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往,和陌生人第一次见面,别人介绍说:这是和小春。 对方都会用她的姓氏开玩笑:呦,和这个姓可少见,别不是和珅的后代。 和小春最讨厌别人用这个开玩笑,谁不知道和珅是历史上有名的奸臣!为了哄女性开心讲着一些自以为高雅幽默的笑话,殊不知卖弄着肚子里那点八旗的老历史更彰显无知。 “其实说起来,我们见过的,就在雁城。” “雁城?” “对,那家叫应园春的饭馆,我挡了你的车。” 这下胡唯彻彻底底想起来了。 难怪自己看见她心里不舒服,也说不出什么原因,上次在车里也是这样,脑仁疼的厉害。 “我们……以前认识?” 这一问,和小春鼻子一酸,眼里闪泪光。 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认识的,那时,你,我,卫蕤,我们仨个整天在一起。” “你还救过我的命呢,你记得吗?” 救过她的命?这怎么论? 看他目光里的疑惑,和小春黯然:“我们两家住对门,那时我家里着火,是你冲进来把我顺出去的,那年我十二岁。你为了救我,跳窗的时候砸伤了头。” 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不过—— “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小时候的事了,都多少年了。”小胡爷洒脱地坐在和小春对面,四两拨千斤道。“在雁城,你也没认出来我不是?” 这样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摆明了让她别谢,别记,让和小春如何释怀! 她和小春认准的人,什么时候放弃过? 这一路,她坐在他旁边,用余光小心翼翼地盯着他。 下巴紧绷的线条,扶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样子,换挡时的手,那双纯净认真的眼睛,处处让小春着迷。 胡唯送和小春回家后,在车里给卫蕤打了个电话。 一声慵懒地:“喂?” 没有开场白,也没有互相打招呼的客套。 “他家在哪儿?” 卫蕤从床上微坐直:“谁家?” 一阵沉默,听筒里静的听得见胡唯的呼吸。 卫蕤低笑:“叫声爹就那么难?” “你就说知不知道。” “那车你别着急还,岳叔这几天出差,没在家。” 小胡爷打着转向,不动声色:“你是他儿子你知道的这么清楚。” “你是他儿子知道的可还没我清楚呢。” “……” 卫蕤从床上起来,出去倒了杯水:“你和小春聊得怎么样?” “就那样吧,以后你别安排这事儿,见面都不知道说什么。” “有什么不知道的,当朋友瞎聊呗,小春儿特能侃,也不是让你跟她相亲。” 一声讥笑,你还真当小胡爷傻哪! 说是朋友见面瞎聊,和小春眼里的情可是真真的,她看着自己的欲言又止,欲说还休,让胡唯如坐针毡! 不可否认的是,和小春是个很有女性魅力的人,她很漂亮,一颦一笑风情万种,尤其是她自信地摆弄头发,或眼中不堪哀伤地望着你时。 可,那欣赏仅仅是到达眼里,进不去心里的。 她为你难过,你会感到抱歉,但并不是心疼。 听出胡唯讥讽态度,卫蕤极为敏感地察觉了一件事:“……你在雁城时就有人了?” 卫蕤这么一问,胡唯握着方向盘鬼使神差地又去看后视镜,不知怎么,他总觉得看见了二丫,和小春儿一起出来时这种感觉就愈发强烈。 她就那么站在你车后,歪着头插着腰看着你,发现他跟别人在一起,抡圆了胳膊一声吼:好哇!你个叛徒—— 摇摇头,胡唯掩饰性地咳嗽一声遮掩笑容。 他妈还真是,那小姑奶奶不在身边竟然还像在眼前似的,都魔怔了。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鹊还巣 姚辉给二丫介绍的那家公司, 是业内有名的高门槛。姚辉把她介绍到那家公司之后,将需要联系的人的电话号码转发给她, 让她到了联系对方。 要知道二丫可一直都是个自由职业者。 天天窝在姚辉那个小中介公司里, 哪见过高级写字楼这样的大场面,一个个衣着亮丽光鲜的漂亮女孩,拿着手提电脑,端着咖啡,穿着高跟鞋在大楼里如履平地。 她一进大楼, 负责接待的前台乱成一片, 全都是来这间写字楼办事的访客,她挤进去, “你好你好,我是来中译面试的。” 前台女孩电话两三台换着接听, 头也不抬:“中译今天没面试,他们人力也没通知。” “那我……” 话还没说完,有人就又把她挤下去:“小姐,我去十六楼百佳。” 二丫气馁站在人群后, 拿出手机按照姚辉给她的那个号码联系对方,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才有人接,是个有气无力的男人:“喂?” “哎您好, 我是姚辉介绍让我联系您的,约了今天面试。” “姚辉?”一阵敲键盘的声音, 男人喘了口气儿, 懒洋洋的。“啊, 我知道了,杜……杜晚。” “对,杜豌。” “你在哪呢?” “我在楼下,联系前台,前台说你们今天没有面试,不放行。” 中译招人,向来都是针对各大院校直接招,每年就秋季那么一次,二丫来的时机不对。 男人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行,你在楼下等着吧,我给前台打电话。” 都是人托人的关系,这个时候就得向无数毕业求职的学生一样,为了一个机会等待忐忑不已。 差不多等了五分钟,前台才喊:“杜晚,杜晚是谁?” 二丫热络凑上前去:“是我!” 前台拿出一张门禁卡刷磁,在电脑上噼里啪啦输入信息:“给,二十二楼中译公司,左侧找双号楼层停的电梯。” 好不容易挤进电梯,二丫松了松大衣领子,热出一身汗。 呼—— 工作不好找哇,实在不好找。 找到二十二楼中译的办公间,一进去,就感受到浓浓的严肃忙碌气氛。传真,电话,复印机,声音交错不停。 二丫找到门口一个工位坐着的女孩,声音放得很轻:“你好,请问赵博文在哪?” “往后。” “你好,我想问下赵博文。” 又是随手一指,“往后。” 没头苍蝇似的找了好几个,找的娇生惯养地二丫有点急恼,才在最后一排看见到正主。 工位上贴着块牌子。 国际贸易部,译员,赵博文。 戴着眼镜的,头很圆,有点秃顶的男人。 “你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