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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特风听得呆住,又咬着吸管在想,还好,我没对他说过我喜欢小孩。转念一想,更是庆幸,太好了,我根本就不喜欢小孩。陈一平更觉得有趣:你该问问米雪是否喜欢小孩再高兴,这样打听我有什么意义,难道你……他蓦地坐在咖啡店座椅里怔住,邓特风说了什么,都没听进去。他僵着,邓特风也就摸不清头脑地僵着,一味低头喝饮料。乖乖的样子颇有几分委屈。——完了。这回大事了。陈一平不知是先隐约察觉出“他喜欢我”场面更糟糕还是“我对他也不排斥”更惨淡。他应该早明白的,那些微妙的瞬间,那些奇异的反应,问题是谁会如此具备自恋倾向认定一个同性,妙龄少女的准男友,有暗恋我的嫌疑。这一瞬间,他彻底失去应对的能力。但是他知道绝对不能再跟邓特风这么坐下去,就找个借口先走,说来日再见。总算勉强全身而退,手脚都不协调地平安到家。这只是一种感觉,做不得法庭上的实证,要对江少倾诉,江绍都会当他发了神经。一连几天,整理课件都会走神。陈一平下一个短暂的暑期学期在一所私立学院讲课,那所学校的另一位伊朗裔讲师曾经是他大学时心理学课程的教授,后因心脏问题,放弃再在大学授教,转而接受私立院校邀请。如今是他的同事。近六十的同事Baraghani风趣地问:“哦年轻人,什么使你烦恼?”陈一平本欲开句玩笑,“意料外的暗恋对象”。结果只讲得出口:“一些个人问题。”全是他个人问题。有句话说无知才是幸运,邓特风就是例子。陈一平有意疏远小妹的准男友,邓特风发消息来邀他去打游戏,全部用忙推掉。周末闲得无聊,江绍从新加坡回来,陈一平约他打球。在江绍一处独立屋,厅中挂了个三分一比例的篮球架,两人靠在沙发上,轮流拿缩小的充气球投。投不准又跌落下地,滚回沙发脚。室内仅得篮球撞击声,就这么一人一球,无所事事半日,听江绍把近期感情问题都倾倒出来。前两天发给Ruby的消息发错给Rudy,就被后者甩了。陈一平心不在焉地讲:“告诉你了,迟早翻船。”“不是啊!”江绍抗争。“在一起前我就说过我有别的girl friend的,她也ok啊,我也说过不介意她有其它男伴或者是女伴。”到头来还不是被甩。陈一平客观说:“她有她的点,知道和真正看到是不同的。没发生前,人总会高估自己的承受力。”江绍长吁短叹,感情局坐庄那么久,她是一个值得铭记的玩家。知道何时留牌,何时全出,牌品一流,更知道何时可以坐下,何时应转身离场。要走就不再看一眼桌上筹码输赢,都无需留恋了。他复又低徊地哀伤一阵,突然愤愤指责:“你讲不讲义气?都不安慰我!”“你该的。”陈一平还在研究投篮。江绍笑嘻嘻去揽他。“Peter哥哥,我后天生日……”“我当然记得。”陈一平再单手投篮,提醒他:“叫了米雪一起,你收敛点。”到了那天下午,陈一平一个人去江绍的生日派对,米雪先斩后奏带了男伴。可能是心理作用,陈一平总觉身上有人时不时投来沉思的目光,让他如被针刺,见到戴着尖顶生日帽,一身穿红挂绿的江绍,当即得救似的疾走到他那里。“一平一平!”好友兴冲冲招呼他,邓特风果然移开眼光。陈一平这才松一口气。可隐约有几分失落,要怎样排遣。今天午后的场面很热闹,寿星喜爱热闹,于是加倍热闹。头顶都是一组组红白绿三色彩气球,把房屋大厅装点得好似意大利日庆典。而落地窗外,泳池边,已经团团围住许多宾客,都是年轻的俊男靓女。江少穿着椰林图案绿衬衫,黄色宽大及膝裤,颈脖上挂着一大串夏威夷花串,不由分说,先塞给陈一平一杯浸着冰块绿柠的莫吉托。原来寂寥都是暂时的,你不去找热闹,热闹自然会将你包围。那么喧嚣,容不得一丝细腻心绪。碧蓝色的游泳池区域外,花园里,巨大阳伞下架着烤架,两片铁网之间夹着鸡翼和香肠,不断翻烤,油脂滴滴,诱人的肉香油烟味弥漫。邓特风心如油煎,又像火烧。完全不是所谓刀割一般利落的疼,格外使人焦躁。江绍赖在陈一平身边讨要礼物,陈一平毫不惭愧:“花完预算在结婚礼物上了。”“什么意思?”“你没礼物的意思。”江绍一脸受震:“要不要那么绝情!”“你要不要那么物质先。”江绍眼珠一转,又嬉笑道:“不送也没事啦,兄弟嘛。”附到陈一平耳边窃语。泳池边有位身材凹凸有致的美女,比基尼外罩松垮白衬衫,衬衫还半透,正含笑睇着江绍。江绍不由得神魂颠倒,险些倒在陈一平身上。“真的?”陈一平扶着他讲价:“先说好,要帮你,明年我也不送了。”“明年我送你都得!”江绍死皮赖脸推他去。那美女英文名Rita,姓大概是钱。陈一平到来之前在与江绍拼酒,酒量、胆气都十分豪爽。江绍拉好友来助拳,忙不迭改变规则,准备靠陈一平帮他喝酒。谁知Rita和她的女伴笑语一阵,另一个女孩说:“可以是可以,不过会不会不公平?”Rita介绍:“这是我朋友Tonie,在机场做事。”那名字听起来像男孩的女孩穿双亮银夹脚拖鞋,小热裤,走到陈一平面前,尖尖下颌正好与他肩膀齐平。“这样了,我替Rita,可是我喝多少,你要两倍。还要由我选,不喝的话你要照我说的做。”江绍早就做好卖老友的打算,这时对陈一平挤眉弄眼,意思是“你一个我一个”。陈一平望着站他身前的女孩,一笑。“好。”喝了几轮酒,有输有赢。好在酒精度数都不高。其他宾客都被吸引,围拢过来起哄看戏。Rita看人越围越多,当即黠笑说:“先暂停,今天是你生日,我们来玩点传统节目。”江绍已经被她撩动得她说什么都好,一只巨型蛋糕在鲜花香槟车上推来,Rita先切一小片,用纤纤手指蘸一点奶油用舌头含住。“我们来划拳,输了不用喝酒,要被涂蛋糕,还要做一件对方要求的事。”“哗!”江绍别有用心问:“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你不会在想点太过分的吧……”Rita欲拒还迎,如同引诱他。“脱衣接吻也可以?”“可以!”场面立时沸腾,虽然玩得疯,但是女生脱了都有泳衣打底,也不算太疯。江绍叫道:“那还不来!快快快,一把定输赢!”结果输了。江绍张口结舌,从自己的手看到她的手。最后一甩头:“得了,来吧!”被一双销魂蚀骨的玉手涂满脸蛋糕奶油,这种亲密接触,苦也甜。更何况涂完奶油脸,还有香吻奉上。江绍心痒地享受她的手在脸上混着奶油抚摸。“涂完了,该亲一口了!”闭着眼要凑上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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