇上有心外放,看上的不是他,而是他背后的曹家,不由担忧:“江南官场素来凶险,会不会连累到家里?”江南繁华之地,天下赋税,半数出自江南。江南官场,何曾太平过。除非曹颂一辈子当侍卫,否则总有独当一面的时候。去江南,上面有个御前红人李卫在,曹颙倒还放心几分。“只要你记得我早年说的那几条,就无碍。”曹颙道:“不贪不色,行中庸之道,恪守本分,就算有小人攻歼,也能屹立不倒……”其他关于官场人际关系这块,就不用曹颙啰嗦。曹颂已是而立之年,侍卫处里也不乏倾轧纷争,并不是初涉官场的愣头青。曹颂见哥哥教导,仔细听了。曹頫却想到二哥身上的侍卫缺,对曹颙道:“大哥,二哥若是真外放,侍卫就要出缺,是不是当为天佑谋划此事?”如今京里一个侍卫缺,要几万两银子,这还是有价无市。若是曹家不早作打算,等到曹颂外放的消息出来,怕是就迟了。天佑是郡主之子,伯府的少主,如补侍卫在御前当差比科举出仕更有前程。曹颙摇摇头,道:“侍卫最小要十六岁,天佑即便想要补侍卫,也要等到大后年。”这里的十六岁,说的是虚岁,当年曹颙就京补侍卫时,就是十六虚岁,十四周岁半。曹頫脑子最是活络,转瞬之间,已经有了主意,道:“既是天佑年岁不够,那就同马公做个交易,二哥的缺留给他处置,让他应诺两年后天佑补侍卫。”以曹颂现下一等侍卫的身份,有资格就补缺之事说话。毕竟他空出的一等侍卫,就够上面的内大臣做人情。而后,二等升一等;三等升二等。这就空出一个三等侍卫的缺,可以补新人,也可以从蓝翎侍卫里升。曹颙道:“人情可以留给他,应诺就算了。他在领侍卫内大臣上任了将三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换地方。他是皇上近臣,结个善缘也好。等到天佑大了,再说其他……”第1096章 中秋后的热闹中秋过后,发生了好几档子事儿。年熙夫妇出京,据说是年希尧之妻患病,年熙夫妇过去侍疾。他们夫妇走得很匆忙,就连曹家也是在他们出京前两日才得了消息。曹颙觉得诧异,要是年希尧“病重”,膝下无子,年熙这个嫡亲的侄儿过去侍疾也说的过去;可是年希尧夫人“不适”,就出动大病初愈的年熙携妻而往,实有些小题大做。诧异归诧异,按照礼数,曹颙还是去了趟年家,带上预备的药材补品外,算是给年熙践行。数日未见,年熙身上的阴郁之气,淡去许多,神情却是无悲无喜,并无担忧。曹颙见状,晓得那年希尧夫人“病重”只是幌子,要不然年熙不会如此轻松。不仅年熙如此,年老太爷的神情也是温和安宁,并无焦躁不安。年老太爷听孙儿提过,曹颙曾建议年熙外放,又见他专程过来践行,心中很是感激。对于曹家这个年轻的家主,他开始是为了给子孙消祸才厚着老脸主动亲近。可曹颙对长者向来温文有礼,不因身份与私怨让人没脸,一来二去两人有点“忘年交”的意思。而后年熙娶了大格格,两家成了姻亲,年老太爷很是为长孙高兴,总觉得曹颙为人内敛通透,与之结亲有益无害。不想,还不到一年的功夫,就承了曹颙的“救命之恩”。“孚若能过来相送,实是有心了。说起来这本是年家家事,不当嚼舌来扰孚若之耳。可你也不是外人,老头子也没什么可相瞒的。长房无嗣,老头子就做主,将我这孙儿过继到了长房。”老太爷笑眯眯的对曹颙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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