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珍妮好凌乱,这哪里是小白兔,分明是草原上漫不经心捕猎的雄狮,一丝丝破绽都会成为果腹的食物。这下她可知晓为何这么多年韩泽玉都没能把白耀斗倒。苏珍妮心下委屈,觉得自己无端卷入两人争斗。她无奈地抿抿唇,想装弱势博对手同情,白耀神色淡淡,只说了句:“不去,是么?”一句话,冷意弥漫。苏珍妮内心呜呜直叫,噘嘴上楼。回来时,韩泽玉没把皮卡开入地库,白耀来时看到院中一辆从泥潭开出也不为过的车。泥点飞溅,污水迎头泼洒,几乎难以辨认本来模样,也是好久才识别出,是那辆改装皮卡。白耀在迈巴赫中细细观看这车,缓慢地抽完整根烟。他和白晴走后,这栋宅邸宁静许多,以至于苏姨敲韩泽玉房间,楼下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门把转动,大亮的光从房内一瞬泄出,白耀不意外地暗自一笑,怎么可能睡,车都搞成那样了。他伸手看了下腕表,清晨五时十三分。从昨夜十一点二十五分在EastLake分别,这么长时间,他倒是蛮有兴趣知道这人到底在哪里。那就,用他的方式问吧。白耀解开上衣顶扣,一阶阶走上楼梯。第34章 晚安,小泽玉34.房内,韩泽玉湿着发,仰靠床头,口中叼着一根未燃的烟。不想睡那就不勉强,睡眠上他已经学会与自己和解,只感受闭眼的快乐,听到苏姨敲门,韩泽玉眼也不挣,抓了凉毯盖身上。浴室出来,衣服他潦草一穿,露得太多,不合适。“我这就睡,抽根烟先,”韩泽玉咬着烟含混道:“帮找个打火机,好不好?”没得睡还没得抽,火机刚好没油,韩泽玉咕哝着,求苏妈妈续命。睡眠差烟瘾就重,苏珍妮对此不满已久,日日唠叨宝宝少抽点,电子烟口味变着花样添置,韩泽玉偏就我行我素。苏姨似是慈悲,这回没听到她撒娇般的埋怨。一声火机清脆朗声,顺滑,悦耳,听得人舒服。韩泽玉闭眼笑了,本能伸手往近处拢,忽地,他面色微顿,摸上的是一只骨骼宽大,肤感硬质男人的手。眼睛猛地睁开。白耀腰身压低,一手贴他腿撑于床上,高大的身躯倾来,身上薄毯降低了感知,否则被这么围拢禁锢,韩泽玉不会感觉不到。视线一挪,韩泽玉看到一旁早已惊呆的苏姨,反射性地,她将一个与她不相称的商务手机紧紧攥在胸口。韩泽玉一眼就能辨出谁的,是那个‘弄丢’的手机。“还想我侍烟?”一道沉厚的男性嗓音撞在耳中。火苗仍在,像上次松里桠燃雪茄时那么长久,韩泽玉一眨不眨凝视白耀,把烟凑近。若以往,他会戏耍般喷白耀一脸烟,这一回,却很轻,很缓,怕熏到对方似的,一点点入肺。烟燃得极慢,空气像凝上,两人间一丝丝浅浅蠕动着的薄雾。拍照任务令苏珍妮忧心忡忡,当时进来没注意门,当白耀一声不响,不着痕迹进屋时,她惊得手机差点脱手。白耀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噤声。到这一步,苏珍妮才从这些弯弯绕中搞明白,白耀哪里是要照片,根本就是幌子一来确认房里的人是否入睡,二来尾随而入,她妥妥敲门工具人。想得出神,手机滑下,地毯上嘭的一声。丝丝入扣的点烟时刻被打断。眼前两位一齐投来目光,苏珍妮莫名心口一跳,顿时觉得不好意思,有种打扰到他们的负罪感。紧张下像开了话匣,什么外面雨好大,这里好热,白少爷口不口渴,雪梨汤润肺,乌梅羹生津,菊花糖明目,九宝茶壮阳“苏姨,水就好,不过我会自己去厨房喝。”白耀温声,苏姨迟钝地一下恍然,领会是不想被打扰,赶忙离开,出门发觉手机还在她手里,又回来敲门还。来来去去,房内终于静了。“苏珍妮单纯得很,你不要骗她。”是个心思清透,只要接纳你便会掏心挖肺的好女人,韩泽玉夹烟,疲惫地按揉山根,口气难得这么恳切,姿态很低。对于韩泽玉的雏鸟情结,有时白耀会产生一种嫉妒心理,总觉得不是还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之类的情感,像是与敌对一方产生喜爱和依赖,无形中生出好感,怎么这种他就不能患有。“照你这么说,”白耀在质问:“我为人复杂,做事深不可测,你就可以随意欺骗?”“……”韩泽玉不认为一个正常人在最困倦的破晓时分会专程跑来抬杠,于是,好脾气地询问,骗他什么了。“说的是我之后的问题,先跟你铺垫好。”“……”床体下陷,白耀在韩泽玉身侧坐下,没收对方指缝的烟,灭掉:“这一晚你哪儿兜风去了?”皮卡应该停进车库,而不是院里,韩泽玉后知后觉自己疏忽了,白耀眼那么尖,大概早就观察过车身,骗不了他。除了那些山道污泥,前保险杠底端好大一处凹陷,不知擦过什么样的道旁岩石,险些出事。“小南山。”EastLake离霆新不远,与韩宅同方向,都在城市东侧,闭眼开也开不到南面,况且天气并不乐观,进山的隧道收费站随时会关闭。白耀手一摊,希望韩泽玉不要欺负他,如实相告,他不接受谎话。“……我迷路了。”千真万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