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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前鱼郦从未见过蒙晔的真面目,不禁多看了几眼,气得瑾穆将她拽到自己跟前,嘀咕:“你别看他了,他长得多丑。”蒙晔瞪圆了眼,“谁丑?”鱼郦见这两人又要开始掐,忙道:“我丑,我丑行了吧。”她趁瑾穆不备,偏身冲蒙晔小声说:“主上丧父,正伤心着呢,你就不能柔顺点?”蒙晔黑着张脸,心道:老子也不是他的嫔妃,柔顺个屁。一天天的,真是矫情。到底还是有点同情心,没骂出口。上完几炷香,瑾穆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望着满殿烛火煌煌,目光涣散,语气难得软弱:“参星,窈窈,朕……”他还不是很习惯这个称谓,略微顿了顿,接着道:“朕有些害怕,这江山残破不堪,天灾层出不穷,世人都说是亡国之兆,若大周亡在朕的手里,那朕该怎么办?”鱼郦低下了头,她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蒙晔想了想,握紧拳头,郑重道:“若真有那一日,我定会拼死护送主上逃出去。我发誓,我一定会死在主上的前面,若有违此誓……”“好了!”瑾穆及时打断,他回头看向蒙晔,温润的眉眼间有淡淡笑意弥散,“你又不是李周皇室,没有殉国的道理,若真有那一天,你和窈窈都要好好活着,好好地过完这一辈子,那朕也就没有遗憾了。”鱼郦猛地抬起头,“我不会离开主上的。”她心中慌乱,言语中有种犯上的谴责:“您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和蒙晔不会离开您的,我们永远永远都不会舍弃您的,您在我们心目中是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人。您是不相信我们了吗?”她说着说着,开始哽咽。瑾穆忙温声哄她:“朕这么会不相信你们呢?朕只是有感而发,你……你别哭啊,朕错了还不行吗?”鱼郦已开始抹眼泪,瑾穆哄得口干舌燥,全然忘了伤春悲秋,而蒙晔则在一旁抱着胳膊乐呵呵看热闹。这一日过后,瑾穆便不再消沉,他将全副心思投入到了朝政之中,还真有着要力挽狂澜的决心。可上天并没有留给他多少时间,短短二年,魏军便已兵临城下。瑾穆知道,凭蒙晔和鱼郦的心性,只要他不走,他们二人一定不会离开,会与魏军死战到底。所以他找了个借口,想将二人支派走。他骗过了蒙晔,却没有骗过鱼郦。鱼郦遣散了昭鸾台大部分的姑娘,又默默回到了他的身边。她手握蛇骨软剑,单薄瘦削的身体绷得笔直,坚决道:“您若再逼我走,我就用这把剑自刎。”瑾穆实在拿她无法,只有暂且将她留在身边。最后的几日,两人微服去了坊间。金陵城内外已是一片乱想,最后的防护陈留郡守薛兆年不战而降,引魏军破城,都城便再无屏障,只这么孤零零伫立在这里,等着敌军来取。百姓仓皇出逃,到处都是哀嚎。瑾穆一身褒衣博带,手拿玉骨折扇缓缓走在街头,像个儒雅的文人,满目悲悯地看着逃难的百姓。鱼郦执剑守在他身边,全副戒备,以防瑾穆被人撞到。绕是这样,还是免不了被推搡。瑾穆只有收起伤感,反过来展开臂弯护着鱼郦,两人从闹市街衢出来,正欲回宫,瑾穆发现鱼郦被街边的一对男女吸引了注意。一对少年少女,虽然衣着粗陋,但容颜鲜妍,少年将热气腾腾的糕饼捧给少女,“快吃点,此去路途遥遥,路上要饿的。”少女只吃了一点便不肯再吃,将糕饼推给少年,催促他快吃。两人捧着这么一点吃食在街上再三推让,令鱼郦看得入了迷。瑾穆了然,心道她一定是想起了自己的小竹马。只觉心里酸溜溜的,还有种诉说不明的委屈,回宫的马车上眼看鱼郦靠在车壁上小憩,忍不住抬手抚向她的脸,却犹豫了,不曾向前触摸。鱼郦睁开了眼,正对上瑾穆的手和那一张伤感的脸。“主上……”瑾穆凝睇她片刻,莞尔一笑,将手收了回来。他指指自己的左颊,“你这里有东西。”鱼郦抽出绵帕擦拭,瑾穆适时道:“好了,干净了。”两人一路再无言,安静地回宫。彼时雍明尚年幼,不知忧愁,正缠着乳母给他将志怪话本里的故事,见他们回来,又改缠上鱼郦,非让她给自己将故事。那话本写的是泰山忘君的故事。忘君是天界叱咤四方的战神,传言他容颜俊美,但记性很差,因为忘记了赴蟠桃盛宴的日子,被天帝降罪,罚他下界历一世悲欢情劫。雍明懵懂地问:“什么是情劫?”鱼郦搂着他,想了想,答:“大约就是不能和自己喜欢的女子在一起吧。”瑾穆正坐在书案前下最后几道旨意,闻言握笔的手一顿,拖出了长长的墨痕。他抬眸看向鱼郦,目中满是不舍,却还是开口:“窈窈,没有时间了,你也要快些收拾东西离开。”鱼郦不肯,瑾穆罕见对她厉色:“你曾说过会一生效忠我,遵守我的指令,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他冷声质问,鱼郦招架不住,默默哭了许久,流着泪点头。可是她还是回来了。被赵玮下令一刀刀割剐时,他知道她就在密道里,他生怕她会沉不住气跑出来与赵玮拼命,因而不管有多疼,他都紧咬牙关不肯发出一丁点声响。这是他唯一能为鱼郦做的事了,无关皇权,只是他李瑾穆最后一次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子。他以为一切都会随着他的死而了结,可是没想到在他死后,他的魂灵从尸体里飘出来,飘荡在鱼郦身边,像受了某种禁锢,再也不能离开她了。他眼睁睁看着鱼郦利用密道将雍明送走,自己又回来,守着他残破的尸身不断哭泣,而他想要安慰她,伸向她的手却再也碰不到她。触手所及,只有一片虚空。真是遗憾,活着的时候顾虑重重,想要碰触她却不敢,而死了,真的是再也碰不到了。整整半月,鱼郦守着他的尸身,他守着鱼郦,直到赵璟率军入宫。那是瑾穆第一回 见到赵璟,是他的姑娘心心念念的小竹马,瑾穆跟在鱼郦的身边,看着这两个人相互牵挂、相互怨恨、相互做戏……当赵璟离开,鱼郦就像卸下了重重面具,整个人伏靠在案桌上,面上的悲伤深浓至极。瑾穆开始看不懂她想做什么,只觉得这两个孩子都太别扭,明明心里都有对方,却谁也不肯先示弱,非要绷着劲儿出口伤人。他被禁锢在鱼郦身边,哪里都去不了,时常于深夜盘腿坐在她身边,像个老父亲似的絮絮叨叨:“这样不行,你得要拿捏他,让他听你的……”他明明知道鱼郦看不到他,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可某一瞬间,鱼郦会失神地将目光落于虚空,呢喃着他的名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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