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萄任由思绪乱飞时,祁容暄到休息室找人。扫视一眼,没看到要找的人,问道:“何慕诚呢?”在场的白会芝答:“他和孙叔出去了,要不要打电话?”祁容暄摆手说:“不用,不是重要的事。我来找他下棋,你们谁有时间?”他很清楚,休息室里只有周萄会,而且白会芝肯定会把她推出来。葛翠菊在绣十字绣,头也没抬的回答:“我不会玩。”白会芝把周萄推出去,谄媚道:“小周会啊,你们还一起下过呢。”周萄根本不知该用何种心情面对他,她推辞道:“但是我已经下班,马上就走了。如果我和你玩的话,你不会尽兴。”白会芝恶狠狠的在她耳边说:“别惹事啊,你又想收拾乱糟糟的房间了?他不高兴受苦受难的可是我们!”祁容暄抬起下巴望向不情愿的周萄,用一种疏离的语气说:“周萄是吧?好像确实和你下过。”这句话在别人听来再平常不过,但对周萄而言,却异常刺耳。白会芝又把周萄推了推,笑容满面的对祁容暄说:“走吧,小周马上就去下棋,肯定会去。”周萄僵硬的站在原地,没上前。祁容暄垂眸,佯装潇洒地说:“不用勉强,不想下棋可以不下。我等何慕诚回来就行。”周萄几次推脱不愿下棋,白会芝直接上手拧了拧她后腰上的肉,在后面威胁道:“你是不是有毛病?赶紧去,别磨蹭!”迫于白会芝的威吓,周萄不露喜怒的上前,说道:“祁先生,我马上上楼。”祁容暄清楚她本身并不愿意,但他还是说:“好。”——偌大的娱乐室,只开了棋盘上方的一个小吊灯,窗户紧闭窗帘严实的合上。周萄很紧张,很怕。坐在对面的祁容暄面容淡定,仿佛白天在这间娱乐室里的事没发生过一样。棋盘已经摆放好,他拿起一颗黑子,轻描淡写地说:“这次我先。”看他专心致志下棋,周萄想到他答应和傅淼相处的事,看来他根本没把那个不断重复的问题当一回事。只是她太在意了。周萄抓出几颗棋子放在手里,拿起一颗落了下去。本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五子棋,哪知祁容暄冷不丁地说:“你还没回答傅淼的问题。”周萄身体紧绷,目光落在棋盘上,不敢动手放子了。一时间安静得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见。过了会儿,她终于将棋子落下。几次对手之后,祁容暄挑眉冷笑道:“周萄,你这么容易就输了,你犯了显而易见的错误。”周萄一直就紧张,她没注意到他已经有连续的三颗棋了。周萄把剩下的棋子放回去,觉得轻松了。她起身说:“我输了。”祁容暄看着她:“你要下班了?”周萄嗯了一声。祁容暄挡住她的去路,就这么直直的毫不避讳地注视着周萄闪躲的样子。终于,他再次鼓足勇气说道:“周萄,给我一个答案。”明明都答应和傅淼相处呢,干嘛还问她答案,答案重要吗!周萄看向别处,明知故问:“什么答案?”祁容暄突然就失望也失落了,他双手揉了揉残缺的大腿,又捏成拳头用力的锤上去。周萄吓坏了。他狠狠地说:“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反正接近我的人不是为财就是嫌弃我的腿!”周萄想到傅淼,她说:“不是,相处中性格本来就需要磨合,你和傅小姐会相处得很好。”祁容暄质问:“那高瑶瑶呢?!我知道她缺钱才找我!别以为就你一个人知道!”没想到他竟然知道,不知道他是怎么度过这段时间的。周萄怕他多想,赶紧说:“一个高瑶瑶不代表所有人都这样!你只是接触的人少而已,你不要乱想,不要看不起自己!”祁容暄突然笑了,揉了揉太阳穴,说道:“你不需要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就像高瑶瑶说的那样,旁观者怎么说都无所谓。可是你现在不是旁观者,你到底明不明白!”周萄故意岔开话题:“你是怎么知道高瑶瑶……”他注视着她,低吼道:“不要转移话题!”周萄现在真的不是旁观者,是当局人了。她没再说话,而是沉默不语。明明可以直接说如果是她她会介意这种回答,那样两个人就会从此陌路。可她就是说不出口,因为内心深处,并不介意。祁容暄也不再发问,慢慢的静下来。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每一分钟都是煎熬。等不到答案的祁容暄失去耐心,他让路低声说:“走吧,回去吧。”周萄慌乱逃跑。可她太心急跑得太快,以至于在只有里一盏吊灯的视线中,她的腿重重的撞在石凳上。她摔倒,痛得坐在地上。听到尖叫的祁容暄慌了,朝她逃离的方向叫道:““周萄!周萄!”他开了灯,娱乐室里亮如白天。祁容暄看到缩成小小一团的周萄,她把头埋在双腿间紧紧的蜷缩着。他心疼温柔的问:“撞到哪里?我看看。”周萄咬着牙回答:“我没事,缓缓就好了。”身旁的祁容暄伸手去碰周萄的头,顺着她柔顺的长发,疼惜道:“真是个笨蛋,怎么总是让自己受伤!”周萄却侧了侧身,并不愿和他有接触。见她疏离的模样,祁容暄缓了缓态度,声音柔和许多,他轻声说:“是腿吗?你把裤子卷起来我看看。”周萄疼得紧闭双眼,被撞的疼痛不过是一瞬间。可如果被他看到她那恐怖的小腿,她打死都不愿意!见她迟迟没反应,他急了,叫道:“周萄,不要说你没事,你让我看看你伤到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周萄慢慢抬起头,依然没敢看他,低声说:“没事,我走了。”祁容暄傻笑一声。周萄撑着腿起身,却踉跄着差点摔倒,幸好他拉住她的手,才没再次跌倒。又一次被他的手抓着,周萄像浑身触电一般。她明白这种感受代表的含义,可又不敢跨出这一步。祁容暄呼哧一声,带着命令的口吻叫道:“周萄!”如今的处境如果不答应恐怕会被他强行卷起裤管查看。周萄不得不坐在刚刚撞她的石凳上,和他面对面。而他还没有松手,抓得紧紧的。见她不再一味的逃避,他看上去高兴了许多。他将目光落在她穿着长裤的腿上,难得温和地说:“把裤腿挽起来,我听见撞到凳子的声音那么响,吓坏了!”他毫不掩饰的关心令周萄更不知如何是好。想到小腿那丑陋的烫伤,周萄还是没勇气让他看到那些伤疤。虽然知道即将说出的话会让他生气,她还是说:“我真的没事,我下班要回去了。”祁容暄依旧不松手,双眸死死的盯着她,又气又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