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人见黄衣人睁开眼，立即跪地向晏敏磕头，“在下虞文期，这位叫朱清。多谢两位二次活命之恩！”“不客气，马上进城了，请多保重。”晏敏自觉闲事管得太多，让司马空停下车子要朱清和虞文期下车。虞文期拉住，“大嫂，救人嫂到底。朱大哥现在伤这么重……，若是再碰到他家里的人，只怕……我们要去京城，若是同路，还求这一程有个照应。”朱清向虞文期伸出手，“大哥和大嫂自有他们自己的事，何必强人所难？”虞文期低头啐骂：“若我一人，当然好说。你的伤哪里再经得起折腾。只一程便好，到了京城绝不再劳烦两位。”“他会……不会死？”热力依看朱清那血迹斑斑的衣服，拽着暮桑齐的手问。“若是小女侠你们救我们，他就不会死。”虞文期立即转向热力依。已是慌不择路地只求一根救命稻草。热力依抬头看司马空和晏敏，“我们救他们，好不好？”晏敏迟疑不决，司马空将他们仔细打量过，“我们是要去登州的。”“登州也可同一段。”虞文期双眼一亮，“多谢这位大哥。”说着，继续在马车里坐得稳如泰山。司马空见已是摆脱不得，笑了笑。对晏敏道，“闲事果然是管不得的。”晏敏眉心跳了跳，无可奈何。不再受追杀奔逃之苦，又吃了些药，朱清的气色比先前要好些。虞文期直提着他的手。嘘寒问暖，生怕照顾不周。热力依坐在晏敏身边靠着他的肩膀，咬着司马空给她买的麦芽糖打量面前的陌生人，咂咂嘴倒向一直闷闷不乐的暮桑齐细声问，“你觉得这位叔叔跟晏叔叔比，谁比较好看？”暮桑齐睨了一眼这两个陌生人。虞文期是白来熟，性格让人厌烦。晏敏太冷，性格也不大好。单论长相，晏敏未必胜过虞文期，但却比虞文期看得顺眼。虞文期的眼底时不时掠过一丝狡黠。马车径直穿过康支州城，来到万河河边。今年冬季比往年都在寒冷。沱涎河边如此，中原腹地也是如此。往年二九、三九才冰封的万河今年刚刚进九就已经在河面上覆上了厚厚的冰盖。船只都上了岸，来往的行人无需波船，直接走在冰面上柱杖往来。晏敏走到河边，冷得打了个哆嗦，用脚探了探，冰层快有半尺来厚，直接这样过去倒也方便。“下车吧。”司马空挑开车帘放众人下来。热力依虽然长在北方，却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河这么宽阔的冰面。雀跃地朝着冰面飞奔而去，直接摔在冰上滑了一丈来远。“公……，小心点！”暮桑齐跑过抓热力依，自己也险些滑倒。热力依欢快地爬起来，跑到晏敏和司马空面前张口就要说话，看了一眼朱清和虞文期，“父亲，母亲，快走，冰面上好玩得很。”“自己当心。”司马空轻轻笑着，晏敏心中不快，却又不好叫朱清和虞文期看出来。冰水而“啪”一声脆响。晏敏一惊，伸手去抓热力依和暮桑齐。“图雅当心。”司马空看着尺来厚的冰面裂开一道狭长的口子，又伸手去抓晏敏。哗啦啦冰而碎了一大块，晏敏抱着热力依还来不及起身，脚上冰面碎成无数快。他带着热力依沉入水里。司马空立即跳下水朝晏敏三人游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鱼叉将他团团围住。司马空无心同他们纠缠，拧身往河水更深入游去。那些鱼叉却不肯放过他，紧追在身后，誓要置他于死地。司马空想着晏敏，见他们纠缠不休，大怒。夺过一把鱼叉大开杀戒。河水被血水染红，模糊了视线。司马空朝方才晏敏落下的方向游了好久扯到一片衣服，用力地拽住带着那片布浮出水面。费尽力气将人拖上岸，却不是晏敏，而是搭他们马车的虞文期。虞文期呛出几口水，睁开眼看到司马空当即跳起来，“朱大哥呢？”司马空无心理会，返身又跳进河里。血水已被冰下的暗流冲走，视线变得清晰。司马空潜游了十数丈都没有看到晏敏。他回到刚才下水的地方探出头换了口气。虞文期趴到他面前：“看到朱大哥没有？”司马空摇摇头，再次下潜。“朱清，朱清，你在哪里？”虞文期叭在河边，对着巨大的冰洞朝水里狂喊。司马空浮游了一里多的距离，河水茫茫，人好像被融进了水里一样消失了。他精疲力尽地回到河边，虞文期定定地看着他，“还是没有看到朱大哥吗？”司马空没有精力理会他，怔怔地看着冒着白气的河水。“朱清，你言而无信，你说要生要死都在一起。”虞文期对着河水大声喊，跳下去在水里摸了一圈上来，在岸边失声痛哭。幽咽的噪声像是一把钝刀一寸寸磨着皮肉。他们不是来郢国过冬的吗？原本不是因为一路缱绻地往岭南去么？怎么变成了这副情形？若是早些入郢，便不会遇见贝真他们一行，若是在斯兰过冬也不会。若是不遇见，他们此时仍是缱绻慢走，世间疾苦关他们什么事……司马空摸起河边的青石，举起来重重地扔进河里。水花溅过之后，河水又迅速归于平静。第83章 番外七晏敏触到身边湿淋淋的衣服，立即用力抓紧。热力依呻吟了一声，幽幽地醒过来。四周是遍荒凉萧索的浅滩，什么人也看不到。她慢慢地移动眼珠看到坐在面前的晏敏，一头扎进晏敏的怀里，“晏叔叔……”“别怕。”晏敏打了个寒噤，“看这四周，还有没有人？纳木尔叔叔在不在？暮桑齐呢？”热力依摇了摇头，“什么人都没有。”“司马……空……”晏敏胸口微微一窒，“纳木尔不在四周？”“不在……”热力依牢牢地抓着晏敏的手。纳木尔叔叔说过，有晏叔叔在，就不会有危险。她打了个喷嚏，靠近晏敏。“也好，没有其他人，也好……”晏敏强撑着站起来。在水里也不知道飘了多久，全身酸软乏力。还活着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虽然司马空没在一起，司马空识得水性，想必不会有大事。带着热力依去有人的地方，司马空就必定能够找到白己跟热力依。晏敏打定主意，正要问热力依这附近哪里有路，便听到耳后幽幽的一道寒风像毒蛇的信子那样贴近自己的耳际。晏敏抓起石块抵挡。石块“咯”的一块碎裂，石粉四溅。晏敏将那把石粉抛向那人，抱起热力依，“太阳在哪边？”热力依看着四周，朝右指，“在那边。”晏敏朝南飞奔。身后的凉风步步进逼。若是手中有剑，身边又没有热力依，倒是可以同他好好切磋。这么凌厉的功夫，江湖中应该是叫得上名的用剑高手。晏敏闪转，翻动身子躲避及击，身子酸酸的应付得十分吃力。对方的意图似乎并不是要他死，而是要他束手就擒。想抓晏敏，还早。晏敏在剑锋辗转，蓦然想起很多年以前，认识司马空时，要司马空替自己做的那场比武。“胜向险中求”，那场冒险的赌局，司马空用自己的身体负出惨痛代价赢了白马青衫白宗甫。眼前的人比白宗甫却是差远了。他挺起胸膛朝那人扑去。那人没想到他会以自残的方式化守为攻，急忙将剑锋回撤。晏敏把热力依扔到背上，长袖一卷，将他的剑卷入手中夹在肋下，空出的另一手扼住那人咽喉。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