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是这么尖刻,充满着侮辱与嘲讽:“那罗飞找了个女人当挡箭牌,还真是糊弄了我,你是什么时候跟他勾搭上的?就是你大哥带你出去的那一天是不是?哼,这罗飞对你还真是情有独钟啊,也不想一想,你这个身子,早就被别的男人享用过”七七只气得浑身发抖,扬手一掌就要向静渊脸上打去,却被他紧紧攥住了手,静渊嗤嗤地笑了起来:“好啊,尾巴被踩到了,装不下去了,不高兴了是吧?那当然了,喜欢演戏的人演不下去了,当然会不高兴了。来,打吧,想打就打吧”他猛然抓起她的手朝自己脸上击去,啪地一声,他俊美白皙的脸上登时起了五道指印。“够不够?”他冷笑道,“那你再打你帮我打醒我自己,我早怎么就看不清你的真面目?”七七眼中泪水滚来滚去,只极力忍着,手腕剧痛,手掌也痛,静渊却再一次抓着她的手朝他脸上打去,她拼命挣扎,而他竟然空出一支手来,一耳光打向了她。七七听到自己的发簪掉在地上“叮”的一声,上面溜圆的珍珠掉了下来,滚到了桌脚下。脸颊上火辣辣的痛楚,她丝毫没有感觉,只是心里烧得发慌,像用碱水从口里一直往下灌,将五脏六腑烧得烂了。她的耳朵里嗡嗡有声,响得慌她什么都听不见了,只看到他的嘴似乎在轻轻动着,在说着什么,她听不见了,也不想听了。她只愣愣地看着他,眼神空洞茫然,过了片刻,才恍然听到:“你不打我是不是?你不打我我就打你你这个小骗子,小贱人”他的手又高高举起,他又要打她了,她不是傻子,看那阵势,他肯定又要打她了她无法挣脱他,只好把眼睛闭上,浑身颤抖着,等着他的又一击。静渊看着七七红肿的面颊和嘴角的伤口,忽然如头顶浇下一盆冰凉的雪水,他在干什么?他看着自己的手不可置信,他怎么打了她?纵然她骗了他,害了他,他怎么可以打她?不,她既然骗了他,害了他,他为什么不能打她?他恨不得杀了她,掐死她七七紧紧闭着眼睛,身子抖得像风中败絮,他知道她怕他,她害怕起来的样子多像一个无助的孩子楚楚可怜,娇弱无助,多么能骗人的一具皮囊“你怎么不哭?”静渊用力捏着七七的下巴,她长长的睫毛不住抖动,牙齿打着颤,她没有睁开眼睛,“你怎么不哭?你不是最爱哭的吗?你平时不是动不动就会哭吗?”他的力气越来越大,她痛得快要晕去,偏偏欲倒,他咬牙道:“怎么了?怎么不哭了?你不是很爱哭吗?来,给我哭给我睁开眼睛”她终于呜咽了一声,但随即又生生地被她自己压了下去,她睁开了眼睛,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没有泪水,只有绝望,灰心,空洞,让他的心猛然一抽。她颤声说:“你从来都不相信我,原来你从来都不相信我”静渊心中惊痛极怒,他看着她的眼睛:“是的,我从来都不相信你,我不相信你们孟家任何一个人。”“那你为什么要娶我。”她的声音已经毫无生机,“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娶我?”因为我要报复他几乎便要冲口而出,可他却突然怔住。他说不出口。即便现在,明知自己恨她恨到了极点,他也说不出口。七七轻轻一笑,那笑容是那么的哀伤,那么的凄凉。他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她脸颊上的伤痕,这张小小的脸,这张他吻过千遍万遍的脸啊,被他打成了这样七七的头轻轻低下:“静渊,我求你,让我回家吧。”她的一滴滚烫的眼泪,轻柔无声地落在他的手背上,然后又是一滴,晕开成一片汪洋,她终究还是哭了。她的泪水,不论是真是假,总会让他心碎。“求你了静渊,我想回家。”她的泪水终于滚滚而下。“不……,”他硬起了心肠,“不可能,我不会放过你,孟至衡,你这辈子都逃不掉。”他推开她,七七不由得一个趔趄撞在方桌上,那个紫色琉璃花瓶滚了下来,摔成了碎片,鱼缸里的水漾了出来,小乌龟吓得把头缩进了壳里。七七扶着桌子,浑身发抖。静渊不再看她,快步走出房间,在走廊上叫道:“来人”楠竹跑了过来,身后跟着黄嬢,静渊道:“把屋门看好了,不能让大*奶出房间一步。”黄嬢踌躇道:“东家,这要被人知道了,怕不好吧?”静渊一声断喝:“这是我林家,她便死在我家里,外人也管不了”黄嬢眼中隐隐放光,不作一声,向一旁让开。楠竹的脸上却闪过一丝些微的快意,小心翼翼地道:“东家,太太让你过去一趟。”静渊嗯了一下,头忍不住往屋子一偏,七七的影子投在窗户上,她还扶着窗边的桌子,一动不动。他心中一阵隐痛,终是不忍,经过黄嬢身旁,轻声道:“你进去收拾一下,再看看她……。”黄嬢低头应了,走进了屋子。静渊去了林夫人卧室,见母亲倒是一脸平静,他定定神,向母亲行了一礼,道:“母亲,有什么吩咐?”林夫人给他做个手势,让他坐到她身旁去,静渊忙走了过去,坐在林夫人身边的椅子上。“小丫头的坏心眼你也看到了,这一次就算是个教训,以后小心点就是了,别太放在心上。”静渊默默点了点头。“你也是因为年轻,血气方刚的后生,难免会掉入温柔陷阱,所以你需要赶紧再娶,免得时间长了被这个小妖精给牵制住。我也不是逼你,那欧阳小姐人不错,我也问过她的意思,她不在乎给你做小,人家也算是出身名门,又是新式大学生,除了那些狐狸精功夫,哪一样比这孟家的娇小姐差?人家又肯屈就,你上哪儿再去找这么个好姻缘?趁现在也有一个由头,赶紧把这件事情给办了。”静渊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只缄默不语。过了许久,方道:“母亲,这个由头孟家的人可不会认。”“他们不会不认,这件事情,摊谁身上谁都没有底气来反驳我们。”静渊不解,茫然地看着母亲。林夫人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来:“把这个给至衡喝下去,我们就会有理由。”静渊接过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冷气。麝香,红花,水蛭,水银……。“母亲”他的声音颤抖起来。“这件事你还不知道,”林夫人淡淡地道,“至衡怀孕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捣的鬼,昨天她去看苏大夫,幸亏有楠竹在,要不我们都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呢”她怀孕了若她不是孟家的女儿,若他不是林家的儿子,他们俩若只是一对寻常夫妻,当听到这个消息,他会有多么幸福她的肚子里有他的孩子啊他该多么幸福可为什么他的心会这么痛?为什么他浑身都没有了力气,只剩下绝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