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宜之计,图雅稍安勿躁。你现在受伤不能动武,我们能只好想这样的办法躲避明渊的杀手。”“只怕私心多过权宜。”晏敏厉声。司马空嘻嘻笑着,由着晏敏发脾气,却不打算给他改换回来。回头把热力依和暮桑齐打量了一遍,点点头:“现在我们是从北方经商因南方过年的一家人。我是父亲,晏叔叔是母亲,暮桑姑娘是哥哥,热力依你是妹妹。”“嗯。”热力依看着自己的衣服,觉得十分新鲜好玩。她自小便无父母,跟哥哥一起长大。东苏布又一直被国师扎哈力来加管教,要让他做一个合格的君王,根本无暇陪她玩耍。她看着晏敏和司马空,跳到晏敏面前,“母亲。”晏敏紧抿着嘴唇一脸不高兴,对着热力依又不好发作,然后听她转向司马空,“父亲。”司马空笑着摸摸她的头,“嗯,乖。”热力依拉着晏敏与司马空,“父亲母亲,我们走吧。”“好。”司马空将热力依抱上马车,转身要来搀扶晏敏,晏敏推开他,“我自己来。”第82章 番外六晏敏睁开眼,嘴里发干。伸手摸水没有摸到。挑开车帘坐到驾车的司马空身边。司马空睨了他一眼,“伤口还疼吗?”“嗯,不疼。”晏敏揉揉发胀的太阳穴,摸到司马空带在身边的水壶喝了口水。马车里坐着三个人,虽然比外头暖和,却显得局促得很。坐在司马空身边,凉风挑过额头,晏敏的精神好了许多。可马空看着他的样子,想到热力依方才不停地喊着父亲母亲,忍俊不禁道,“娇妻美眷,真是齐人之福。”晏敏哼了一声。司马空一手执马鞭一手挽着他的手,“执之之手,与子偕老。普通人的幸福便是如此吧。”晏敏感受着他手心里的温度,先前的郁闷也渐渐消失。他靠着司马空,“只可惜,不会有儿女绕膝。”“有你我足矣。”暮桑齐拧着眉头坐在马车里听着外头的人说话。不知怎么得,竟然开始觉得这两人十分相配,凡人间愚妇愚夫的恩爱,也不过如此。明明这就是两个男人……走到傍晚,天边的黄云又密密地铺陈开。北风虽然刮得还不厉害,但夜里多半是要下雪的。司马空加快了点速度,翻过一个小山坡,看到远处有间荒废的破庙。“看来今夜有瓦遮头了。”司马空直呼运气,驾车朝破庙走去。破庙还有间院子,左右本是有几问禅房。奈何年久失修,禅房只剩下几处断壁残垣。供着一尊金刚的主殿倒是有前后两间还可勉强避风。暮桑齐去砍柴,司马空在周遭仔细查看,确定没有人迹罕至。也许是司马空的乔装之术起了作用,虽然不曾像预定的计划那样渡过万河直抵京城,无惊无险地过了一天。晏敏找到角落里坐下,回到庙里,火堆已经点起,暮桑齐正在煮水烤干粮。晏敏斜靠在墙角,热力依靠在他身边。水刚煮得滋滋作响,便就听到有人声。司马空蹙眉,立即灭了火,带着另几人到庙的后堂躲起来。庙门推开,进来两个模样狼狈的年轻人。看到有火堆,其中一人立即横起剑厉喝,“谁?”暮桑齐握住抱袱里的弯刀,司马空巡住她的手,对她轻轻摇头。“出来,敢不出来,我就烧了这间破庙。”尖锐的声音又喝。前堂与后堂也只不过一墙之隔,他却不敢来找,想来也只是虚张声势。司马空咳嗽了两声跌跌撞撞走出来,做出胆小怕事的模样连连团身作揖,“别别别,我们只是路人。身上也没带多少银钱。你们要,只管拿去,不要伤及我夫妻与孩子的性命。”说罢两手颤颤地摸出钱袋奉上。那个声音尖锐模样清秀的年轻人穿着一袭蓝色棉袍。见到他,举剑就要身边的黄衣人拉住他,“他们跟我们无怨无仇,不可妄动杀心。”“要不杀他们,保不准他们出去乱说些什么,透露了我们的行踪。”蓝农人不悦。“我们的行踪还怕他们泄露么?你我哪天不是叫人撵着跑。”黄衣人自嘲地笑着。蓝衣人瘪着嘴,虽然不高兴,却也不得不承认。忿忿然挥出一剑。惊得司吗马空往后一倒,一屁股坐地上。蓝衣人看他这窝囊相,冷笑,“要我不杀你们也不难,这里归我,你们滚到别处去。”司马空期期艾艾,“这里荒山野岭的,我是不怕,但我家眷……”“少……”蓝衣青年举剑要刺。“让他们在一边吧,荒山野岭的,与人方便,与己方便。”黄衫人又说。“就你好心!”蓝衣人白了黄衣人一限,“有道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结果你可见有谁帮过你?”黄衣人猛咳了几声,蓝衣人立即扶住他,“你怎么样?”“我没事。”黄衣人看了一眼地上的司马空。蓝衣人悻悻然,拿剑在地上划了一道,“前半归我们,后半归你们。胆敢胡乱造次,我这剑可还锋利着呢。”“是,是……”司马空忙不迭点头。司马空回到后堂小心坐下,晏敏清冷冷浅笑,“你竟然没有去走江湖卖艺,真真负了这身技艺。”“那改天我们去走江湖卖艺。演哪出戏好?不如……《李靖与红拂》?”司马空低声笑。晏敏轻哼了一声,司马空拿着火折子又在后堂起了火堆。四人团在火堆前,草草吃了些干粮,闭目养神。听气息,前边那个说话颇厚道的黄衣人受了不轻的伤,时不时咳几声,气息粗重,明显血气阻滞。蓝衣人也有伤,只是些皮肉伤,并无大碍。蓝衣人听到黄衣人不停咳嗽,“我替你疗伤!”“不行,你留着真气。若是他们追上来,我们还能抵一抵,若是此时把真气消耗完,回头他们追上来,我们一个都跑不掉。”“跑掉一个又有什么意思?”蓝衣人声音又犀利起来。黄衣人浅笑着宽慰他,“你可以架着我跑,我们只要逃出去了,伤总是会好的。”蓝衣人幽幽地叹了口气,两人依偎在一起。方才还凶狠霸道的蓝衣人此时细细声,“若是不同我在一起,你必定还是前途无量的英雄少侠……”“说什么糊话,我认定你偏要同你好,这是天注定的,谁也改不了。”黄衣人说。蓝衣人嗯了一声,带了丝呜咽。“看你,男儿大丈夫,却跟女儿家似的说哭就哭。”蓝衣人没有说话,前边的声音也渐渐地平静下来。听着他们的私语,若没猜错,必定也是一对情人。也不知是得罪是什么人,又或者是有些好多管闲事的见不得别人好,这样死追着他们。晏敏听着前边两个人的呼吸声,不由得想起自己跟司马空自相识以来的林林总总。尤记得那次也是护送郢国的公主入斯兰。撒蒙毁弃盟约,要杀人灭口。他失手被擒被司马空冒死救下。两人在斯兰境内亡命奔逃。那情形,比起前边两位有过之而无不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