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雪花滴融在脸上，白奕戴上兜帽径直走出街道。穆显站在窗口，慢慢收回视线：ldquo那不是白家大儿子吗，他来干什么？rdquo穆温然看他：ldquo特意把窗户打开，你什么也没听到吗？rdquo被拆穿穆显只是耸耸肩，过一会儿道：ldquo你和你弟有联系过吗？rdquoldquo没有。rdquo穆温然对他转移话题没什么意见，ldquo有什么好联系的？rdquoldquo你们兄弟俩怎么都一个德行。rdquo穆显倚靠着窗框，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幽幽说了句，ldquo可真是愁死我了。rdquo穆温然瞥了他一眼没搭理。穆显暗自叹了一声。尽管这几年他的样貌变化不大，可看那双眼睛依旧能看出岁月的痕迹，尤其是他垂眼时眼里的沧桑和眼角浅淡的纹路。有些事情他看得透却只能装糊涂。正月初六一过，学校高三开始补课。路迦这几天课间休息总往操场跑，白奕今天刚好想去厕所就叫住路迦，让他等他一块去。路迦：ldquo我不去厕所。rdquo白奕：ldquo我知道，你等等我。rdquo路迦：ldquo我不去厕所。rdquo白奕：ldquo你等等我会死啊？rdquo路迦犹豫一下：ldquohelliphellip那你快点。rdquo白奕还纳闷路迦着急什么呢，上完厕所去操场找路迦算是明白了。他神色复杂地走过去，面对穆温然，问：ldquo你helliphellip是怎么进来的？rdquo他本来还想说脏话，硬是忍住了。ldquo跳墙。rdquo穆温然抬手揉了揉路迦的头发，又揉了揉耳垂，做完这些又把手搭在路迦肩上。白奕知道穆温然是故意的，他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再回头看路迦，乖巧地跟什么似的，他更气不打一处来。路迦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儿！知道穆温然对他什么想法吗？还往人身上凑！白奕撇过头不看。回教室的时候，白奕问路迦：ldquo他特意来找你？rdquo路迦摇摇头：ldquo顺道。rdquo顺道顺了好几天？白奕可不觉得路迦有这么傻，只是有时候路迦的确擅长装傻。白奕呵笑了一声。路迦当做没听到，白奕最近总爱阴阳怪气地嘲讽他，他都习惯了。路迦当然知道穆温然是特意来找他的，他是很怂没敢问穆温然这样来回折腾是不是很麻烦，怕说了穆温然就真的不来了。这半年里他和穆温然见面的次数真的很少很少，他想找他玩又没有时间，穆温然好不容易来找他，他就是装糊涂也要把人留住，哪怕只有课间十分钟。高三后半年每天都是试卷习题，麻木读写，路迦已经忘记是怎么度过的，唯独一件事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个平静的夜晚，没有刮风没有下雨，没有一切老电视剧里该有的情景。路迦半夜接到穆温然的电话，电话里穆温然的声音很温柔，轻轻问他：ldquo在睡吗？rdquo路迦被吵醒，整个人都呆呆的却鬼使神差地答：ldquo没有。rdquoldquo那能出来一下吗？rdquo穆温然站在没有亮灯的路灯下，ldquo我在你家门口。rdquo路迦披了一件外套偷偷出门，穆温然人高腿长，借着月光路迦一眼就看到他。ldquo怎么了？rdquo路迦很紧张地跑过去抓住他的手腕四处瞅，ldquo你离家出走啊？rdquo穆温然失笑，拍了拍他的脑袋：ldquo就算是吧。rdquo路迦瞪大眼睛：ldquo你真的离家出走啊？rdquo几秒后又紧张兮兮地，ldquo你和你爸吵架了，他打你了？rdquoldquo没有。rdquo穆温然推了推路迦的脑袋，ldquo你能别老把我想得那么惨吗？rdquoldquo哎没有就好。rdquo路迦拍了拍他的肩，ldquo那你跟我说说，这么晚了你不在家里，怎么跑这儿来了？rdquoldquo你这语气又是跟谁学的？rdquo穆温然抓住他的手笑着问。路迦撇嘴：ldquo我们老师mdashmdash你别转移话题，我问你呢。rdquo路灯没有亮，两人的脚下却有月光。穆温然低头，看到路迦的发梢上都盛着银白的月光。他突然很认真叫了声ldquo路迦rdquo，然后弯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拥抱他。路迦本想应一声，可想了想他先是回拥住穆温然，轻轻拍抚他的背，而后道：ldquo我在呢。rdquo穆温然很好奇，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对路迦的感情是爱。哪会是爱情那么简单呢。他心里有一片漆黑的雾，如果不是身有光芒的人，闯进来也只会迷失。路迦于他是救赎啊。第三十一章穆温然很快就松开路迦，手指划过路迦的头发，碰着他的耳朵。路迦满脸担忧地看着他，他故作轻松笑一下问路迦：ldquo干嘛这么严肃？rdquo路迦脱口而出：ldquo担心你啊。rdquo穆温然喜欢那双时刻注视自己的眼睛，那双眼眸里映照出他的倒影。ldquo今天可能要在你家住一晚。rdquo路迦点点头：ldquo好。rdquo夜里蚊虫多，两人站一会儿决定回屋，路迦只走了一步就回头看穆温然，生怕把人弄丢。穆温然牵住他的手道：ldquo走吧，跟着你呢。rdquo路迦稍稍放心一点，两手背在身后抓着穆温然的手指往前走。两个人摸着黑回卧室，路迦坐在床上一双眼滴溜溜盯着穆温然。ldquo你有什么想问的？rdquo路迦的衣服穆温然穿不上，只能裸着上半身。路迦摇头：ldquo没有。rdquo穆温然推了推他的脑袋，ldquo真的？过村没店。rdquo路迦又固执地正回身盯着穆温然：ldquo真的没有，咱们睡觉吧。rdquo时间的确不早了，路迦明天还要早起上课，穆温然想了想还是什么也没说，拍拍路迦的肩膀道：ldquo那就睡觉吧。rdquo路迦扁扁嘴：ldquo哎那就睡觉吧。rdquo穆温然忍俊不禁：ldquo是你说什么也不想问的。rdquo路迦：ldquo是我说的，用开灯吗？你怕不怕？rdquo穆温然摇头，成年后他就没有那么偏执，对黑夜不是很抗拒。路迦虽然知道但还是会开口询问，希望自己能照顾到穆温然的情绪。穆温然也很享受路迦的关心，会耐心的给出回应。路迦往床里挪了挪，穆温然躺下去知道路迦仍然在看他，有些无奈地转过身问路迦：ldquo你是不打算睡了？rdquoldquo睡啊，我可困了。rdquo那双眼睛望着他，穆温然觉得路迦眼里藏了月亮，渗透出的光芒要把他吞没。他差一点就说出口。可到底差了一点，穆温然说：ldquo困就睡吧，有什么问题明天一早再说。rdquo路迦点点头，眼睛仍止不住看向穆温然。穆温然没办法，手掌盖在路迦的眼睛上，掌心被细软的睫毛扫了扫：ldquo快睡。rdquo路迦很少熬夜，没一会儿就扛不住睡意合上眼睡着。月光透过窗帘洒在床铺上，穆温然抬手拢了拢少年的头发，把碎发别到耳后。路迦睡得很熟，穆温然忽然撑起身凑近路迦，低头吻少年的唇，还微微张口含了含。这一吻不带丝毫情欲，是五月的细雨，绵连至无数个无人的街巷角落，最终只落在一人心里。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