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哈力步步紧逼,两个人落入冰窟之中。还以为,必定就此断送性命,幸而老天有眼,叫他找到了出路。晏敏唏嘘出声。司马空轻轻握住他的手,晏敏就势靠在他肩上。“执子之手,与子携老么……”晏敏低声。司马空嗯了一声,轻吻他的额头。远远地传来马蹄的疾声,足有十数匹马之多。司马空和晏敏立时惊醒,司马空抱起还昏睡着的热力依,随时准备逃走,转念一想,来行刺热力依的人想也不会蠢到打草惊蛇。如不是因为他们,便是前边的那两人。他又坐下,在晏敏的手心里划了几个字,“静观其变”。前边那两人也听到声音,蓝衣人架起黄衣人走到后堂。看到司马空一行三人,用剑在他们面前比划了几下,“敢透露半句,我定然回来将你们一家四口杀个干净。”司马空点头,连说了两句,“不敢。”两个人从后门出去。司马空关上庙门。“若真是两个亡命天涯的有情人,但愿他们能逃过此劫。”晏敏低声说。“必定。”司马空应着,重又在火堆边坐下,往火里添了两根柴。过了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听到庙门被人一脚端开,冷风裹着雪沫子呼呼地往里虽然坐在后堂,晏敏也幽幽打了个冷颤。接着就是咚的两声闷响,两团重物砸地上。一个人嘿嘿笑道,“就知道你们会跑,一早打了埋伏。虞公了果然是属兔子,这逃跑也跟兔子似的麻利。不过再狡猾的兔子也难逃我这老猎户的手心……”几个人哈哈的哄笑起来。晏敏和司马空都皱起眉头,继续缩在后堂装胆小怕事。片刻就被那群人单的几个喽罗从后堂搜了出来。司马空和晏敏小心翼翼地抱着热力依领着暮桑齐陪着笑脸,“我们是路过的,好汉饶命。要过路钱,只管拿去……”“呸!”为首的鄙夷的看了他们一眼,踢了司马空一脚,“敢把老子们当土匪。”“不敢,不敢……”司马空连声,“几位是英雄好汉,请饶小人一家的性命。活命之恩没齿难忘。”为首的摸着下巴,就听蓝衣人冷笑一声道,“你们不是土匪谁是土匪,荒山野岭的把人抓到这破庙里,不正是想谋财害命。”“呸。”为首的抬手给了蓝衣人一记耳光,蓝衣人白皙的脸皮立时红肿起来。“文期……”黄衣人想靠过去,被几个喽罗死死摁住。为首的看着黄衣人,冷笑一声,“二弟心疼这兔子了?”“大哥,你放文期一马……”“放?”被称大哥的冷笑两声,“他引诱你做出不要脸的事,你还替他求情?给我狠很地打!”喽罗想是念着这天寒地冻,还要连夜出来抓这对男子,心中积着口怨气得了令,一通拳打脚踢,打得丝毫不含糊。“住手!”黄衣人一边喝止一边吐血。“我扛得住,”蓝衣人看着黄衣人,“你护住心脉,不要动气。”晏敏听着声音,黄衣人是急火攻心,内伤又加重了。如果那个当头的是黄衣人的大哥,这大哥可真够狠的。完全不念自己兄弟的身家性命,恐怕只在乎的是自家的脸面。思付着,忍不住摸到地上的碎石,指尖轻轻一弹。石块打到墙上弹回来,正好打中一个人的腿窝,那人腿一软跪倒在地。“你这是做什么?”另一个人怒问。“谁暗算我。”那人说。几个人面面相觑,又看看四周,除了瑟缩在一边的一家四口,再没外人,去外头走了一圈也没见人。但石子却乱七八糟的从墙上飞出来。分明没有看到有人出手,却没来由得被石块打得鼻青脸肿。几个人惊了一吓,退到为首的身边,“大少爷,你看这……这荒山野岭的,莫不是闹鬼?”“胡扯。”为首的那个沉着脸。“那你看……”喽罗们戒备地看着四周,落在佛龛的木制佛相上,也不知这里敬的是哪尊佛,金刚怒日看得渗人,“难道是我们在这里打人,开罪了佛爷?”凭空又飞出两颗石子打在大少爷的脑门上。大少爷恼羞成怒,指使人四处查看。他才一分神,黄衣人趁机挣脱,拖起地上的蓝衣人,“走。”两个人奔出庙抢了两匹马狂奔而去。余下的人见状,也顾不得什么闹鬼不闹鬼,解了缰绳骑马去追。不多时人声马声都远了,晏敏轻叹,“但愿他们逃得过去。”司马空笑了笑,“想不到图雅也爱管起这等闲事来。”晏敏闷声不语。司马空知道他多半又是念起旧事。后半夜总算平安无事,四人补足了精神。天亮,司马空推开庙门,外头的雪落了快有半尺深,昨天纷乱的脚印痕迹都被遮得严严实实。司马空拿出干粮架在火上烧热,趁着有时间,又替晏敏换了些草药。有盘石谷的金创药,伤口愈合得还算好。司马空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又叹了一声。四人填饱肚子继续上车赶路。往康支州的路也一帆风顺,离开破庙,拉车的马儿在雪地里紧赶慢赶,花了半天多的时候赶到城外。远远能看到康支州模糊的轮廓,一行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穿城而过,便是万河。过了河,京城遥遥在望。进了京,那些杀手想来不敢再随意造次,只等将热力依送进太子府,这一路的辛苦就算功德圆满。马空想着这些天看着晏敏白里透青的脸,心里浮起一抹歉意。“听。”晏敏伸手指着耳际。司马空侧耳,不远处有打斗声传来。司马空将马车停在一旁,朝树林里走去。一群凶神恶煞似的人将两个年形人团团围住。偏是这么巧,又是昨天夜里遇到的那两个人。那个黄衣人的份比昨夜更重,连站都站不稳,半靠在蓝衣人的身上气若游丝。“虞文期,把我二弟还我,你这样是要他死。”当头的大少爷喝道。“世间八苦,最苦莫过别离,像你们这种狼心狗肺的人如何懂得。若是他死了,我就陪着他死。生死与共,好过生两人分开天各一方。”蓝衣人扶持黄衣人,脸色灰败,手里的剑却握得紧紧的。“孽障,你自己寻死便罢,何苦非要害他。罢了罢了,今天我就替我朱家清理门户。”那个大少爷抖直手中剑径向两人刺去。蓝衣人一手护着黄衣人,一手抵住那位大少爷的剑招,明明毫无胜算,他们仍作垂死挣扎。“你只打算袖手旁观?”晏敏走到司马空身边。“要不然呢?”司马空回头看他。“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晏敏敛眉,也不知自己是几时变得这么仁慈。司马空轻笑,“这位大嫂,莫非穿起妇人的衣服,这心肠也开始像妇人那样柔软?”“不救算了。”晏敏板起脸转身回马车。刚坐进马车里,司马空提着两人飞奔而来。将两人扔进马车,驾起马车飞奔。热力依和暮桑齐看着两个血淋淋的人都吃了一惊,晏敏捂着口鼻抓住他们的手腕一一诊断。一个伤轻,一个伤重。伤重的那位是内伤。若不治,死期不远。他抬手制住那个伤重的几处穴道,又拿出一颗药丸塞到他口中,朝他体内输入真气。黄衣人咳了一声,药丸在身体里化开随着真气走遍便全身,他大喘了一声,稍微有了点活人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