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树扔下东西,“嗷呜嗷呜”地冲着山崖前的草扑过去。草一笑,张开手臂接住他。两个在草地上滚成一团。部落里的兽人全出来了。三十几个兽人,呼呼啦啦地跑进林子里。几下将他们拉回来的东西往肩膀上一抗,往部落里拉。回头见局促不安的灰狼兽人们。领头的亚轻轻一笑。“走啊,回家。”灰狼兽人们瞳孔一缩,咧嘴,笑了起来。他们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但听到山崖前的起伏的“嗷呜嗷呜”声,他们只有亲切。冰雪消融的春天,他们有了一个大家。灰狼兽人从来都是佝偻的肩背渐渐舒展,放松,迎着充满花香的春风。“扑通——”“哎呀!”晕过去之前,他们看见了匆匆而来的黑狼们。灰狼分辨出是酸果树花的香气,翘着嘴角,放弃挣扎。放任自己好好睡一觉。所有的灰狼兽人全倒在地上,四百多个,吓得其他还在跟伴侣幼崽团聚的兽人立马停下。“他们怎么了?”“他们……”白杬张嘴,“呵欠!”“好困啊……”揉了揉眼角的泪花,白杬往前一栽。梦拎起在自己脖子间哼哼唧唧,又壮了不少的黑狼崽子。“酸果树的花开了。”“呵欠!”许久没有好好睡一觉的梦将小崽子放回自己的脖子边。脸在他毛毛上蹭了蹭,就这么躺在地上,沐浴着阳光睡了过去。“怎么办?”亚看着摆了一地,跟晒蘑菇干似的兽人们,脑壳疼。树熊抱住他家草不让他起来。黏黏糊糊地在他脖颈蹭了蹭,阖眼道:“不管不管,反正有太阳。”星祭司杵着拐杖出来。“外面全是酸果树花的香气,睡在外面几天都醒不过来。”放完东西的兽人们回来,问:“那星祭司,搬去哪儿?”“屋子那边,睡不下的搬山洞里。”“好。”*白杬是被捂醒的。睡了一觉,身体好像更累了。胸口闷得喘不过气,白杬费劲儿地抬手摸了摸。一手软毛。“阿杬哥哥!”白杬缓缓睁眼,对上阿毛的眼睛。“小崽子,你好重。”白杬将他从自己的胸口上拨开,侧过身,身上趴着的毛绒绒们全部往下滑。白杬大喘了口气。“我说怎么睡着这么累。”“嘻嘻,阿杬哥哥。”一身奶香味的崽子挤在白杬的脑袋边。嘴里不小心吃到毛毛,白杬双手将他们一抱,塞石床里面。他撑着手坐起来,揉了揉自己还晕乎乎的脑袋。“好累啊……”菇抬起一直爪子,在白杬的腿上踩了踩。“阿杬哥哥辛苦了。”白杬一把捞起,在他毛毛上吸了一口。活了。他脸贴着菇的脸:“有没有想我啊?”菇抬起爪垫,抱住白杬:“想。”“想~”“阿杬哥哥我也要~”挨个儿抱抱,白杬像软面条一样扒着墙壁站起来。“两个月不见,部落里怎么样了?”“好,好得不得了!”阿毛举着不知哪儿来的小木棍往前一挥,“我带阿杬哥哥去看。”一觉睡了大半天,现在已经是下午。白杬跳下山洞,脚下一软,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阿杬哥哥!”崽子们立马用脑袋来拱他的手。白杬挨个摸了摸:“没事,就是走路走太久,还没缓过来。”“阿杬哥哥,我们扶着你。”“不用,去给哥哥找根儿结实的木头。”“阿杬哥哥,藤杖行吗?”白杬眨眨眼,点头:“行。”藤杖的高度刚刚好。白杬颤颤巍巍地撑着站起来,看了一眼山头还在往下落的太阳,估摸着自己的抗药性应该提高了一点。“阿杬,快来吃点东西。”亚站在“咕噜咕噜”冒泡泡的大锅旁,冲着白杬招手。白杬看着那几口大锅眼里冒绿光。天知道这两个月他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风声鹤唳,神经紧张。一顿好饭都没有吃过。他拐杖使得虎虎生风,咬着牙走到了兽皮毯子上。他看了眼自己软趴趴的双腿,只能往地上一坐。可怜兮兮道:“亚,我饿。”亚轻轻一笑,温柔极了。“还跟个小崽子似的。”念叨着,他端着一大碗的肉汤放在白杬的身边的木桩子上。“还烫,慢慢吃。”白杬迫不及待地凑在碗沿,唆了一口。“好香好香好香!”只有他们部落的兽人才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食物。回程的这一个月,没什么条件,兽人们吃的都是生肉。白杬为了有体力赶路,只能捏着鼻子下口。吃不好,睡不好。提心吊胆,人都瘦了。“呼呼——”阿毛扒拉着放碗的木桩子,对着冒着腾腾白烟的碗里吹了几下。白杬眯了眯眼,被蒸汽扑了一脸。“阿毛,饿了?”“不饿,给阿杬哥哥吹凉。”白杬捏捏他的小耳朵,顺便按了一下他脑袋中间的坚强挺立的小呆毛。“不用,你去帮阿杬哥哥看看,其他的兽人醒了没有。”“好!”七个小狐狸呼拉拉地走,就剩下菇和阿宁还蹲坐在白杬的跟前。“阿杬哥哥。”“嗯?”白杬又怕烫,又心急地把肉放嘴里。还要应着小家伙的话。好不容易咽下去,他问:“你们不跟着一起去玩儿?”“不去。”两个大一点的幼崽一个占据他一边,靠在他的身上。白杬弯眼,用手背摸了摸他们的毛毛。“是不是想我了?”“嗯。”菇伸爪爪,扒住白杬的腰。抱着抱着,嘴巴就瘪起来了。泪眼汪汪的,白杬吓得立马将小小家伙抱起来拍背。“这不是回来了吗?”“不哭不哭,阿杬哥哥走的时候跟你们说了的啊,要出远门。”“小蘑菇乖,不哭。”菇的阿爸阿父都没有了,自己的这条命又是白杬捡回来的。从一开始,他看白杬就跟其他的小狐狸不一样。他把白杬当成了自己的依靠,就像是他的阿爸跟阿父那样。小家伙坚强,流眼泪的时候极少。要不是白杬哄着逗着,现在的性子早沉默得不像个小崽子了。“哥哥……”声音含着哭腔,听得白杬的鼻子一酸。他眨了眨眼睛,将泪水收回去。又另一只手将团在自己身边一动不动的小山猫抱起来。一个崽崽坐在一个手臂。“我看看,是不是长胖了?”颠了颠,白杬拧眉,“怎么还瘦了?”亚爱怜地摸了摸埋头藏在白杬身上的菇。“你走了他们不习惯,饭也吃不下,玩儿也玩儿不好。可不是就瘦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