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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特风直觉地觉得,一定与那个纸飞机有关。他偷瞄一眼,就一眼,发现那似乎,是一张婚礼预告,“展周联姻”。被陈一平折成纸飞机扔,多半真的是前女友了。不怎么道德的,看见陈一平也不开心,他忽然就比原来开心了一点。幸灾乐祸果然是一种最常见的心态。店内空位遍地都是,花窗边有三个桌位,墙边有三个桌位,摆放花瓶艺术品的木质长台下还有两个。他非要走到陈一平对面,拉开椅子,才问:“坐这里ok吗?”陈一平又给个请便手势。邓特风有意把江绍当服务生,冷淡矜持地点单:“给我一杯美式,麻烦快点。”江少气歪鼻子。多情地凝望好友,目光中流露出难舍难分。做最后一次努力,不放弃唤醒好友帮忙做事的良知。陈一平散漫看他。“还不去?”江绍义愤填膺地去了。他一转身,陈一平端起玻璃杯,邓特风就在看他的饮料。玻璃杯沿像鸡尾酒,嵌了片新鲜白桃装饰,是鲜榨白桃汁,散发水果的甜蜜芬芳。邓特风问:“你和人分手?”心里早知道正确答案。“她将结婚。”邓特风点头。“所以你心情不好。”“多少会。”陈一平道:“毕竟给过承诺,说要照顾人家一世。没有做到。”他指江绍。“那边那个,跟我讲吃甜的心情会好。”给出的例据是女人总是心情不好,女人总吃甜。“有用?”“不知道。”陈一平笑着抱怨。“这么甜,怎么吃啊。”他拿着甜点匙挖那碗烤布蕾,蛋黄白糖鲜奶油入烤箱制成,还要在表面均匀撒糖,用喷枪喷火炙烤出焦糖层,冷藏到外层糖脆,汤匙一切就裂成大片,底下却细腻如布丁,绵密如双皮奶。邓特风在想他之前的话,照顾人一世,从他口中说出,应该很具诱惑力,可以诱使人奋不顾身。江绍随随便便端杯咖啡过来,挤到陈一平身边坐,搭着他肩膀。“你说我不讲义气也好,大家朋友,Jamie邀我要去的,你去不去随你啰。”陈一平掀开他手,哗啦一下站起身。“去了去了。”他抓把头发,走到门口,弯腰拾起纸飞机,轻轻地拆开推平,递回给江绍。江绍跟在他背后念:“当初人家飞你,你就哄哄嘛,女人都是这样。做男人,当然要拿得起,放得下啦。”江绍就是太拿得起,放得下。同时“拿着”好几位佳丽,一碗水端平,谁闹起来想做正宫就会被他不得已忍痛“放下”。陈一平指他一记,那意思是叫他说话算数,记得自己讲过拿得起放得下,不要下次放不下哪位女友,又搞到晚晚喝醉抱着他大哭。陈一平拿上电话准备走人,江绍叫:“喂,去哪里?”“买结婚礼物。你代我送。”他推开门走出去。“等等!”邓特风脱口而出,匆忙端起那杯咖啡饮过一半,放下就走。他为什么要追陈一平走?他什么时候和一平关系这么好了?江绍看他追着陈一平一阵风一样刮走,瞠目结舌,总觉得哪里不对。想了想,丢抹布愤然道:“仆街,不给钱!”邓特风追出店,跑步中风吹起他一缕碎发,这个男孩既纯净又面带不解之色,像是刚从天上“咻”一声,凭空降落人间。“有事?”陈一平问。“……你是不是不开心?”他说:“上次我不开心,你陪我打游戏。这次你不开心,我可以陪你。”低头看着地面,陈一平看见他长长的睫毛,读不到他心虚想的是:其实今天我又不开心,想要人陪。这回由邓特风开车,陈一平说:“不能疲劳驾驶。”邓特风问:“你又没睡好?”“其实人睡四小时就足够。”可说完这句话不到十分钟,他很不给自己面子,已经靠在副驾驶位里头向一侧倚靠睡着。仍是抱着手臂,斜靠一侧的动作使得颈部线条展露,一道凹陷从左边锁骨内侧拉长提伸,直到下颌角。喉结也很明显,线条够紧,脂肪很薄,给人的感觉就是摸上去手感一定炙热。颈部的明暗阴影像焦糖一样,而侧面露出的鼻梁又是一个挺拔笔直的英文大写L。他是一个率性且极有吸引力的男人。邓特风仿佛第一次正确意识到这一点,又不禁羡慕看了好几眼,希望这段路,能尽可能平稳一点,长一些。陈一平决定去的店竟在一个商场的饮食区里,只是一个摊档,都不是一家店。邓特风暗想他简直是一个魔术师,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平凡又新奇的事物可供介绍。陈一平带他去人声喧闹,好像煮水沸腾的饮食区去吃一家瓦撑煲仔饭。可是那家最好吃的,据陈一平说,却是柱候酱牛筋腩捞面。捞面是香软的鸡蛋面,上面有三块胶质丰富、炖得熟烂的大牛筋腩。牛腩酱汁都很胶滑爽口,不是油水。这一家的柱候酱最道地,放足陈皮姜丝,适量的蒜,味道醇厚又因陈皮有微妙酸甜,一点也不会腻。浸着酱汁的捞面上,还有几颗烫熟又切段的碧绿青白小棠菜。邓特风一大早空腹喝了咖啡,没看见食物时不觉得饿,还怕没胃口。等到这样的美味一上桌,就控制不住,连形象都不顾了,三下两下吃掉半碗。他胃里还在渴求剩下半碗,但理智使他及时收手,先看看陈一平。陈一平没在看他,而在看那家摊档。没有字号,就叫广州美食煲仔饭。“我以前问过老板,为什么不开一间店。”邓特风一个字不放过地听他讲。“老板说不想拼了。我后来觉得,都很好。两夫妻在这里,赚多少吃多少。……不知不觉,就一辈子。”末尾那句仿佛梦呓。邓特风感到心里一阵轻微的痛,不明所以地酸涩。他看到陈一平眼里有种真心祈望过的神色,很动人,也很……天真。大概所有貌似成熟的人躯壳里都会藏着一个,或者是一部分不愿长大的自己。像蜗牛,在大雨过后,情不自禁地冒出来。可是邓特风感到伤心,或许是他懵懂地知晓,这个世界有时很坚硬,容不得那么柔软的思绪。人人都要,或是都曾经受过成长的阵痛。他定定看着陈一平,唇上沾着汤汁亮晶晶的,好像他们方才经过的,一副润唇油的海报广告。吃完才知,原来陈一平选中这里,为顺便去一家珠宝店。进店先有一道石拱门,半人高的希腊式小喷泉,有保全人员随时守候。一进门就有位西装革履的资深店员迎上来,笑容诚挚,是与陈一平约好了的。看见邓特风,对方一怔。“这位是?”在家看厌了名表珠宝,邓特风听到这个问题就精神一振。他也不很清楚该如何回答,种种定位都很模糊,“米雪的准男朋友”或是……他的,朋友?要是泛泛而论的朋友,未免太不值钱。不想陈一平按他肩膀道:“我弟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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