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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吴是非狠狠在心里抽了自己十个大嘴巴子。而关于“夺取”袁恕的计划,却意外得到了一次令人不太愉快的契机。——袁恕挨打了!理由也与吴是非很有关,因为她送袁恕的那些食物和炭笔被原主人发现了。起初他以为是袁恕偷的,二话不说先是一顿鞭子,逼问他东西偷自谁家。袁恕嘴硬,没招出吴是非来自保。接着又是一顿鞭子。边上有奴隶看得心惊,忙求情,据实说是天师广发慈悲,周济给奴隶们的,各家都有。如此一来,那游骑兵弓箭手虽有气但不敢拂逆天师的好意,便转移重点,质问袁恕那些字和图画的来历。涉及吴是非的秘密,袁恕更不肯说了。于是又饱尝皮鞭之苦,直打得皮开肉绽。最后有另外的奴隶主看不下去,悄悄遣人去告诉了吴是非。彼时她正在洪徵的大帐里旁听他跟大臣讨论上哪里打猎玩儿去,实在乏味无聊,听得她直犯困。来人在外头找到叶龄,叶龄又借送奶茶的工夫进帐汇报给吴是非,她登时跳起来,把面前的小案都踢翻了,冲锋一样窜出大帐跃上马背直冲下营。进了牲口棚,就见袁恕恹恹卧在畜栏里,身上全身血道子,那持鞭的人自己倒累了,正在一旁休息饮酒。吴是非上去照着人脸就是一脚,没等他反应过来疾风暴雨也是一顿马鞭子加身。打过一顿,指着他鼻子喝问:“疼不疼?”那人认清是天师,岂敢造次?忍着疼跪伏地上,不敢呼疼。吴是非咆哮:“妈的,老娘问你知不知道疼?”那人想了想,小心翼翼回道:“疼!”“那他疼不疼?啊?”那人又想了想,还说:“疼!”“疼你特么乱打人?”吴是非再踹一脚,转头向着棚外喊,“有人没有?”立即进来几个贱民奴隶主跪地听候。吴是非一指那弓箭手:“绑了!”几人呼啦过去把他反剪双手捆绑起来。“车!”又有几人推来了运干草的板车,依着嘱咐把袁恕抬上去,跟着吴是非回了她的营帐。把袁恕留给叶龄等人照看,吴是非先领着罪人去了洪徵的大帐,要求惩戒打人者。听她言,洪徵一脸好笑未置一词,大臣们却都无顾忌地笑起来。有人直言:“天师未免小题大做了!”吴是非眯起眼:“小题大做?”“主子教训奴隶,过分些总是有的。打便打了,有甚好责怪的?”“打人不需要分黑白问事由的吗?”另一人反问:“打奴隶还要问吗?”吴是非挑眉:“你的意思,打奴隶跟你喝酒泡妞一样,凭心情是吧?”那人摸摸鼻子:“嗨呀,天师讲话就是好打比喻!这个比喻不妥不妥,啊哈哈——”吴是非抄起一只酒杯泼过去,唾一声:“哈你妹!”那人被泼了一襟残酒,便不敢玩笑取乐了。而吴是非大抵知道了此处对奴隶一贯的处置态度,治病瞧根儿,索性过去跟洪徵对面说一说。“一直是这规矩?”洪徵点点头,笑笑:“从来如此。”“奴隶也是人咧!”“天师错了,奴隶只是像人。他们实际是物品,譬如牲畜。”吴是非眉头皱了皱,歪过头:“这话别人说我信,你个王八蛋眼里还有不是牲畜的人?你自己特么就是头种驴!”周围大小臣子倏地都噤了声。天师辱骂焰侯,这架不好劝。洪徵自己则不介意,霸道地笑着:“至少对你,我还不当是牲畜。”吴是非鼻头里哼一声:“没得谈了?”洪徵耸肩:“谈吃喝玩乐欢迎,变法,免谈。”“规矩都是人定的。”“那又怎样?”“你是焰侯,你说了算。”“噢!”吴是非终于确定洪徵不仅是王八蛋,而且是个混不吝。跟混不吝,一切威逼利诱都无用。她深深望着洪徵野兽一般冷酷的双眼,忽笑起来。“所以真的不能变一变?”洪徵颔首:“不能!”“即便你有这个权力?”“规矩就是规矩。”“就不愿意当一回改革的先驱?”“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唔,明白了!”吴是非撇撇嘴,挠了挠额角,显得苦恼:“问个问题。”洪徵摊摊手:“天师但说无妨。”“我算哪一级?”“你指?”“我的地位,或者说权力极限。除了不能差遣你和你的,嗯,那些配偶们,还有谁是我不能对他们吆五喝六的?”洪徵了然地笑笑:“简单来说,天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人是你。”“没错。”“噢——”吴是非这一声拖得老长也叫得好响,恍然大悟,“这真是极好的!”说完起身回到场中,扬起手里的马鞭,照着跪在地上听候发落的弓箭手脸上就是一鞭子。“刚刚谁笑来着?”她拾起目光在一众贵族脸上逡巡而过,不待人回应,径直往一人而去,手起鞭落正中面门。那的确就是方才笑呵呵说惩戒奴隶小事而已的其中之一,吴是非记仇,认人很准。但听得场中数声鞭响,还有几人遭了鞭子的打,俱在脸上,纷纷疼得哀嚎不止。吴是非则耸耸肩,随手将鞭子丢在地上,抬手揉揉肩膀,说得随意:“我不喜欢无故伤人,更讨厌仗势欺压。不过你们的焰侯说了这是规矩,规矩不能改,那么我会在活得舒服的前提下尽情使用好这些规矩来达到我想要的目的。如果和平谈判不能调解一些矛盾,我当然也不介意使用我既得的权力。好了,现在开始你们只需要记住,天师不高兴就会打人。至于哪些事会让我不高兴,这个,我得回去想想列个条陈。欧,对了!”她旋身睥睨,嘴角边漾起讥笑,“你们也可以趁这个时间仔细想想,随时向我补充。我一向最疼爱那些乖巧伶俐的人了!”那次之后,袁恕便顺理成章成了吴是非的小奴隶。因为不给她,她不高兴。天师不高兴,谁都打!十四、缘来恨深不知不觉,暮色又铺洒开来。这一日最后的一抹亮橙色涂满了整片天空,企图延续光明,宛如英雄在战场上厉兵秣马,战至油尽灯枯的那一刻。莫名地,显得悲壮。给吴是非请过脉,首席医官李墨恭敬地向袁恕回禀:“主上请宽心!吴姑娘本来有伤,加之惊悸,才致昏睡不起。此刻她脉相平稳,应当不久便可醒来。其后只需静心调养几日,便可康复。”袁恕点点头,摆手示意他暂且退下,话已懒得说。李墨却未立刻就走,还自躬身立在近前,面露忧色。“主上,微臣斗胆,请准与您也请一脉!”袁恕倦极了,微微摇一摇头:“我没什么。”“可昨夜那样,”李墨忽顿了顿,斟酌了用言,接着道,“那样喧杂,微臣担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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