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朋友很虚弱,一会针挂到哪儿也看不见,你要走起码得等到他醒了。”齐铭煊:“......”虽说这样做是应该的。可他们根本算不上朋友,他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更别提后来自己给对方发短信,根本没收到回复。他也想过给人家里打电话,但岑帆那个手机在地铁上摔坏了,现在整个一黑屏,机都开不了。护士交代完就红着脸出去了。齐铭煊先是在旁边站着,后来才拉了个凳子坐下。划拉两下手机,又忍不住去看床上的人。这看着好像比他们第一次见面还瘦。其实那次他就觉得这人挺好看的。直到现在,虽是闭着眼,但光是这样都掩不住精致秀气的样貌,皮肤很白,脸上连一个毛孔都看不见。像是哪儿来的小少爷,掌心连着指头却结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老茧,又像是专门做粗活的。齐铭煊身边朋友不少,却没一个像他这样。纯粹的像张白纸,皱紧的眉宇又像是经历了很多。医院的空气全是消毒水。岑帆是被这股味道冲醒的,睁眼的时候下意识想动动,感觉自己手背正被什么东西扯回去。很凉。醒来的时候头顶天花板,眼见上边的白炽灯四个变成一个。岑帆意识逐渐回笼。他这是在哪儿......“你醒了?”旁边的青年开口。岑帆先是一愣,后来吓得要直接从床上坐起来,又因为脑袋里的混沌重新躺回去。“你是......”“不记得了吧。”齐铭煊对他的反应并不奇怪,只说,“要不是我,你在地铁上估计得烧晕过去。”岑帆眼睛眨了两下,侧着头看他,好一会才想起来:“你是刑教授的学生?”“我不是他学生。”齐铭煊重复了他们见面时的第一句话。到病床前边,把床摇起来点,又冲他,“坐起来,把药喝了。”岑帆先是没动。等到水杯递过来,整个人都滞了瞬。赶紧没让对方喂他,接过来道:“我自己可以的。”齐铭煊本来也没打算要真的喂,东西递出去以后就站起来。见岑帆吞了药片,把杯子放嘴边,小口小口地喝,喝完以后还用拇指在唇边轻轻蹭了下。齐铭煊看在眼里,不禁在心底啧了声。怎么跟个女人一样......齐铭煊不知不觉盯了他许久,反应过来后挪开视线,咳嗽两声道:“你还记得你哪个朋友的电话?”岑帆先是一怔。后来快速意会过来,就要去扯摆在旁边的书包。齐铭煊知道他要找什么,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你下地铁之前这个就摔坏了。”岑帆赶紧接过来。在顶上那个键用力按了下,又试图把背后掉出一半的电池装回去。但没用。额上立即渗出一层细汗。齐铭煊在旁边看着,忍不住问:“你怎么了?”“现在几点了?”岑帆去看旁边漆黑的窗户,抬头问他。齐铭煊瞥了眼腕表,“十点过五分。”“十点......”岑帆在嘴里咀嚼了一遍,自言自语了声:“是晚上十点么?”“废话,难不成是早上啊。”齐铭煊怀疑他脑子真被烧坏了。岑帆没应他这个,见隔壁病床的护士走过来,忙把人叫住,“护士,麻烦这个吊瓶的滚轮能调快一点儿吗。”对方走过来看看,道:“你这个已经不算慢了,要更快点手明天起来估计会疼。”“没,没关系的,麻烦您了。”岑帆立刻说。等人走后。齐铭煊在旁边看他,“你是有什么急事?”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在告诉对方手机坏了的时候,眼前这个人像是彻底呆住,灵魂都不在他身上。“哦没有......”岑帆盯着滴壶里不断落下的小水珠,轻道:“就是得早点回家。”“你家里还有其他人?”齐铭煊问。刚才他在包里找岑帆身份证的时候看到过,知道对方不是本地人。岑帆“啊”一声,多的也不再说了。打完针以后,两人从医院出来。由于药水渗进他身体里的速度突然变快,心跳跟着也快起来,走在路上胸口都有些发慌。齐铭煊不理解他这样做的意义。却还是道:“我送你回去。”反正那个小区他之前也去过,那条路还记得。岑帆立马回绝:“不用的,我自己回去就行。”其实人特意送他来医院,于情于理他都该表示点什么,但他现在真的赶时间。他已经和刑向寒那样了,哪儿还能这么晚不回家又找不到人。“那个医药费还有路费,我现在一块儿给你吧,今天真的多谢你了,回头我请你吃饭。”岑帆边说边拿出钱包。齐铭煊瞥见他微微下垂的眼角,月亮的光照在上面,把原本瘦削的病容晕出一点点亮。“那先加微信,费用我算清楚了跟你说。”他道。这样做也是合理。只是岑帆现在手机坏了没法加,便说:“那你记一下我号码,等我手机修好了......”“我知道你手机号啊。”齐铭煊挺自然地一接,“之前不是给你打过电话么。”岑帆微愣:“哦......这样啊,行吧。”“那我先走了。”看着人上车。等对方离开后,齐铭煊才想起来自己今天为什么要出学校。脑仁一抽。他自诩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也是没想到为了这个,居然连等了两年的摩托车赛都没去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