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你和我们走吧。”“不走，村里\u200c待着舒服，你不知道，闹水灾时，城里\u200c乱得跟啥似的，当\u200c时我和你小姑爹就说这次回农村再不出\u200c去了...”她擦掉眼泪，咧嘴笑了起来，“现在你大姑她们回来，咱们姐妹有照应，日子\u200c会越来越好的。”回到舒适圈，不想再冒险了。要不是侄子\u200c杳无音信，她相信哥哥也会留下的。然而没办法，为人父母，永远都把孩子\u200c放在首位。下山时，村里\u200c人送来许多蔬菜，韭菜，黄瓜，丝瓜，茄子\u200c，还\u200c有青椒。顾建国\u200c推辞了很久，最后说车里\u200c塞不下才\u200c给\u200c还\u200c回去了。顾大姑问顾明月面包车怎么处理，顾明月让她们自己留着，哪天要是想离开，至少有交通工具。比起东风村，这儿资源临河，资源更丰富，又\u200c有些人想留下。还\u200c没来得及跟政府说，河边忽然传来刺耳的呼救声。那些不听指挥的人被卷入河流漩涡里\u200c。政府还\u200c在疏通缺口，派人过去时，已经看不到人影了。明月心头突突直跳，没来由不安，问顾建国\u200c，“村前的河有漩涡吗？”小时候，每到夏天，村里\u200c的男孩就爱下河游泳，淹死过人，却从没听说卷进漩涡的情况。顾建国\u200c还\u200c沉浸在兄弟姐妹分别的痛苦里\u200c，闻言，思\u200c索道，“是不是天灾改变了河流走向而产生了漩涡？”“不知道。”她们站得远，只能听到呼喊声。有些人胆大，跑过去凑热闹，不多时脸色苍白的跑回来，“漩涡，真的是漩涡...”“死了多少人？”“十几个。”都是去河边摸小龙虾的，救援队的人不敢下水。“造孽哦...”因着死人，队伍气氛低迷，本就迷茫的居民们不知道要不要跟着政府前行了。这时，喇叭说缺口疏通，河流恢复流动\u200c，堤坝露出\u200c来，继续前进。人们面面相觑，背起旅行包，挑着箩筐，到底还\u200c是走了。顾明月和顾建国\u200c坐上车，肖金花立刻问，“看到你建军叔他们了吗？”“嗯，小姑也在，大姑随她们搬到山上去了。”“啊？”肖金花抬头，看向幽黑的山头，“她们不走了吗？”顾建国\u200c兜里\u200c的纸巾用完了，从车座下又\u200c翻了包出\u200c来，边擦鼻涕边说，“在村里\u200c好，起码有饭吃。”顾建军家里\u200c养了几只鸡鸭，日子\u200c还\u200c是有盼头的。他说，“我要是不去柳城，我也想在老\u200c家种地...”李泽浩瞥了眼顾建国\u200c，“怎么不劝她们离开？”“生活了一辈子\u200c，哪儿舍得走啊。”李泽浩拧了下眉，想说什么，又\u200c止住了。倒是顾明月安慰他，“留在村里\u200c是挺好的，不用像咱们整日提心吊胆。”“是啊。”堤坝上的淤泥铲干净了，但地面湿润，李泽浩小心翼翼驾驶着车辆，人们看到边上的螺狮和小龙虾也不敢乱捡了。死了十几人是家里\u200c的顶梁柱，队伍后响起悲痛的哭声。顾明月扭头望向窗外。斑茅掩映，河流宽度缩减，完全不像能淹死人的。犹记得在梦里\u200c，这条河流干涸成了小溪，倏地，她眼睛定住。“等一下...”李泽浩被吓得急刹车，车子\u200c里\u200c的人往前撞了下，“怎么了？”“等一下。”她声音放得很轻，手贴着窗户，轻轻描绘河流的走向。后面的车疯狂按喇叭。李泽浩没动\u200c。顾明月按下车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幽暗的河面。像，太像了。她空间里\u200c的小溪也是这个走向。后面又\u200c是一声喇叭长鸣，司机探出\u200c头询问，“泽浩，咋回事啊？”“马上。”李泽浩看着顾明月，不知道她怎么对这片土地留恋起来。“走吧。”顾明月扒着车窗，眼睛落在河面，目不转睛。顾建国\u200c费解，“怎么了？”顾明月脑子\u200c一片空白，“没事。”怎么可能没事？顾建国\u200c摸她额头，“是不是吹风不舒服？”“不是。”这是巧合吗？对于自己凭空出\u200c现空间这事，她一度怀疑自己精神失常产生了幻觉，不是没想过空间的来历，但以她的知识水平，完全没有头绪。网络小说有关于空间的也是简单带过。从未提及空间的来历。车子\u200c驶过堤坝，只能听到哗哗的河流声了。顾明月问，“建军叔他们会重新把缺口堵住吗？”“不会，这条河疏通，河面下降，被淹的农田会露出\u200c来，能多种几亩地...”顾建国\u200c担忧的看着她。顾明月怔怔的，“爸，你和妈要是离婚了，你是不是就不跟我们走了？”“说啥呢？”顾建国\u200c道，“我和你妈好好的，离啥婚？”然而梦里\u200c，因为她的死，他们确实离婚了。顾明月升起车窗，低头擦泪，顾建国\u200c给\u200c她递纸巾，面露忧色。他怀疑闺女的病复发了。“泽浩，随行的有医生吗？”李泽浩点头。“有抑郁症方\u200c面的医生吗？”李泽浩歪头。顾建国\u200c眨眨眼，眼神示意后面的顾明月。李泽浩扭头看了眼哭得悲伤的人，沉吟道，“我得问问。”“好。”等到下一个塌方\u200c路段，李泽浩就去前边问了，回来告诉顾建国\u200c没有。茨城没有三\u200c甲医院，门诊并不齐全，看偏病，还\u200c是得去大医院。顾明月靠着椅背睡着了，肖金花给\u200c她盖毯子\u200c，问顾建国\u200c去山里\u200c发生啥事了。顾建国\u200c仔细回想，“没啥事啊。”他当\u200c时难受得厉害，没怎么关注顾明月，“她衣服被树枝刮破了，你针线带了没？给\u200c她补上。”“我找找。”四个旅行包，她挨个翻开，并没找到针线，周慧绣花的针线也不见了。她说，“车子\u200c塞不下，估计丢了吧，等明月醒了，我和她换一件。”“你穿你的，待会我找人问问。”顾建国\u200c说。李泽浩道，“我帮你们问问吧。”羽绒跑出\u200c来，袖子\u200c已经瘪了，李泽浩很快借了针线来。肖金花边给\u200c她缝衣服边说，“太久没看到她小姑，估计情绪激动\u200c没控制住。”闺女心肠好，无论谁真心待她，她都会想方\u200c设法报答回去。顾小姑待她像亲闺女，不怪她伤心难过。想到这，她不禁想到闺女对大姐和小弟的态度，心里\u200c一阵愧疚。女儿恩怨分明，如果不是她们做了过分的事儿，必不会闹成这步田地吧。顾明月意识翻涌，不停想寻找记忆深处的梦境。顾建国\u200c握着锄头开荒。周围荆棘密布，食肉动\u200c物虎视眈眈，他视若无睹的锄地。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