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蓉也失笑,这惩罚确实比杀死她更重……七皇子尉迟正的满月宴比六皇子的好不到哪儿去,依旧是在生母的寝宫里,一家人聚首。一群女人围着七皇子看了半天,说说笑笑的,引得小家伙的眼睛东转西转,看上去非常机灵。尉迟南坐在正位上,六子宣也被放到他的身侧,五个月大的泰宣看上去十分漂亮可爱,也是深得尉迟南的喜爱,两个小家伙,一个趴着,一个躺着,都张牙舞爪的。一个不留神,六子泰宣边流着口水边爬到了弟弟面前,开始伸手扯他的衣衫,似乎觉得很好玩。几名侍女一见这情形,就想上前把两位皇子分开,免得弄出事来。“等一下。”尉迟南出声制止。众女均抬头看过去,其中当然包括莫蓉跟单卿。尉迟南挥退了侍女。就见两个娃娃似乎玩得都挺开心,尉迟南伸手慢慢将六子提了起来,这么一提,众人才发现弟弟的手腕上套住了哥哥的金锁片的线绳,再这么挥舞下去,恐怕泰宣的脖子上就要肋出印子来了。“这小子还挺有力气的。”尉迟南伸手将缠在小儿子手腕上的线绳拿下,泰宣这才被解放,在父亲的怀里来回纵跃。很明显,两个儿子他都很喜欢,这自然是让莫蓉与单卿占足了面子。可这温馨的画面难免让一旁的其他皇子心生凄凉,尤其太子睿,父王喜欢大哥泰宏的英雄之气,每每与他谈剑论武,总让他艳羡不已,至于泰丰、泰康、泰荣,因为年纪不大,父王对他们的要求也不高,所以并不会有太多不满意的地方,而眼前这两个弟弟更是得到父王的疼爱,一个出生时大败匈人,一个出生时天象异常,唯独他,似乎已成了鸡肋。莫师傅也跟他说过,父王是在以帝王之道教习他,但有的时候,他真得不喜欢自己这个太子身份。太子睿的落寞并没有表现在脸上,他依旧附和着气氛笑意融融,不过那双眼睛里的淡漠依旧是落进了在场的几双眼睛里,一双是莫蓉的,一双是卫罗的,还有一双,来自单卿……就在这场满月宴上,莫蓉得到了她迄今为止最高的荣宠——晋升为皇贵妃,而她与他的儿子也成了大魏国年纪最小的王侯——北秦王,这个出生刚满一个月就晋身王侯的幸运者。他的路会因此一帆风顺?正如他的父亲所说,有些事,是防不住的。莫家控制的了自己,却未必控制的了大局。六十四 风云莫家 一昭华宫,一座紧临荣德宫的后妃宫苑,位处荣德殿东南,比崇华苑大了何止一倍?!这里便是莫蓉荣升后的居所。盛夏已过,初秋微寒,站在大殿的台阶上,极目远眺,碧空万里。再过两天,七皇子尉迟正就要满六个月。作为迟来的祝贺,舅舅莫平奴给外甥送了份大礼—— 一把匈王大单于的弯刀。七月中旬时,莫平奴调集三千骑兵,奇袭东匈大单于依维派往齐国北部增援的马队,大获全胜,其中就缴获到了这把弯刀。“他就是条饿狼,见了肉扑得比谁都快。”尉迟南审视着手上的这把弯刀,如此评价小舅子莫平奴,而且是当着大舅子莫函的面。这话莫函不好附和,只好跟着笑笑。“白里说什么来着?说现在匈人一听到‘莫平奴’这三个字,就能倒退十里。”放下弯刀,看上去心情颇好,“对了,前些日子不是让你清点各省的粮库嘛,怎么样?”莫函点头,“禀陛下,差不多了,具体账目都已集卷成册。”“好,都办好了,你就抽身到倪威那边去。”莫函思衬,倪威官拜光禄勋,他那儿可是尉迟南的智囊,让他去那儿,就是说升他的职位了?“是。”“另外,过些日子,关山外就要大雪封山了,朕想让平奴回来一趟。”视线停在莫函的身上。“谢陛下。”“朕记得你的一双儿女也该不小了吧?怎么?还不打算把他们接进京都?”莫家人如今都在东省,莫函的家眷也从没来过京城,这事他可是一直记挂着,“这样吧,趁平奴回来,你也去东省把家眷接过来吧,正好你们一家人也聚一聚。”莫函看看尉迟南,两人视线相对,莫函笑笑,“是。”尉迟南这一句话,让分隔异地的莫家人第一次聚集到了京师,其中,莫函,莫平奴,莫汉阳,莫蓉,以及莫家同辈的兄弟姐妹,都聚到了京师。十一月中旬,驸马府里热闹非凡,莫家二十几口人全部聚到了莫平奴的府宅,其中除了莫蓉兄妹四人,还有叔辈的八位兄弟姐妹。长辈到是一个都没来,一方面因为路途遥远,另一方面,莫家老爷子也有他的打算:京师之地乃效国效力之地,非养老之所,长辈不必去。“爷爷的意思恐怕是不想莫家定居京都。”长辈都不来,少辈自然就得回去,这可能就是爷爷他们不来的真正原因,莫函这么跟妹妹交待。莫蓉点头,虽然心里有些难过。两兄妹刚聊了几句,莫平奴就抱着小外甥进来了,身后跟着妻子玉儿,“姐,吃饭了,哥哥姐姐们都到了,就等你们了。”说罢,抱着外甥继续往内室走。莫蓉好奇,“你们不过去吗?”玉儿笑道,“我给正儿缝了条玉带,去给他带上看看。”说罢小夫妻俩抱着小外甥便进了内室。莫蓉瞅着夫妻俩的背影,很是欣慰,“看他们俩这样,我也就放心了。”莫函则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头。内室中,玉儿从箱子里取了几条玉带,在小家伙的身上比划,抬头问莫平奴,“你看哪条好看?”莫平奴两手掐住外甥的腋下,仔细审视,“嗯,都行,要不都带上算了。”玉儿失笑,“哪有人一下子系那么多玉带的?”“那就一条一条轮着带好了。”“可是这里面还有别人的?”“还有谁?”眼下他不就这么一个外甥吗?“光想着别人,你不想自己了?”玉儿笑瞪他一眼。莫平奴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这东西这么短,我又不能用。”玉儿咬唇,并顺手在丈夫身上掐了一下,“你除了会打仗外,根本就是块木头。”莫平奴始终没明白过来,他怎么就是木头了,直到酒宴半酣之际,突然想起来那些玉带是留给谁的了,忽而哈哈大笑,笑得在场的兄弟姐妹们莫名其妙,这小子是不是西北风喝多了,给撑坏了?莫汉阳清清嗓子,用肘腕捣了捣胞兄,“中什么邪了,你?”莫平奴收住笑意,狠狠拍了下莫汉阳的后脑勺,“跟你说,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狂,不光你小子有儿子,我也有。”“……”众兄妹静默,视线都集中到了这兄弟俩的身上,不会吧?他才回来几天?怎么这么快就有了?玉儿赶紧低头,暗暗气那木头的木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