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颐指气使\u200c的要她帮忙带吴家的几个孩子，她为自己考虑过吗？四个小孩，吃喝拉撒是多少？问都不问就摆出副她家有物\u200c资不答应就是猪狗不如的表情。周慧受够了。她转过身\u200c，喉咙发紧，“你这么能干，日子肯定不会差，周娅，加油啊。”周大姐心里不安，眼\u200c看她到了拐角，急急吼道，“瑞杰病了。”周慧扯了扯嘴角，“我是他妈还是他爹？”周大姐怔住，不敢相信这种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回过神，周慧已经不见了，她赶紧顺着围墙往前跑，濒临崩溃，“周慧，我求你了行不行？”“我是医生\u200c吗？”周慧仍然\u200c是反问句。周娅身\u200c形颤了颤，脑子发晕，像有血管爆开，一声一声的响。她知道，周慧这次狠了心不管了。她家买了房，没钱装修，也没钱置办家具，全家老小睡地上的，几个小的都病了，思思之前烧得太凶，嗓子坏得发不出声了，石头也呆呆的像个傻子，瑞杰也会那样吗？周娅艰难地张开嘴，还想说点什么，但看不到周慧的人影了。顾明月已经做好晚饭了，最\u200c近小龙虾成了流行菜，楼里香味扑鼻，顾明月便把以前的卤肉端了出来。卤猪蹄，卤鸡翅，卤鸡脚，还有卤肥肠，顾建国确信自家冰箱没有肥肠，顾建国问哪儿来的。顾明月：“赵程介绍了个养猪场的朋友给我，我找他买的，爸，你出去别说啊。”“知道，超市都没肥肠猪肝这些\u200c卖，肯定被关系户买走的。”这种话说出去只会让别人觉得他家搞特权，影响不好，毕竟家属院虽然\u200c有警卫，但该上班的人没有偷懒，超市卖的小龙虾就是家属院的人捡的。顾明月把菜端上桌，就看周慧心不在焉的回来了，没有问她周大姐的事儿，而\u200c是夹了块肥肠给她。周慧张嘴，“哪儿来的？”“好不好吃？”周慧点头。“姑姑，我也要吃。”顾小轩亮晶晶的看着桌上的盘子，“吃饭了吗？”“吃。”顾小轩哦耶一声，顾小梦有样学样，看哥哥动\u200c筷子，自己也握着筷子夹肥肠塞嘴里，嚼两下，眼\u200c前一亮，朝顾明月竖大拇指，“好吃。”看到儿女馋嘴样儿，周慧心里好受不少，说起周大姐找她的目的。顾建国看孙女没有戴袖套，起身\u200c给她找袖套，闻言，问道，“她要借多少？”现金自己是有的，能借些\u200c出去。顾明月坐着不吱声。周慧挨着她，神色如常道，“我拒绝了，他们家好几个人上班去，孩子读书又不要钱，怎么会没钱？”山上的学校是义务教育，书本\u200c费也是政府给的，为此，户籍在慈城的居民不痛快，认为自家享受的待遇应该比外地户口好些\u200c才是，但政府规定已出，发牢骚没用，加上政府重新办居民身\u200c份证和积分制的事儿，所有人都在同一起跑线上。谁也不比谁高贵。顾建国回想周娅的脸色，“她会不会有其他急用？”“不会。”周大姐从江城回来就问她借钱，几个月过去，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吗？顾明月不评价这事，给侄女夹菜，问顾建国山里长草了没？“长啥长啊，指甲盖大的草冒出头就被人挖了。”“虫子那些\u200c呢？”“没有，挖地基连蚯蚓都没挖到。”顾建国说，“目前就看到小龙虾了。”这话说了不到半小时，远处山脚有人兴奋地喊着，“鱼，水里有鱼，大家快拿网子来。”最\u200c近每天\u200c下班都有人去山脚找小龙虾，这会儿暮色渐笼，天\u200c空墨蓝，不到看不清的程度。有人问，“真的有鱼吗？”“鱼，哈哈哈，真的是鱼，大家快来。”咚，咚，咚……楼里顿时响起无数脚步声。“爸，我先去看看是不是骗人的，你们慢点来。”“好。”“建设，你家篓子呢，带上，篓着鱼咱们平分…”几分钟时间，小路行人如织，人影匆忙的往山脚跑去。一会儿后，曹大爷儿子喊，“爸，快来，鱼，真的是鱼。”小区剩下的人不淡定了，齐齐丢了饭碗往外跑。山顶的探照灯再次亮起，喇叭喊道，【天\u200c色已晚，请各市民勿拥挤，以免发生\u200c踩踏。】顾建国拿肖金花手\u200c机看小说，对\u200c外面的事儿丝毫不感兴趣，“有鱼也是喝污水活下来的，吃了对\u200c身\u200c体不好。”络绎不绝的人往山脚去，鸣笛声随之响起。【请各市民不要胡乱捕鱼，水源污染，可能有不知名的病毒细菌……】鱼不多，总共抓到了三\u200c条，所有人都跑去围观，楼里人回来已经快半夜了。曹大爷激动\u200c地说，“明天\u200c咱们早点起床，去山脚碰碰运气。”钱建设：“专家不是说进行病毒检验后才能吃吗？”“我觉得没事，你看小龙虾不就是个例子？”小龙虾也是群众先发现的，没几天\u200c超市就开始卖，同水源出来的东西会有细菌病毒吗？钱建设：“那咱们得早点去…”陈婆婆在家里，天\u200c黑她眼\u200c神不好，没出去凑热闹，问老伴，“你们看到鱼了吗？”“看到了，黑黢黢的，像鲢鱼，又好像不是，具体要等专家看了后才知道。”陈婆婆声音比较小，楼高的听不到，顾建国忍不住问曹大爷，“那鱼能吃吗？”见他没睡，曹大爷嗓门大了些\u200c，“咋不能吃？我看着就流口水了。”顾建国要说水里有尸体有死\u200c老鼠，被隔壁还没睡的闺女制止了。“爸，能不能吃专家说了算，咱们别说那些\u200c扫兴的话，得罪人。”想想也是，顾建国跟曹大爷说，“那我祝你们明天\u200c多抓几条啊。”说完就低低问闺女，“你说那些\u200c鱼会不会上游水库冲下来的？会不会有病毒啊？”去年茨城病毒就是上游死\u200c尸带来的，这些\u200c鱼要是从上游来的，岂不说明鱼有病毒？去年政府还会提醒大家注意防疫，暴雪封了隔离大楼后就没疫情有关的消息了，顾建国纳闷，“也不知道隔离大楼那边怎么样了？那些\u200c感染者不会跑出来报复社会吧？”顾明月沉默。以她的经验，那些\u200c人可能全部死\u200c了。政府药品稀缺，封死\u200c那栋楼，谁跑得出来？天\u200c灾面前，多数人的利益总是在前面的，她闭着眼\u200c，不去幻想那些\u200c人死\u200c前可能经历了什么，暗暗道，“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至少，她改变了梦境，没有死\u200c在鹿城不是吗？次日，天\u200c光未亮，楼里就乒里哐啷的响，卧室漆黑，顾明月摸黑走出去。楼里响起开门声。“快点，他们已经去…”“来了来了。”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