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喧不满地啧了一声,道具社员也识趣闭上了嘴巴。于是杜却池把宝石交给社员,社员再三谢过后匆匆拿去做临时准备,陈喧颇有点不好意思。“对不住啊,邀请你来当观众居然还拿了你的东西做我们的道具。”陈喧道,“那颗珠子挺贵的吧,我们会注意保管的,一定会一模一样还回来。”杜却池心想家里其实有一抽屉类似的珠子,有点小磕碰也无伤大雅,他看陈喧一脸过意不去的表情,碰了碰他的可乐罐,笑道:“我帮了你们忙,你事后再请我喝一杯应该不过分吧。”陈喧扬起嘴角,一饮而尽剩下的一点可乐:“当然不过分。”陈喧的节目是压轴,杜却池长年习惯手机设置静音,所以全程十五分钟他都没有看一眼手机,直到节目结束之后杜却池才打开。屏幕忽然亮起,来了一通电话。没有备注,是串数字。“喂?”杜却池轻声道,下一个节目刚开始,周围观众都保持着寂静。“小却,你那里好安静,是在干嘛呢?”杜却池如实道:“我在看校庆表演。”“这样啊。”甘柑轻笑一声,“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给你买了蛋糕,演出结束后来我家。”说实话,杜却池已经连续好几年不过生日了,感觉没有什么必要,也没特别的乐趣,吃个蛋糕获得几份祝福这平淡的一天便度过了。“不用了。”杜却池说,“我不过生日的,蛋糕你留着自己吃。”“演出结束是晚上九点半,九点四十五我在你学校南门口等你。”甘柑断然挂断电话。杜却池连着“喂”了好几声,电话对面只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杜却池本美好的心情就被甘柑这样一通形同于木棍的电话瞬间打散得七零八落,坐在椅子上颓靡半晌,也全然没了继续看节目的兴致。几点了?杜却池想清楚还有多少时间足够自己做心理准备。复按亮屏幕,几十个未接电话的提示消息将他吓得心跳都漏拍一瞬。都是同一串数字号码打来的。数字密密麻麻堆叠在一块,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夺命的连环咒语穿透屏幕,红色的未接浮标刺目又扰人心慌。播报无法接通的时间大概是三十秒,他十五分钟没看手机,甘柑打来二十来通电话。杜却池手指往下滑,像无底洞般滑不到底。杜却池清理干净后台,出神地望着舞台上落幕的演出,身边的观众一个个开始躁动着起身离开,杜却池这才惊觉自己打开手机目的是为了看时间。三十的零在杜却池眼皮底下变成一。与此同时,又有一条消息从虚白中跳出。【来接你了,小却。】陈喧在出口处找到杜却池,邀请他和社员们一起出去庆祝演出的圆满结束,杜却池脸白的不像话,强硬地扯出笑容跟陈喧推辞,“不好意思,晚上我还有事情,就不去了。”“欸!”陈喧浮在半空的手慢慢收回,他摩搓手上的戒指宝石,喃喃自语,“还没还给你呢。”礼堂走到南门需要经过学校的小操场,杜却池一路小跑,向来热闹的操场此刻竟清冷万分,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路灯将杜却池孤单的黑影拉得很长,与周遭的空旷相比,他像是误入禁区的孤鸟。杜却池加快脚步,遥远的飘渺歌声先一步抵达杜却池耳畔,紧随其后的是一派朦胧景象。寂寥的夜色忽然变得人影绰绰。操场草坪正中央,大约五六个人穿着繁复的服装围成一个不规则人圈,杜却池起初以为是学生聚在一起玩多人游戏,直到走近,视野愈发清晰,杜却池才恍然。人圈中有个长裙女人在跳舞。他们是围坐着欣赏舞蹈。杜却池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个肢体动作略微夸张的舞蹈,女人扬起薄如蝉翼的轻纱,轻纱像花骨朵般绽放,接着一片片凋零,纱衣坠到了草地上。这是——莎乐美的七重纱之舞。因为陈喧他们表演的节目就是莎乐美,杜却池几分钟前刚看完,记忆依旧深刻。他遥望女人翩翩起舞,忘记了还有要事着急,出神地驻足看了许久。莎乐美挥舞纱裙,纤细的四肢像花枝朝着杜却池的方向飘来——她的纱实在是轻盈。杜却池回过神来的那一刻,她已然来到他面前,只隔着半条手臂的距离。他惊得往后退了两步。莎乐美轻笑,像递情书似的递给杜却池一银盘。她似乎是在向他讨要什么。“啊……”杜却池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还以为是某个社团排练舞蹈,眼见有他这样一位被吸引的看客,需要他奉献点什么表示支持。“我什么都没有诶。”杜却池尴尬地掏掏空空如也口袋,难为地拿出一条热融化的黑巧,“这个可以吗?”莎乐美加重笑容,手臂绷紧的弧度变得有几度扭曲。*今晚的莎乐美多么美丽啊,她不要蓝孔雀,她不要绿宝石,她要——“我要你的头颅。”莎乐美饱含温情的眼睛渗出鲜血。杜却池被眼前骇人一幕倒吸口凉气,他僵硬地笑了笑,也不知是为了缓解目前恐怖氛围还是抚平自己摇摇欲坠的情绪。“唰”的一声,是剑出鞘的声音。原本围坐成一圈的几人,正朝杜却池步步逼来。他们走入凄惨的月光下,杜却池这才看清他们有的是穿戴盔甲的佩剑侍卫,有的是身份高贵的名门望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