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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就掩盖了本意,成为不甘。“我虽不知你在怕什么,但我愿意同你一起承受。”他说完,抿了口酒。酒过三巡,夜微醺。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直至天际已经微微发白。白春礼便回房歇下了。又浑浑噩噩度过了几日闲散日子。那孙岫云仍然是不依不挠地黏着白春礼,白春礼却每每变着法儿躲开她的纠缠,然而孙岫云似乎感到危机,纠缠的势头就更加猛烈。白春礼扫地,她就差仆从们搬动桌椅,白春礼读书,她就坐在不远的地方痴痴地看着。如此种种。我看着白春礼一副竭力向我表明“我是清白的”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虽如此,却暂时没有把孙岫云赶走的打算。但是白春礼忍不住了。“怎么?愁眉苦脸的。”我打着算盘,看着白春礼趴在桌子上一副无所依恋的模样。“……”见我明知故问,他转过头来哀怨的看着我。我摇了摇头,干笑了两声。孙岫云自然是坐在他的对面,还顺手为他倒了杯茶水。“夫君,喝茶。”孙岫云笑得诡异。白春礼见她表情,微不可察地抖了抖。“孙姑娘千万注意说辞,我们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哪来夫君一说?”……夜晚我正要睡下,白春礼却来敲门。我开门道:“何事?”“有个事要同你商量。”这几日他都不唤我掌柜,我自然是不肯告诉他我的真名,也不想寻了个假名告诉他,我只推说我的名字颇为难听,很多年不用,让他仍然叫我掌柜。他估计嫌“掌柜”的叫法显得生疏,便不愿以“掌柜”唤我,只愿意你,你,你地喊。“是为了孙岫云?”“孙岫云是来逼婚的,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再清楚不过,又与我何干?事是你惹的,你自己想办法摆平。”“我也不期望你能撵她走,你不掺和进来就行。”我正待问他什么个意思,他已经回房关上了房门。……清晨醒来,我洗漱一番走到楼下,正纳闷怎么白春礼没准备饭食,就听见他房里传来孙岫云的声音。“春礼……你这是怎么了?”“无妨,从小落下的顽疾,只是不知道这几天怎么突然变严重了。”他说完话,就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我担心地走到他房门前,见他正躺在塌上,床边还掉了块沾血的帕子,暗自心惊。“你家富甲一方,这病也治不好么?”“有钱也无甚用处,从小到大,吃了许多药,多是收效甚微。我当初逃婚,也是怕自己活不长久,反倒连累了你。”孙岫云听了这话,十分动容,声音颤抖得像是要哭起来:“难道你这是绝症不成,竟没有能医治的药?”“也不是毫无办法,延庆王倒是有一颗荆茯丹,可惜我家不是官宦大家,和王爷说不上话,要不来那灵丹妙药。”孙岫云一听:“我这就去求延庆王,他与我父亲的先生是多年好友,我亲自去求他,说不定就能把那救命丹药给你求来。”“此地与延庆王府相去甚远,你一个姑娘家家……”“不用你操心,你只安心在这等我回来。本姑娘要你长命百岁。”我站在门外,想起了白春礼昨晚和我说的那番话,原来……是这个意思,暗自感慨那厮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边孙岫云就转过身来正好撞见我:“掌柜你来的正好,我们要退房。”走的时候还特意多给我许多银两,说是要白春礼莫再给我打杂,安心养病。孙岫云收拾包袱走后,我转而走进白春礼房间:“装得还挺像。”他掀开被子坐起来:“好歹算个缓兵之计,我今早刚杀的鸡,我去炖了给你补补。”边说边穿好鞋,然后去了厨房。我看着地上带血的帕子,连声叹息:“啧,啧,啧。”就跟了出去。第十二章 陨落春深雷鸣三月花,院中桃花含苞欲放。闻说鬼王自梨蕊婚宴后要闭关三个月,算来已经二个月有余,孙岫云离开此处也已经过去一个月。鬼王上次婚宴吃噎,于白春礼一事,必不会善罢甘休。阴雨连绵。“等桃花开了,我给你做桃花酿。”他一如既往地笑着,仿佛要把这晦涩的雨天也照亮。“花拿来插瓶不错,酒就罢了,空有其名,尝来颇为苦涩。”湿润的风吹得我堂内的字画也哗啦啦翻飞响动。“桃花畏涝,怕是开不了几日。”“也对,我这院子湿冷,不适合栽种桃花。”“你身子也不好,不若我们去寻个新住处?”“安土重迁,别的地再好,也不合我的意。”见我有些病态的偏执,白春礼无奈地喟叹:“这又何苦?”于是我两又许久不说话,只他静静地煮茶,我慢悠悠喝着。我很喜欢这样的光景,好似时间停止,一刹那就度过好几个春秋。我不老,他也仍然年少。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与他静坐着看着阶前的雨点越来越大,又越来越小,断断续续几个来回,忽然听得一声——咕……我饿了。果然臆想与现实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白春礼只憋着笑说:“饿了吧,我给你做吃食去,稍等。”我这里还是很僻静的,前前后后的山中,就独我一户,几亩良田种稻子——自然稻子也不是我亲自种,都是走到集市上雇人。还有一畦菜地。不一会儿厨房生起了炊烟,我便想着若是再到集市上买些家畜,来个鸡犬相闻,岂不美哉。待我再举杯喝茶时,手上突然脱力,杯子从手里滑落,囫囵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子,碎了一地。我慌乱举手瞧了瞧,看见自己的手透明得开始有些显眼了。白春礼听到我这边的动静,赶忙跑出来:“地上我来收拾就好,你今天有些乏了么?”我垂下袖子,冲他点点头。“那去睡会儿。”“你忙你的,我不想躺着。”只是想多看他几眼。他将门窗都关了:“还是莫吹风的好。”“依你。”不一会儿,饭菜都上了桌,我却犯难了。我低下头看看桌底下自己藏在袖中的手,想着要如何瞒过他。他见我迟迟不动筷子,有些疑惑,指着桌子上的菜:“不合胃口?”我摇摇头:“喂我。”白春礼低头宠溺地笑笑:“何时竟学会撒娇了?”是夜。明月出青山,瞬间清辉撒了满地,孤独几个星子在天穹眨巴着眼。我俩在房内逗耍着那只鸟儿,这鸟儿已经恢复了,却不肯飞走,每日吃着我给它备下的小米粒,日子过得也算滋润。房内一时意兴正浓。“春礼,夜深了。”“今日留我不留?”“我,我还没准备好……”梦中那次皮囊裂开的尴尬阴影还挥之不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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