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想离宫去?”白承泽问道。安锦绣扔着石子的手一停,说:“入了宫门之后,我如何再出去?五殿下就不要跟我玩笑了。”白承泽笑了一声,说:“现在该愁眉苦脸的人是我,怎么你也是愁容满面的?”安锦绣道:“发生了很多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白承泽望着脚下的池水,说:“是不是觉得我四哥才是个能当明君的人?”“是不是你让人杀的元志?”安锦绣不答反问道。“袁义回来跟你说的?”“你就跟我说是不是。”白承泽道:“是。”安锦绣将手中的小石子全砸进了池塘里,说:“为什么?”白承泽道:“因为我说不是,你不会相信。”安锦绣看向了白承泽,“相不相信是我的事,你跟我说实话。”“元志是要娶云妍的人,你觉得我会杀他吗?”白承泽问安锦绣道。安锦绣说:“那是谁买通的诸大,谁让人屠的栖乌村?”白承泽道:“夺嫡的就这几个人,不是我,就是他,只看你愿意相信谁。”安锦绣的脸上流露出愤怒的神情,道:“我现在谁也不信!”“不信你就在一旁看着,”白承泽道:“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袁义不会骗我!”“袁义时时刻刻都呆在江南吗?他能知道多少?还不是听别人说的?”安锦绣看着像是被白承泽说住了,又扭头去看池水,蹙着眉头,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白承泽放低了声音,道:“我四哥是不是也找过你?”“找过,”安锦绣道:“我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谁当皇帝跟我……”“锦绣,”白承泽喊安锦绣的名字道:“不管未来如何,我会护着你,除非我死了,再也力不从心了,只能由别人来护着你。”安锦绣静静地看着池水,半天才说:“我能信你吗?”白承泽踢了块小石子到池塘中,道:“我对你说过的话,除了那句迎你入门没有实现过外,其他的,我从来没有对你失过言。”安锦绣道:“五殿下你还答应过我什么?”“把我说过的话都记住,”白承泽看着安锦绣道:“你想要的,我日后都可以给你。”安锦绣突然想笑,这样的话,前世里她听过很多遍了,谎话听多了,会被人当成真话,但如果一句谎话听了两世呢?“我很高兴,你愿意见我,”白承泽说道:“站在一旁看着就好了,接下来,你什么也不用做了,好好照顾承意。”“一直等到你们分出胜负的那一天?”安锦绣道:“四殿下如今得了圣上的重用,你手上有什么?”“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这个为王的人是谁呢?”白承泽目光深沉地看着安锦绣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若是认命,也不会走到今天。”“沈妃娘娘的事,我很抱歉,”安锦绣这时突然道:“等我知道这事的时候,木已成舟了。”“那苏家的事呢?白承泽道:“你知道多少?”“一仆想伺二主,”安锦绣道:“最后鸡飞蛋打。那个苏嫔也是个蠢人,不过之后苏家就又送了一个小姐入宫,圣上到现在也没有召过她,进了宫也是活守寡罢了。”白承泽若有所思地点一下头。“你想去拉拢苏相?”安锦绣问白承泽道。“你觉得苏家还值得我拉拢吗?”“不知道,”安锦绣道:“如果对五殿下有用,五殿下就将他们收在门下也没什么,我听说苏家大公子在西北大营掌兵,这个人对五殿下你有用吗?”☆、504银铸福字“苏家,”白承泽摇了摇头。安锦绣看白承泽摇头,便没有急着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等着。就算白承泽有心收下苏家,但是经她这么一说,这个人应该又会犹豫了,毕竟自己这话也许会是白承允的意思。使苦肉计,假意投靠,趁机为自己的主子立下大功,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过。安锦绣相信自己能想到这一点,白承泽也应该能想的到。白承泽扭头,看见安锦绣手指上的血玉戒,突然又道:“日后若是你想离开,我不会拦着你。”安锦绣转身,心境在这一瞬间有一种荒凉之感,她不信他的话。“锦绣,”白承泽却伸手拦住要走的安锦绣,说:“康氏女是不是对你无礼了?”“没有的事,”安锦绣道:“康帝师亲自教养出来的孙女儿,我看着容貌,举止,学问都是好的,只是那个凤命女的说法惹了圣上不快,帝后俱在,她能是什么凤命女?”“原来是为了这个,”白承泽摇头一笑,“看来康家在康文语死后,就没有出过聪明人了。”“康氏女进了五王府之后,五殿下就是再喜欢这个女子,也收敛着些,”安锦绣说:“让圣上看到你宠这个女子,难免会让圣上多想。”“一个女人罢了,”白承泽道:“我让她吃饱穿暖也就罢了。”安锦绣望着白承泽笑容淡淡地道:“感情之事,从来说不清的。”“有你在前,一个康氏女算得了什么?”白承泽说道:“锦绣,你信我的话。”“我听五殿下的话,”安锦绣说道:“站在一旁,等看着五殿下成皇的那一日。五殿下,锦绣记下你今天的话了,你多保重。”安锦绣往白梨园外走去,身形很快就掩进了梨树丛中。白承泽站在池塘边,望着安锦绣一路走远,再扭头时,看见自己投在池水里的倒影,一个人有的时候的确孤单,到了最后,能站在他白承泽身边的那个女人会是谁?梨园里起了风,池水起了涟漪,将白承泽的倒影弄得破碎开来。白承路在躺椅上都要睡着了,白承泽才从白梨园里走了出来,“你一个人在里面做什么?”白承路忙就问道:“冬天里,梨树上还有梨子?”白承泽走下台阶,道“你怎么知道只有我一人的?”白承路说:“我在这里看了半天的门,不就你一个人进出吗?”“白梨园还有一个小门,”白承泽说了一声。“我管它有几个门呢?”白承路不耐烦道:“你到底进去拿什么了?”白承泽拿了一个沾着泥土的银挂件给白承路看,说:“就是这个。”白承路仔细看看这个银铸的福字,说:“这是什么?”“小时候,我带着云妍一起进去埋的,”白承泽将挂件收进了衣袖里,说:“我们走。”“走,”白承路冲自己的两个小太监挥了一下手,然后跟白承泽说:“云妍小时候是喜欢缠着你,五哥长五哥短的叫唤,没想到你们两个还会往土里埋东西呢。”“小时候的事,现在想想还是很有意思的,”白承泽笑道。白承路不觉得自己的小时候有什么意思,他与太子白承诺只相差了半岁,那时候白承诺是最得宠的嫡皇子,他和老大两个,估计在世宗的心里什么也不是。在白承路看来,世宗这辈子对他做的最好的事,就是将客氏指给了他,之后又不顾沈氏的哭闹,将客氏抬为了他的正妻。“看到父皇现在这样,我心里不是滋味,”白承路跟白承泽小声道:“他这病怎么就养不好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