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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朗把送到嘴边的毛肚放下,ldquo嗯,在中关村卖电脑修电脑,一个月六千多。rdquoldquo这样啊,rdquo周母生硬地点了点头,ldquo挺好,挺好。rdquoldquo我一个月才两千。rdquo周青脉哈哈地乐,ldquo临时工,能给我就不错了!rdquo张老师笑了,周母也笑,ldquo你们现在租房子住?在哪里呀,环境怎么样?rdquo迟朗刚要答,却被周青脉拦住,ldquo妈,其实吃这顿饭,我就想问您一个问题。您过来找我过年,意思是不是您能接受我们俩了?rdquo母亲筷子尖顿了顿,给他夹了两片藕,ldquo啊,是呀。是呀。rdquo周青脉没动那藕片,ldquo我说的接受是指,真正把他当成我的helliphellip伴侣,rdquo他斟酌着用词,ldquo虽然我们没办法结婚,但是,如果您说您接受了,我就会理解为,他中秋节可以和我一块回外婆家吃饭,清明节可以和我一块去嘉善上坟,过春节可以和我一块守夜,不论其他亲戚朋友怎么说闲话,我们什么都可以一起做,什么也都该一起做,您更要支持我们。因为我把他当成我的合法伴侣,您作为离我最近的直系亲属,也认可了这一点。rdquo周母抬起眼来,她吸了吸鼻子,慢慢地说,ldquo脉脉,妈妈只是不想管你们了,妈妈累了,也很想你。rdquo周青脉异常冷静道:ldquo我知道的。您说的是原因,我是在问您,是否对我们是我刚刚说的那种接受。rdquo足有两分多钟,迟朗冒着汗,数着时间,周母才开口,ldquo不是。rdquoldquo好。我明白了。rdquo周青脉喝了一口可乐乌龙茶,抹抹嘴角,ldquo所以您只是决定放任自流,您已经做出最大限度的忍让,我挺感谢您的。rdquo周母怔怔的,ldquo脉脉,你知道现在这个社会包容度mdashmdashrdquoldquo我知道。妈,我又不傻,rdquo周青脉笑了,ldquo我也没有在工作单位出柜。我只是在想,您和这个社会,对我,对我们,会不会是不一样的。rdquoldquo你还是太年轻,小迟,你也是,rdquo周母的大眼睛里透着哀伤,ldquo你们早晚都要安定下来。rdquoldquo安定下来?rdquo周青脉显得很震惊,ldquo我们现在不是吗。rdquoldquohelliphellip不要把结论下得太早。rdquo周母咬了咬唇角,好像那句ldquo女孩子rdquo已经到她嘴边了。周青脉倒是笑起来,如释重负般,他甚至长长呼了口气,ldquo您放心,我的安定就是现在这样。我明白的,您怕那些闲言碎语,我不会回老家给您丢人的,现在我也不想和您一起过年,北京冬天没什么好玩的,我给您找个团,您和张叔叔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把年过了,我们俩吃完这顿还得回家干活学习。rdquo他平平淡淡说出这些,迟朗都有点惊呆了,周母的眼睛也睁得老大,好像哽住了。张老师露出稀有的怒意,ldquo小周,怎么和妈妈说话呢!rdquoldquo我是在避免更大的矛盾,问的这些也是我琢磨了很久想弄明白的。rdquo张老师ldquo哼rdquo了一声,气得脸都红了,ldquo我完全没有看出来你对妈妈的感谢!rdquoldquo我是非常感谢,但我不认为她说的那种lsquo接受rsquo对我来说就是够的,rdquo周青脉指尖敲了敲桌面,ldquo就像我的感谢对她来说也不够一样。rdquo他的口气比方才更加板上钉钉了,就像对着证词,进行一场驾轻就熟的申辩,可迟朗发现他放在桌下的那只手在抖,连手腕都没能幸免。迟朗握住那只手。只听周母突然开口,她捱不住了,近乎歇斯底里,哑着嗓子吼,ldquo不接受你们,就不和妈妈过年了!rdquoldquo嗯。我们两边都会觉得很不自在,很委屈。刚刚您回答累了,不想管我们了,就特别委屈吧,这又是何必。rdquo周母红着眼眶,又吼,ldquo连在哪里租房子都不告诉妈妈?家门都不让妈妈进?rdquo四围不知何时静了,一个个火锅兀自煮着,一双双眼看着他们。ldquo嗯。我怕你去找我们,我也怕你告诉迟朗的父母。rdquo周青脉偏着脑袋,观察着母亲,那神情冷漠得,就好像在说,你们以前又不是没有同仇敌忾过,以前帮他父母把他赶走的就是您啊。单是迟朗都听得心惊肉跳了,更别说那个年过半百的女人。她用力推着身边老张的肩膀,让他让开地方,然后兀自拎上外套围巾走掉了,张老师什么也顾不上地跑去追,狼狈不堪地提着那些红红火火的年货和行李。两人就这样消失在海底捞挤满等位人的门口,留下半桌没涮完的菜,几个狼藉的盘,还有一口烫人的锅。周青脉没有任何反应,不站起来,也不说话,他终于把脑花涮了,从红油锅里捞出来,一个给迟朗,一个放在自己碗里。他手腕打着抖,筷子都拿不稳,却低着头坚持吃,吃两口,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掉到冒着热烟的油碟里。ldquo好吃吗?rdquo他转过脸,泪汪汪地看着迟朗,丢脸地流着鼻涕,ldquo脑花好不好吃?rdquo迟朗赶紧又吃了一大口,说实话,这东西看着恐怖,味道确实不错,可他现在根本顾不上什么味道,囫囵吞下,烫得整个脑袋都难受了,他放下筷子,连抽好几张纸巾,去给周青脉擦泪,ldquo特别好吃,特别特别好吃。rdquo他慌慌地说。周青脉不停点头,的确好吃,没有别的东西有这种味道,他想这样说,可是他吃不下去了,撂下半只脑花,他捂着脸,任迟朗凑过来,抱住他的肩膀,ldquo我是不是特别混蛋?我是不是没心没肝得像个鬼?rdquo他的声音轻极了,哽咽着,错乱着,水雾一样飘在迟朗耳边,ldquo刚才,刚才我说那些,你特别难受吧?rdquoldquo不是,脉脉,rdquo迟朗心都要碎了,搂紧破碎的他,ldquo不是的,我都明白,我都明白。rdquo20周青脉的妈妈死了,病死,这件事是张老师告诉他的,更让周青脉感到迷茫的是,跟他一块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还有迟朗的妈妈。那是过完元宵开学后不久的一天,早春,中午刚过,天光朗朗,空气甜而稀薄,如冻脆的冰糖,周青脉背着一包书从明理楼出来,就看见保安领过来两个人。不欢而散的继父,还有私奔情人的母亲,这组合让周青脉僵在那里。张老师却不给他任何回神的时间,上来就通知了他母亲过世的消息。周青脉怔怔地看着两人,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脸,ldquohelliphellip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吧。rdquo他想把他们领到餐厅去,开什么玩笑,他要在餐厅大声地问。对方却纹丝不动,就在人来人往的教学楼跟前,盯着他。周青脉这才注意到,张老师穿了一身黑。他听见张老师说了些什么,到他耳朵里就变得很模糊,大概是,ldquo小周,你知道年前你妈妈为什么要来看你?rdquo那个花白头发的男人竟然就这么哭了,ldquo你高考前她就有肝病了,慢慢地,变成肝癌晚期,她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就是为了抓紧时间和你过个好年!rdquo周青脉还是僵在原地,身绕凉气阵阵。他就仿佛毫无准备地走上建在悬崖一侧的羊肠道,一脚踏空了,一脚踩着半截朽木,底下是吃人的江水。他本能地一动也不敢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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