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不是右不是。顾先生此时,脸色很难看,若一定要在此时加一个形容词,那一定是瓦绿瓦绿的。姜慕晚伸手摸了摸他的臂弯,安抚着人,脸面上笑意悠悠,看起来颇有几分刺眼。这人走了两步,然后似是想起不甘心,又转身回来捧起她的面庞,吧唧就是一口。亲的姜慕晚那叫一个脸色绯红。顾江年压着浑身浴火去开门,却没想到这半夜三更来敲门的,竟然是宋思知,于是乎,这人压下去的浴火变成了怒火。四目相对,仅是一瞬间,顾江年大手一扬,刚刚打开的门哐当一声被关上。“宋蛮蛮——————。”姜慕晚在哐当一声的关门声中听到了宋思知那微弱的呼喊声,疑惑着从厨房的方向走出来,望着站在门口满面阴寒的顾江年问道:“宋思知?”男人没回答。但姜慕晚看人神色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天寒地冻的,”她伸手,准备将顾江年关上的门打开。却被男人一把抓住手腕,冷眼望着她极不客气的来了一句:“是傻子吗?不会自己回家。”“不许开。”他还真不信宋思知是那种别人不给她开门,他会站在门口一直等的人,就那女人的鸟性不用猜都知道。“好了啦!”顾太太顺毛。趁着顾先生没那么气的时候伸手将门打开,门外,宋思知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抱着胳膊站在门口,一脸哀怨的望着她。“良心发现啊,宋蛮蛮。”“夜半三更不睡觉,跟个女鬼似的出来晃荡,怎么?宋老师这是准备改行去抢那些女鬼的饭碗了?”顾江年这人,吃不了半点亏。自己老婆就算了。宋思知是万万不行的。好事被打断,这要是换做别人,他早没什么好脸色了。这也得亏宋思知是宋家人,他看在姜慕晚的面子上才放她一马。“顾董难道不是应该先思考一下,为什么一个女鬼那么多人家不去,非得在你家门前晃荡吗?”宋思知毫不客气的怼回去。“怎?宋老师把野男人藏我家了。”“顾江年,”姜慕晚拧眉望了眼人。玩归玩闹归闹,涉及清誉的问题不能说。而顾先生呢?横了姜慕晚一眼,她维护的那些劳什子清誉,指不定宋思知瞧都瞧不上。似是不想跟这两人再扯什么,转身进屋了。而且还准备上楼。姜慕晚见此,在身后喊他:“不是要弄吃的吗?”“心情不好,不想做,让宋老师给你做去吧!”很显然,顾江年这夜被宋思知气着了。气得连饭都不想给人做了。姜慕晚将目光落在宋思知身上,后者望着她,有一秒的静默,而后一伸手,将站在一旁抽烟的宋思慎捞过来:“苦力活得让男人干。”“干什么?”无缘无故被牵扯进来的人有些不明所以。————、宋思知的到来,显然是让顾江年心气不顺,这人进卧室找出睡衣洗了澡。等了半晌都没见姜慕晚人。于是,怒火冲天的掀开被子往楼下去。将行至楼梯口,他看见了什么?看见了这二人一人端着杯红酒,跟前放着几包不知道从哪里搜罗出来的薯片,二人你一块我一块的正拿着薯片咔嗤咔嗤的啃着,顾江年乍一见着,眼睛都疼了。他万分庆幸自己没有高血压跟心脏病,如果有只怕是会终结在今晚。顾江年素来不允许家里面出现任何垃圾食品。他自己不吃,也不允许姜慕晚吃。若是偶尔来一次两次,他能惯着人,可一如今日这般凌晨一点不睡觉,端着红酒就薯片,实在是他所不能接受的。男人站在楼梯口静默了很久,似是想压下自己心底的那股子火。可忍了许久都没有忍住。正准备开口时。只听宋思知的声响响起:“梅瑶跟梅家人还是有些不同之处的,这小姑娘跟着我这么几年,不说百分百了解她这个人最起码也是八九不离十了,今儿我跟宋思慎从夜总会出来,她眼巴巴的跟着过来时,我险些就没狠下那个心。”提起梅瑶,宋思知不得不感叹一句,只道是这人哪!成于家庭,或许,迟早有一日,也会败于家庭。如果没有不是梅家的女儿,根本就进不了她的研究室。她永远都记得当初梅老爷子带着梅瑶到自己跟前来时说些好话的模样。原以为这小姑娘只是一时兴起,却不想她能多年如一日的在那个枯燥的工作室一直坚持下去。宋思知不得不对人有了一番改观。可眼下发生这事儿,实在是令人难言。“差那么一瞬间就给自己洗脑了。”宋思知说着,还浓浓的叹了口气,明显是一副心烦气躁样。她跟只小狗似的,捞了个抱枕窝在姜慕晚的腿边,后者坐在沙发上,一件薄薄的米色睡衣在身,肩头披了条毯子,听闻宋思知这唉声叹气的话语声,她抬手摸了摸人的脑袋。轻声规劝道:“人跟人之间本来就不一样,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事业与家庭而活,你跟梅瑶二人,缘分不够深罢了。”“唉、那小姑娘,”宋思知摇了摇头,似是颇为无奈。宋思知这模样,还真是像极了一个怜惜人才的恩师。顾江年静静的看了会儿这二人,转身离去,进了卧室。在此时,他的所有怒火都在瞬间转换为理解。理解宋思知跟姜慕晚端着红酒坐在地毯上的时光,也接受的了红酒配薯片这个奇葩的搭档。纵容?不、与纵容无关。是人到了某个年纪,突然就能理解身旁人与亲近之人的这段独处的光景。这方,梅瑶回到梅家。梅琼也加完班刚刚回来,正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挂在衣架上,见她回来,有些疑惑:“这么晚才回来?”说完,梅琼往浴室而去,只是这么问了一嘴罢了,似是并没有深究的打算。可是梅瑶接下来的那句话让梅琼愣住了。她说:“我去找宋老师了。”梅琼听闻这话,侧眸望向梅瑶,眼眸中的不可置信藏不住。梅瑶到底是未经世事,出了社会便进了科研所,也没多少社会经验,虽说生长在梅家,从小也在这个圈子里长大,可她很单纯,实在是太单纯。“我觉得宋老师此次,很无辜。”梅琼本不该笑的,在此时,她若是一个体恤亲妹的好姐姐,应该会开口维护住她的这点小单纯,毕竟,混迹政场的人实在是见多了那些尔虞我诈,也见多了叵测人心。可她没有,梅琼在此时起了些许恶趣味。那是一种本不该在亲情之间发生的恶趣味。她与梅瑶,天壤之别。她为了家族做牺牲,做退让,而梅瑶呢?温室里的花朵一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