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讨厌的味道，林朝诀掉落的白衬衫和西装裤也不见了踪影，真不知道林院长有没有备份的衣服在这里，不然可咋整。走出休息室，办公室里也空荡荡，办公桌上压着一本辞典。我拿出手机给林朝诀发消息：？肚子也饿了，小腹好酸，屁股里还残留着被贯穿的感觉。可流泪好久的眼睛倒没肿胀难受，就跟我刚醒来时发现周身清爽一样，肯定是被林朝诀好好善后过了。？：醒了。？：直接下来吧。？：我在门口。？：刚买完三明治。Pp：马上。我站到书柜前，把玻璃当镜子照照，尚可。再去一楼上个厕所。一路上我莫名心虚，把看到的每个人都当成空气，希望他们也不要注意到我的存在。林朝诀没在门口。我推开玻璃门，扑面来的大雪冷风吹得我打了个哆嗦，左右瞧瞧，还是没见林朝诀的影子。正纳闷，ldquo嘟rdquo一声，奔驰从停车场里驶出，减速在路边等着我。我赶忙跑去，上车系安全带一气呵成，还发现林朝诀除了大衣没有换，里面变成了黑色衬衫和墨绿西裤，比之前那套更帅了。ldquo吃完差不多就到学校了。rdquo他把购物袋递过来，ldquo咖啡，三明治，还有两个汉堡。rdquoldquo你吃了吗？rdquo都是热乎的，我拿出咖啡喝一口，又侧身想要喂给他。林朝诀不要，表示自己在买的时候就吃过了：ldquo给你定了个闹钟，怕你醒不过来，打算到楼下之后再打电话叫你起来的。rdquo我塞得满嘴都是，口齿不清道：ldquo闹钟响，人必起，高三魂都是这样的。rdquo林朝诀笑了笑，雪天车开得慢一些了：ldquo睡得还行么？rdquo我点点头，问：ldquo你要去见我的老班，对吧？rdquoldquo嗯。rdquoldquo那能不能顺带帮我一个忙？rdquoldquo什么？rdquoldquo我一个月没去学校，我书桌肯定被试卷堆成了一座小山。rdquo不过也有可能恰相反，或许老师直接没发我卷子，前桌直接跳过我传给我后桌了，于是我桌上空空。但以防万一，我说：ldquo你车里有大一点的袋子吗？我把那些试卷全都装起来拿回家，送给筒子楼里那个收废品的老两口。rdquo林朝诀看我一眼：ldquo我以为你讨厌筒子楼里的所有人。rdquoldquohelliphellip那个老头子爱下象棋，我爷和他下过几回。他总跟我爷说，叫我上学放学别着急，要看路，大不了迟到就迟到。原来他一双孙子和孙女都是在上学路上出车祸死了，当时他们才上小学五年级，闯红灯死的。rdquo我吃完了三明治，把包装纸揉成一团：ldquo我是讨厌他们helliphellip嚼我舌根的人在哪儿，我就讨厌哪儿。相比起筒子楼，我还更加痛恨学校。rdquo林朝诀拿走纸团，又牵住我的手捏一捏。我看了一会儿雨刷左右摆动，又转过脸看向他，由衷道：ldquo如果你能来当我同桌就好了。rdquoldquo是很好。rdquo林朝诀笑叹了一声，ldquo可惜我爱莫能助。rdquo到云泞一高，停车位不对外开放，大奔只能停在街对面，我和林朝诀一起冒雪进校门。时隔不太久重归校园，没啥好怀恋的。我往三楼教室去，林朝诀在三楼大厅跟我分开，走过长廊到办公楼去找我的班主任。我一边扑着头上身上的雪，一边想着还是要找个机会跟爷爷说一声，告诉他我擅自把小林哥哥晋升为我的监护人一事。进班，距离预备铃还有十分钟，有些同学还趴在桌上午睡。但也有看到我的，对我惊讶地打量，那表情就像班主任没告诉他们我今天会回来一样，明明上午问我复查情况时，她就说她要跟班上的同学一起分享我的好消息来着。我想了想，悄悄做个深呼吸，不轻不淡地迎上打量的视线，尽量收藏起眼里的厌恶。哈，视线顿时一哄而散。无语。我懒得再理他们，真是没必要理他们，我刚刚为毛线要理他们。我站到座位前，还是无语，不仅我的桌子被埋得看不见了，我旁边的空桌和两个桌肚里全都塞满了白花花的试卷。我弯下腰把椅子拉出来，落满了灰，也在我意料之中。于是先把书包放到小山上，再去卫生区拿抹布来到处擦擦，是潮的，还要用卫生纸再擦两遍。椅子收拾干净，就可以坐了，我的腰实在好酸好酸。再把书包挂到椅背上，开始整理这价值大约几块钱的试卷，等预备铃打响之后再把塑料袋拿出来，免得清脆的窸窣声响吵到那些睡觉的同学。十分钟后，铃响。我掏出手机调静音，发现林朝诀给我发消息了：我过来了。我朝窗外瞟一眼，看到他双手揣兜跟遛弯儿一样，杵在一众学生伢里真的好抢眼。糟糕，突然有点脸红心跳。我把试卷一沓一沓往袋子里装，一共装了两大袋子。再抬头，林朝诀已经站在窗外等着我了。ldquo就这些？rdquo他问。ldquo就这些。rdquo我说。我站起来把袋子递给他，佯装镇定地问道：ldquo老班说什么了？rdquoldquo一些客套话。rdquo林朝诀的眼神收敛特别好，我感觉他现在看我，就是在看小裴表弟，跟什么宝贝儿、宝宝、乖宝半点关系没有。可下一瞬，我刚要说ldquo那你走吧rdquo，他就弯下腰把袋子放去地上，然后从大衣口袋里变戏法一样，掏出他通体浅绿色的保温水杯。ldquo多喝热水。rdquo林朝诀递到我手里，沉甸甸的，是满的。我看着他，失语症患者似的，根本说不出话。他什么时候揣着的啊？我怎么一点都没发现。我甚至睡一觉之后，都把这点邪念给忘记了，他却还记着。可是林朝诀好像压根儿不在乎我怎么想。他重新提起袋子，对我轻轻一笑，说：ldquo走了。rdquo第41章 晚上见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没听说要被霸占或者取消改成自习，于是整个班里除了我，全都乐颠颠地去操场上集合玩雪了。廖津在铃响之后出现，出现之快仿佛体育老师刚听完报数说ldquo解散rdquo，他就狂奔回教室，站到我面前来了。我面无表情，等着他把气喘匀之后要跟我大放什么狗屁厥词。又想到无几把语的那天了。本来是打算晚一步等厕所没什么人用了再去拿拖把做卫生的，结果就好死不死碰见这人躲在隔间里面边看黄片边打飞机。若有似无的女人的叫床声，薄薄的木板门，门缝下投出来的不断撸动的影子。我当时就猜这个精虫爬满脑子的傻逼八成是姓廖的。没猜错，之后从隔间里满面潮红走出来的就是这龌龊的登徒子。这人上课被点名回答问题总是一问三不知，平时也闷不吭声没有存在感，就这样一个看起来默默无闻的小透明，其实色胆包天得全班皆知。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