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让到家时，温曛刚被温母训斥过，眼圈儿红通通的，很憋屈的哭丧着小脸儿也不说话，可怜巴巴地看着温让。温让摸摸她的脑袋，问：ldquo怎么了？rdquo温母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还带着压抑的怒气：ldquo天天顶嘴，一句都不能说她，说一句就又叫又跳，一点儿都不听话。rdquo温曛抿抿嘴，皱起眉毛相当不忿的样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忍了又忍，再也无法忍受地尖声冲厨房吼：ldquo我不听话你们倒是别生我啊！小哥哥最听话！你们倒是把他找回来啊！rdquo温母在厨房里ldquo咣当rdquo摔了盆。温曛一抹眼泪，推开温让跑回自己房间摔上门，还ldquo咔嚓rdquo上了锁。温让站在原地闭了闭眼，沉闷的心情在此刻糟糕到无以复加。他到厨房安抚捂着脸闷声哭泣的母亲，想说点儿什么，喉咙口却像噎了一片名为自责的羽毛，那些安慰的话都坠了铜铁，怎么也不能顺畅地突破障碍，在声道里上上下下，刮得他五脏六腑快要出血，呼吸都热辣疼痛。有什么资格责备温曛，她什么都不懂。温让从地上捡起小铁盆，喉结颤了颤，嘴张了张，也只能低低说一句：ldquo妈，你歇着吧，我来做。rdquo温母深吸一口气，抹掉眼泪转身就要往外走，温让知道她是要去训斥温曛，现在气氛压抑得像煤气泄漏，每个人都不堪忍受，一点就着。温让登时心里烦躁不堪，他实在不想再听家里绕着温良的话题歇斯底里。温让拦住母亲，压抑着皱眉说：ldquo等会儿我去说她。rdquo正在这个时候家门被敲响，温让去开门，温父从老李家刚打完麻将回来，大概赢了钱，神色很快乐，见到温让拍了拍他的肩：ldquo儿子来啦？rdquo温让表情一向平淡，他没反应出家里的气氛，笑眯眯地边换鞋边说：ldquo你什么时候不忙，安排个日子，跟老李家的姑娘出去吃个饭，玩一玩。rdquo温让还没接话，他又接着关切说道：ldquo你们年轻人啊，到了这个年龄，就得多交流helliphelliprdquoldquo爸。rdquo温让沉沉喊了一声。ldquo嗯？rdquoldquo学校放假再说吧，最近没什么心情。rdquoldquo哦helliphelliprdquo温父知道五月就像儿子的劫难，他又拍拍温让，示意理解。ldquo你妈呢，做饭呢？rdquoldquo做什么做！rdquo温母哭泣过后有浓浓的鼻音，怒意盎然地吼喊：ldquo管管你女儿吧！我是管不住了！rdquo温曛的房间里跟着传来摔砸东西的声响。温让攥紧拳头，深深呼吸了几下，他觉得这个时候如果再不离开，他就要崩溃了。大步摔上家门走出去的时候，温父还在身后喊了声ldquo温让！rdquo一团乱麻。生活为什么这么糟糕，为什么这么嘈杂，这么烦躁。都不能少说两句么。求你们了。温让并没有走远，他在小区的花园里坐下，抽了两根烟，摸出手机打电话。沈既拾显然在等他，ldquo喂，温老师？rdquo沉稳的声线里掺着笑意。ldquo你在哪？rdquo温让无力地垂丧着脑袋，低声道：ldquo我去找你。rdquo第010章ldquo心情不好？rdquo沈既拾问：ldquo吃饭了么？rdquoldquo没胃口。rdquoldquo去上次那家餐馆儿吧，我在那等你。rdquo现在正是吃饭的时间，路上车满为患，堵得像灾难片儿，温让花一个小时才到地方，沈既拾已经在位子上等了半个钟。他也不恼，见温让匆匆推门进来往四处转着脑袋找他，冲他挑眉招手：ldquo你再不来，我就要被当成赖桌的赶出去了。rdquo温让边道歉边抬手扯扯衣领，他的皮肤很畏暑，最近天气逐渐转热，心里又烦躁，此刻一坐下来，就觉得整个人都十分黏腻，恨不得立马洗个澡。反正也没胃口，温让小声提议：ldquo要么，直接去酒店吧？热，吃不下。rdquoldquo好歹吃一点，我也还没吃。rdquo沈既拾又玩笑道：ldquo不然什么也不点就走，我真是要被老板扣在这儿了。rdquo温让本来只打算喝些汤，然而餐馆儿里饭菜香气一升腾，加上他中午着急开会没吃什么东西，菜一上桌，刚才肚子里憋得那些烦闷竟然都烟消云散了一样，给胃袋留出了足够的空间。眼前色香俱全的食物顿时诱人了起来，不知不觉间就吃下了许多，温让觉得自己嘴里说着不饿，嘴里却一点儿没少吃实在不好意思，他垂着睫毛略显羞赧地冲沈既拾叹气：ldquo你长得太下饭了。rdquo这真是给自己找了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台阶。沈既拾当然是想让温让吃饭的，他翘起嘴角笑笑，也不取笑逗弄，夹了一尾虾灵活地剥干净，送到温让跟前的碟子上。他很会剥虾，虾肉剔透的纤维丝毫没有破坏，温让不由赞叹：ldquo我每次都剥得乱七八糟。rdquoldquo是么，可能我总给我弟剥，练出来了。rdquo温让闻言，咽下虾肉问他：ldquo你弟弟多大了？rdquo沈既拾算了算：ldquo比我小三岁。rdquoldquo挺好的。rdquo沈既拾想起温让的弟弟，换了个话题：ldquo你上课的时候helliphelliprdquo他故意停顿，温让以为自己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对，认真询问：ldquo怎么了？rdquo对面的大男儿已经吃好放下筷子，抽了纸巾慢慢擦拭嘴唇，坏笑着眯眼，放缓了声调：ldquo秀色可餐。rdquo温让忍俊不禁，这是在回击他刚才那句ldquo下饭rdquo，笑道：ldquo彼此。rdquo酒足饭饱，二人走出餐馆儿，温让不想再开车， 问沈既拾：ldquo会开车么？rdquo沈既拾坐上驾驶座，温让在副驾驶给自己扣安全带，他觉得自己大概不知不觉吃得有些多，安全带卡得难受，索性不扣了，降下车窗掏出烟给自己点上。ldquo要么？rdquo他惬意地吸一口，问沈既拾。沈既拾还没踩油门，歪头看他，温让刚想给他递一根，沈既拾却探身过来，把着他的下颌迅速亲上来，将一口烟全吸进自己肺里。两人刚才吃了水果拼盘，温让嘴里还有西瓜和冰淇淋凉丝丝的味道，烟草气息在口中转一圈，再到沈既拾肺里就像抽了口果烟。ldquo温老师还是这么甜。rdquo沈既拾满意的坐回去开车，温让很有些不好意思，刚才他被沈既拾钳住时，整个人很像无聊偶像剧里的女孩子，没有丝毫准备，嘴唇就被亲密霸道地攫取，很有一些茫然无措，不知道反抗，心里却又砰砰跳了急切的两下。现在的学生都这么会玩儿么。他脸皮有些发紧，缩在副驾驶不说话，瞅向窗外闷闷抽烟，掩饰自己发烫的耳朵，吞云吐雾。每条路都没完没了的堵，他们不赶时间，沈既拾悠然地往酒店开，问温让：ldquo开会的时候被领导批评了么？rdquoldquo嗯？没有，怎么了？rdquoldquo为什么心情不好，没吃饭就从家里跑出来了，跟父母吵架了？rdquo温让长长呼出最后一口烟，说：ldquo我弟弟，当年是在今天丢的。rdquo他盯着窗外，指指前面的眼镜店：ldquo就在那，以前是一家书店，我把他扔在二楼自己去看书，被人抱走了。rdquo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