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的呀,就这样的啊,怎么啦?”宝宝直盯过来,苏姨知道那是什么意思,高叫道:“他没说什么呀!就说手机遗失,问你有没有见到!”“深夜,找手机?”韩泽玉一抬眉尖,意有所指的样子。“那怎么啦?!”苏姨气不顺:“就不许人家事务繁忙,有要紧事还丢了手机?找不到多着急啊”“姨你说什么了?”嗓音好哑,像一直在被雨水浇。苏珍妮调高水温,一把抓下毛巾,丢到韩泽玉头上:“我说你睡得小猪似的直打鼾,什么话改天再问!”“好气啊,睡不着觉了宝宝!”苏珍妮真好烦,急风骤雨的夜,行为失常的孩子,放不下的心。韩泽玉乖顺擦头,不再招惹。苏珍妮咬嘴不语,双手去拢加热装置旁率先升温的水,浇到韩泽玉身上,就这样一拢一拢,也不走,韩泽玉知道她还有话说。于是,他自己又调高了一点温度,等待着。苏珍妮觉得水温够了,趴缸边,试探地问:“宝宝你这是怎么啦?闯祸啦?又惹你爸生气啦?还是把霆新干破产啦?”“……”苏姨的想象力也就止步于此。韩泽玉觉得但凡一个自小与他熟识,知晓他全部过往的人也绝猜不到,说出来都会跟讲惊悚鬼事一样,对方一定满面狰狞。还是积点德,不要吓苏姨了。“我,病了。”眼睫向下,韩泽玉似乎心事重重。“怎…怎么了嘛??”苏珍妮吓死,仔细去看这孩子。“大概…是脑子那一方面,”韩泽玉一脸真诚:“还蛮严重的。”“……”苏妈妈斜斜睨着这个臭宝。“哦?这样啊,”她轻佻一问:“好严重好严重的嘛?”韩泽玉笑笑:“简直病入膏肓。”“我看是坏掉啦!!”女人好凶的,知道再挖不到什么,这孩子脾性就这样,不想说就撒科打诨,说不出个正经话。她甩甩水湿的手,站起来,叉腰道:“把白耀手机还回去,小朋友。”“……”从白耀来找,苏珍妮就认定是韩泽玉又在做坏,这次居然幼稚得藏人家东西,她手一伸,在韩泽玉面前摊开,意思很明确。一个心眼一万八,手段和技俩远在自己之上,却装得这么人畜无害,小白兔一样,惹得旁人好心疼,为他打抱不平。韩泽玉再次确定,对白耀有别样感觉大概真是脑干缺失所致。雨依旧在下。苏姨从二楼下来时,窗外车灯正起,她错愕地看着大门门禁竟自动打开是可以识别的车辆。韩绍辉没可能这时回家,那就只会是白耀携着风雨进门,在玄关换鞋。苏珍妮一张混乱且茫然的脸。失语半晌,也不知脑中怎地搭的线,开口就说手机真没在。“……”白耀将雨伞归位,抹去袖口水珠,一本正经回道:“苏姨之前说他睡了,睡得很沉,这样我怎么信?没有问啊。”“……”属实是自掘坟墓了。面对白耀静待后续的表情,苏珍妮不得不硬着头皮圆谎。又是编韩泽玉起夜被她逮到,又是编不交代就不让回去睡,全然不顾大半夜折腾逻辑上多牵强。白耀叫停,他不想听这些。哪怕未必是真,他也不想听到苏珍妮又偏袒他对韩泽玉造成伤害,他很深地蹙了一下眉,说知道了。还在EastLake时,他就已经察觉到韩泽玉反常的倦意和颓然,以及一些不可名状的消沉。按理说,重新接近且以职业为命脉掌控住裴南川,这是多么值得卖弄的事,韩泽玉在他面前孔雀开屏,高傲转圈,还要抖上一抖都不为过。他看到的却是一只秃尾巴,没精打采的母雀。协议期内租的房还未到期,白耀没赶人,让裴南川先住,找到下一个住处之后再搬走,如有必要,可以再多续一月。今夜待他把人送到地铁站后,有些改主意,打算尽快与裴南川划清,伙拆得彻底一些,他静静在车中点起一根烟。雨大得有些离谱,水帘厚重,一层又一层铺在车窗上,白耀越想越觉得韩泽玉不对劲,于是,给韩宅打了这通电话。算时间,到家不过三十来分。没睡会接,半睡不睡会说给苏珍妮代为转达,可苏姨连问都不问,只有两种可能,韩泽玉熟睡或是苏珍妮撒谎。白耀选后者。一夜失踪天明才归,苏姨怜惜那孩子,不想白耀再给添什么烦扰,话里有话地赶人。“白少爷要不晚一些过来,兴许他睡饱又想起些什么。”她反正是被韩泽玉赶下来了,宝宝不仅不还手机,甚至都不想理她,她是尽力了。苏珍妮特意捂嘴,假意瞌睡打哈欠,余光中偷瞄白耀反应。一个手机适时递上。苏珍妮眼睛猝然一亮,似乎发现了什么,她一把拿过反复看,手机朴素,纯黑商务背壳,双拼皮纹,擦得干净透亮,宛若新品。白耀的所有物两个特点,一成不变,一尘不染。苏珍妮迷茫抬头:“白少爷,手机不就这个么?”“哦,还真是,”对方认可:“找到了。”“……”苏珍妮尚且没转过弯,就听白耀跟她说:“有个事,还要麻烦苏姨。”说着手机被拿回,当着苏珍妮进入拍摄功能,防止自锁,然后再度还给她:“录一段他小猪打鼾。”“看过后,我就走。”一个睡不好觉,时常眼底加深的人可以睡成小猪,白耀可不想错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