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越来越重,后来眼皮向下沉着,沉沉地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直至深夜房间门才从外边开开。刑向寒刚才一直坐在书房里,看着电脑里的一个程序从头到尾地跑完。等到自己心绪全部平复下来之后他才回了房间。工作可以让暂时麻痹神经,理智回归,很多东西不用再考虑得多么清楚。有些话说就说了。刑向寒从不后悔。反正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做,做什么,床上这个少年都会承接下来。过段时间还会跟先前一样,重新黏到他身边。刑向寒在床边站了会,伸手去探岑帆的体温。不发烧,却冰凉像是蛇的皮。空调已经关了。刑向寒拿了床毛巾被,搭在对方身上,接着又自己睡到岑帆的旁边。想像过去那样把人揽进怀里。睡梦之中,岑帆却不像过去那样,感受到熟悉的热源后,直接顺着他的胸膛靠过来。而是更加用力的缩了下身子。像是睡得不安稳,欲往更远的地方挪去。刑向寒眉头微拧。用了点力气,把对方的腰完全固定在自己怀里。怀中人先是左右挣了下,嘴里发出一声抗拒的嘤咛,后来才在这股力道当中败下。看似和以前一样,但肩膀那块始终是蜷缩着的,像是进入睡眠又不得不敌方天敌的小动物,没有片刻放松。刑向寒就这样抱着对方。直到实验室的学生给他发消息,问他到了没,上午的组会需要准备什么资料。刑向寒在师生中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即便头天没睡觉都不影响他第二天准时出现在实验室。[刑:会议改在明天下午。][刑:今天我不去学校,你们下午两点之前把实验参数整理一份发我邮箱。]发完后他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在枕头底下。屋外有阳光打进来,被窗帘隔着却也晒不到人。这窗帘是岑帆周末专门去家具城挑的,在那儿蹲着挑了一整天,买到了里边的最厚款。遮光性很好,特别适合经常出差的人补眠用。刑向寒睁眼以后旁边的岑帆还没有醒。眉头始终紧皱着,似是睡不安稳。刑向寒先低头看着他,原是想坐起来,后来还是重新躺下去,正要继续陪人睡会。砰砰砰——外面的门被用力敲了几下。随之是一句带着怒意的:“刑向寒!”这声音太大。刑向寒下意识捂住旁边人的耳朵。但岑帆明显还是被吵醒了,但也只是迷迷糊糊,没完全醒神。嘀咕出一句,“怎么了?”“没事。”刑向寒往外头看了眼,回身过来冲他道:“我叫了外卖,刚送过来了。”岑帆点点头。重新躺回枕头上,闭着眼,往刑向寒相反的方向挪了两寸。刑向寒没注意到他这些小动作。下床。走到外边把门开开。陈开正站在门口。脸色不太好,见人刚开门就要往屋里闯。被刑向寒一胳膊杵到外边。“这是我家。”刑向寒看着他,目光深沉,反手把家里门从外边带上,“陈先生请注意分寸,你打扰到我休息了。”“你家?你是不是忘了这也是岑帆的家?”陈开怒瞪着这个人,见他这睡眼惺忪的模样就来气,“我昨天给他打了一晚上电话都没人接,你居然还有心情休息?”“他在睡觉。”刑向寒还是这幅表情,“陈先生可以等他睡醒以后再过来,或者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转达。”“谁他妈要你转达。”陈开本来脾气就不算好,尤其是早就对这人一肚子意见,“刑向寒,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停几秒又道:“岑帆这几天精神都不好,你别告诉我你跟他住一起都没发现。”刑向寒想起他俩这几天的状态,没说这个。只道:“他昨天发烧了。”“什......又烧起来了,明明我昨天走的时候还好好的。”陈开觉得奇怪,想起什么之后冲着他说,“你昨天没去木雕室接他?”刑向寒被他这句话问住。事实是他已经快三周没去接人了。最后只道:“这跟你无关。”陈开先是看着他,很快明白过来,唏嘘了声:“难怪啊......”刑向寒神色一如既往地没变,“陈先生。”“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和岑帆是什么关系,你都不该在我家门口闹事。”“好歹自己也是个成年人,没必要跟小孩子分帮结派一样,弄得所有人都难堪。”他这话丝毫不给人面子,陈开嗤了句,“刑教授还是一点儿也没变啊,逮到机会就喜欢教训人。”手撑在旁边的楼梯扶手上,用力敲了两下。先是没说话。过了快五分钟又接着道:“刑教授,其实有个事我一直想提醒你。”“岑帆是个很执着的人,无论是对木雕,还是对感情。 ”“当然这个感情,有可能是追逐,也有可能是放弃。”刑向寒抬起头,第一次正眼放到陈开身上。“他现在对你是死心塌地,但你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他总有一天会想清楚。”陈开看着他,一字一句说:“到时候就算你死在他跟前,岑帆他都不可能回头。”期间有人从楼上下来,见这剑拔弩张的,奇怪地看了他俩一眼,又往底下走。刑向寒先是没说话,后来眼底逐渐散出寒意的冷意,似要把对方的气焰吞噬:“你似乎对他太关心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