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了捻着发钗的那只手。他动作虽然从容,但天婴却觉得汗毛竖起,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她想避开,但是他攥着自己的手臂,根本避无可避。只见他将发钗停在自己的头顶。而天婴此刻憋着呼吸,紧张得一动不动,觉得他随时随刻会用钗子刺穿自己头皮。“要想那孩子长命百岁,你最好也长命百岁。”容远声音柔和而平静,天婴却觉得一股凉意串上了心尖。这句话是赤/裸裸的威胁,也就是说若她有什么意外,他会让妞妞跟自己陪葬。容远做得出这样的事。她捏紧了掌心,道:“我会好好的,你放心。”容远在耳边轻笑了一声,“嗯,很好。”说罢,他轻轻将发钗稳稳地插/进了她的发髻里。此时扶桑树被风一吹,发出好听的声响,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照在了两人之间。阳光后的带着透明感的容远俊美得有些不真实。“下次不要摆弄那么危险的东西。”他声音清冽又带着磁性,会让不了解他的人遐想连篇。这时的他离得很近,天婴的视线只能看到他的胸膛,他衣襟一层一层,一丝不苟,月白色的外袍上面绣着浅蓝色图腾,而自己今天穿的是蓝底白花的裙子。她原来总是心机地变着花样穿和他搭上边的衣服,比如他穿白底红边的长袍,自己就会穿红色的裙子,他穿紫袍那自己也会在配饰上与紫色沾边。她不敢明目张胆地宣示她的主权,但是总是抠抠搜搜地在这些方面显示他们俩的关系是不一样的。而此刻她没有刻意,但是却还是不小心和他“撞衫”了。两人离得这么近,风一吹,自己的裙摆险些抚到了他的衣摆之上。天婴没有昔日少女情怀的欣喜,只感到不适,她抓住自己的裙摆,让它们别往容远身上贴。无奈今日的风有些嚣张,而她穿的裙子裙摆又大了些根本抓不过来。容远注意到了她的一系列恨不得与自己划清界限的小动作,松开她的手臂转身往三清殿走去。这次容远没有擦手,天婴觉得可能是被自己气忘了。直到他离开,让她窒息的仙力也随之淡去,天婴才觉松了一口气。天婴准备在他解开那几个侍卫的定身咒前赶紧溜走,天边却有个身影腾着黑云而来。天婴不想节外生枝,准备化成兔子转入草丛,不想刚走一步,一个黑紫色的结界就将她困了起来。她转身一看……冤家路窄。来人居然是猛蛟烛比。还在空中的烛比贪婪地打量着她。看来无论前世今生,他都是盯上了自己。容远停下了脚步,淡淡地看了一眼烛比。烛比向来讨厌他那清高淡薄的目光,这才把目光从天婴身上移开,看着那些被施了定身咒的侍卫,不怀好意地道:“祭司这是做什么?”而容远并没有回答他的打算,只用手指一点便解开了侍卫的定身咒和烛比困住天婴的结界。被漠视的烛比大怒:“你别太嚣张!要知道这天下已不是仙族的天下!”他本想激怒容远,不想容远半点不怒,口吻异常平静,“这天下,从来都不是仙族的天下。”这天下自古是孤神的天下,而这让烛比百般看不惯的容远正是这世间唯一能与孤神通灵的存在,代表孤神。他总是高高在上的姿态,还有口气中的淡漠,让烛比更是一口气提不上来。握着三叉戟的手咔咔作响,全身紫气色妖气腾腾。恨不得上去撕烂他那张装模作样的脸。那些刚被解开定身咒的侍卫脑子还一团糟,没想到就碰到了容远对上了烛比。要知道大将军向来看不惯大祭司,而大祭司也并非任人欺负的泛泛之辈。如果两位大人在这三清殿前动起手来,他们怕是都得成炮灰。事有轻重缓急,妖有怕死之心,此刻也没谁有心思去管一旁准备开溜的小兔妖。天婴趁机想要溜走,烛比长臂一挥,“嗖”一下将三叉长戟横在她面前,“你怎么在这?”其实天婴早想好了托词,“我来找大王。”后宫不懂事宫妃为了争宠跑到大殿见大王,偏偏还是上朝的时候,自然不会有人听他诉求,只会将她轰出去。她正等着被侍卫哄走时,一个一颗头上两张脸的妖官走了出来。天婴对他有点印象,这是饕餮的宠臣之一,称为双面妖。专门负责饕餮的吃喝玩乐睡。前面四个字好理解,后面这个“睡”,就是给他安排美人,他就靠这些本事在饕餮跟前分外得宠。双面妖那张满是怒容的脸咔咔咔地转到了脑后,一张不阴不阳不男不女,笑眯眯的人脸转到了前面,对着容远烛比行了个礼,然后捻着兰花指地对天婴没好气地道:“你这小妖终于想通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