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义冲老六子使了一个眼色,说:“你先出去吧。”老六子担心不已地看一眼安元志。上官勇冲老六子挥了一下手,说:“你去府门前迎一迎荣大人。”老六子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自杀?”袁义在老六子出去后,跟上官勇道。上官勇点了点头,老太君年纪大了,说突然就死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今天死,那就不是老死的事儿了。“你还好吧?”袁义问掼了药碗后,就没说过话的安元志。安元志笑了一声,说:“我防了一个,没防住这个。”“她死了,”上官勇轻轻拍一下安元志的头。袁义也坐在了床榻边上,跟安元志说:“太师进宫去见过主子了,主子说这事由你决定,你下什么决定都可以。”上官勇深锁了眉头,但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他再跟安元志说,安家生你养你这样的话,对安元志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了。袁义问安元志道:“你想怎么做?”安元志看看陪在自己身边的两个人,说:“我能怎么办?”袁义说:“是杀是留等你的一句话啊,这一次主子不拦你了。”“杀?”安元志虽然还是在笑,但就是能让人感觉到他这会儿心中的悲凉来。上官勇低声道:“既然你姐姐说让你做决定,那你就顺着自己的心意吧。”“我想杀啊,”安元志道:“只是我能杀吗?”袁义要开口,被上官勇摇头拦住了。安元志头枕在上官勇的腿上,闭了一会儿眼睛,然后跟上官勇说:“姐夫,你说我能杀了安家的人吗?”上官勇说:“想把安家满门灭了,又不让人知道是你下的手,这事不难,放一把火的事。只是,元志,你好好想了后,再跟我说你的决定。”袁义是听到安锦绣的话的,等安元志做决定的时候,心里紧张,但又不好把安锦绣的原话说给安元志听。他把话跟安元志说了后,万一安元志不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做决定,安锦绣要的一定不是这个结果。安元志想了很久,一直都没有说话。上官勇也不催,就让安元志枕在自己的腿上躺着。半个时辰后,荣双被老六子领进了屋,看见地上还没有收拾的碎碗,和已经干透了的药汁,荣双就说:“五少爷没有用药?”上官勇和袁义一时间都没有想到词,来应付荣双的这个问。说药碗是被不小心打翻的?那他们怎么解释药汁都在地上干透了,还不让人来收拾?驸马府里还能缺个打扫的下人吗?荣双看看上官勇和袁义,看这两位的神情,荣双感觉自己可能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安元志却在这时看着荣双虚弱地一笑,低声道:“是我打的。”荣双想问为什么,但是又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问的好。安元志说:“安府来给我报丧了,老太君去世了。”荣双忙道:“太师已经亲自去宫里跟太后娘娘报丧了,下官请五少爷节哀。”袁义心说他能节什么哀?但等袁义看向安元志之后,袁义的嘴角抽了一下。安元志这会儿眼中闪着泪光,一脸悲凄地跟荣双道:“祖母年纪大了,不过身体一直康健,没想到我病了,祖母竟然也走了。”上官勇伸手把安元志的脸一盖,他是实在看不得安元志这样演戏。袁义跟愣在当场的荣双说:“荣大人,你给五少爷看诊吧,他方才喝水时,又吐了一回。”荣双走上前,给安元志看诊。上官勇拿开了手,看见安元志这个时候又把眼睛闭上了。荣双这一回给安元志把了脉后,又给安元志扎了一回针,这一回下针的时间很长,扎的穴位也多,前后用了快一个时辰的时间。等荣双把针从安元志的身上取下时,天都快亮了。格子打了水来给荣双洗手,看着荣双由格子伺候着洗手,上官勇才问道:“荣大人,元志怎么样了?”荣双喘了一口气,每一回给人下针对大夫来说,都是费心神的事儿,“没事了,”荣双跟上官勇道:“毒发的急,但五少爷中毒不深,毒是被五少爷自己吐出了。”屋里的人脸上都现了笑容。袁义想想又问:“那他能吃东西了吗?”荣双看着安元志说:“五少爷的胃还是伤着了,要好好养,吃不下,就每顿少吃点,把胃慢慢再养回来。”上官勇跟荣双道:“多谢荣大人了,元志的药,你看?”前边给安元志开的药方就已经很好了,但听上官勇问了,荣双还是道:“下官再给五少爷开一张药方,五少爷的事,太后娘娘已经交给下官了,请国公爷放心。”上官勇看袁义。袁义跟荣双说:“荣大人,我陪您到外室去。”荣双由袁义陪着走了后,上官勇跟安元志说:“你是要忍了这口气了?”安元志笑道:“姐夫,我是安家子啊。”“你没有做错,”上官勇低声跟安元志说了一句。☆、1095丧事从简安元志听了上官勇的话后,先是笑,然后揉了揉眼睛,一下子便将眼睛揉的通红。上官勇把安元志揉眼睛的手制住了,道:“想哭你就哭,这会儿袁义他们都不在,我不会笑话你。”安元志摇了摇头,跟上官勇说:“没什么可哭的,那老太太可能想我死不是一天两天了。”上官勇像哄上官平宁时那样,在安元志的头上拍了拍。“在她眼里,我跟我姐都只是奴才吧,”安元志小声道:“两个奴才挡了安元文他们的路,这老太太天天生气,竟然还能活到今天。姐夫我跟你,我们做人不能太好了,周安氏那样的,才是能长命的人。”“她死了,”上官勇道。安元志神情平静地道:“是啊,死了,就这么死,太便宜她了。”上官勇在这时笑了一下,说:“看到你封侯,对她就是个惩罚了。”安元志噗得一笑,说:“她死也不会得安生的,我祖父有一个跟他同穴而葬的女人了,是我祖父生前亲自安排的。”上官勇还没听说过这事,道:“还有这事?”“对外没说,不过安家人都知道,”安元志笑道:“周安氏这辈子其实什么也没有挣到,哦,也不能这么说,她好歹也是个诰命夫人。”“这样说说,是不是心情好点了?”上官勇看着安元志问道。安元志还是笑,道:“难为姐夫陪着我背后说人长短了。”“那只是个内宅妇人,”上官勇跟安元志道:“你记她的仇有何意义?元志,堂堂男儿丈夫,有些事能忘就要忘了。”忘了自己的祖母和兄长都要毒死自己?安元志心中冷笑,但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跟上官勇说:“我有我姐和姐夫你就够了。”“傻小子,”上官勇这会儿的笑容很宽厚,道:“你在军中还有兄弟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