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君与默然,沉着脸从他身边走过,准备开车回律所去了。黄大显自然知道他哥突然不高兴了,但为什么不高兴他才懒得管呢,反正他哥经常不高兴。如贺君与所料,贺川这房子,没卖成功,因为贺蜀来了。贺川觉得,他跟贺蜀简直就是前世的对头!不然,怎么就那么赶巧?在这卖房子的紧要关口,贺蜀就屁颠屁颠地来了?贺川周一下午特意联系过母亲,得知家中无人后才带着买家麦老先生到家里来了,麦老先生要看房。19号院是属于保养得比较好的院子之一,麦老先生一进来就被那棵西府海棠吸引了,看过贺家的房子后,更是满意。就在此时,贺蜀来了。贺蜀一来还有什么好事?当然是来搅局的。先是横插一杠说这房子不卖,再然后说这房子她也有份,凭什么贺川就能一个人把房子处理掉。贺川在外人面前一忍再忍,但架不住贺蜀这个炮仗跟过年似的拼命炸,把冯颖炸出了脾气,两人直接就骂开了。麦老先生一看这架势,就要先告辞,不管贺川怎么说,麦老先生都是一句:贺先生,这个院子我是真喜欢,但还是请你把房子的产权明确下来再说。档子卖不成,还把大人物给得罪了,贺川一肚子火就冲贺蜀喷了过去,不是这蠢东西捣乱能黄?两兄妹从小打到大,这会儿双方都不示弱,骂骂咧咧上了手。贺君与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第176章 7-20 我帮你想办法回来的时候,他家正打得热闹,他刚迈进院子,就听见里面惊天动地的声音了。这样大的声音当然也瞒不过别人,景家窗户后那双骨碌碌的眼睛,说明了一切。他若无其事往家走,却听得身后传来叫他的声音,“贺律师!贺律师!”他回头一看,只见景家窗户开着,一团奇怪的、红呼呼的东西在朝他招手。之所以红呼呼,是因为某个人用块红色大围巾把自己脑袋裹地严严实实的。“贺律师!是我!小书!”某人还以为人认不出她,一边努力招手,一边自我介绍。贺君与往景家窗户走去。终于,看清楚大红围巾的包裹中露出来的那双眼睛,跟前一天比,好像肿地更厉害了,青青紫紫的,淤色更深。她自己好像也清楚她目前的样子不大好见人,又将红围巾拢得更密实了些,招他进屋,“贺律师,快,先进来。”还有那只大白鹅,也扑腾着翅膀冲他昂昂直叫,十分热情。他这个时候回来,自然是来面对家里这一地鸡毛的,但不知她这样神秘兮兮地唤他有何事。他还是进屋了。家里那摊子事并不急。就见一团红色不明物前来迎他,把他迎进屋子里坐下,又指着茶几上的零嘴和水果,让他别客气。她在他对面坐下。这架势,尽管看不见她的脸,都能感觉出来她很慎重的样子。屋里并没有其他人,莫非遇上了什么难处要他帮忙?不能怪他这么想,实在是,但凡来找他的都是需要他解决难题的。却见她抓着红围巾的手分出一只来,落在他手背上,还拍了拍。贺君与没动,任她拍,琢磨着这是跟他套近乎吗?目光却注意到她的手指和手背,都有划破的血痕和淤青。有些刺眼。心里便涌起一股热意,其实,不必跟他套近乎,她有什么需要只管说就是了,只是,但凡需要他出面的事多不是什么好事,他真不希望她有啥不好的事发生。瞬息间,念头却已是辗转千万。却听得叹道,“贺律师,先别急,我们一起来想想办法。”嗯?怎么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帮他想办法?想什么办法?眼神里片刻的怔忪被景书看见了,但景书和他想的不一样,景书以为他是茫然,她觉得也对,一个专给别人打财产和遗产官司的人,突然官司到了自己家里,能不茫然吗?换她,如果她家发生这样的事,她觉得难受。所以,她脸上的神情愈加带了同情,只是贺律师并不能看见,于是,她索性握住了贺君与的手,十分坚定的语气,“贺律师,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舒服,谁家里摊上这样的事都难受,但是你放心,你还有我在呢,我会帮你想办法解决这个事的,这房子,卖不成!”景书说这话是有底气的,毕竟她在遗嘱库工作这些年,也是有工作经验的。贺君与这才算明白过来,原来,她要想办法让他爹妈卖不成房子。“你还有在呢,我会帮你想办法……”她的话依然在他耳边回荡。他觉得这感觉挺新奇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要帮他想办法,他活了这几辈子,从来都是他帮别人想办法,从来都是别人来问他:贺君与,或者贺先生,或者贺总,或者贺律师,怎么办呢?连黄大显都是,无论哪一世,黄大显都是那个缀在他屁股后面追着他问“哥,怎么办呢?哥,你想想办法啊”的那个人。他怔了怔,看着眼前这个认真的女孩儿,有心想逗逗她,“哦?你帮我想什么办法?”办法,他自己自然是有的,但他此刻却很想听听她怎么说。第177章 忘不了景书便认真开始帮他分析,言语间颇多叹息,“其实最直接的办法是可以让奶奶改变想法,收回卖房的打算,只是……”今天黄大显把奶奶接出去了,到现在还没看到奶奶的影子,景书想,是不是他们兄弟俩就不想奶奶面对此刻贺家发生的一切。“只是这样难免要让奶奶烦恼。”景书接着说,“贺律师,不如你跟你父母谈谈,看看他们到底遇到什么难处了,是缺钱吗?还是缺别的,如果缺钱,能不能请他们不要动奶奶的房子,想想办法贷款?总之,先搞清楚他们想要什么,能满足的就先想办法满足,有什么地方我们家可以帮忙的,你就直说,我爸爸在金融这块的朋友还挺多的,我能让他一起想办法。”她是真的在认真帮他想办法——一如她那个爱多管闲事的人设,什么事都要管上一管,而且还要把她父亲也扯进来。她想的办法挺光明正大的,开诚布公地谈,然后走正大光明的渠道解决,不像他,想的都是些阴谋诡计。像她的性格。他也像他的性格。透过她扒拉开的大红围巾的小洞,可以与她的眼睛对视。一双肿成缝的眼睛里,透露着真诚和担忧。莫名的,心里便涌起了热意。但她却忽然转移到了重点,双手捂住了眼睛,焦急的语气,“哎呀,贺律师,咱好好说话就行,你别看我。”他唇角微微一扬,“我已经看见了。”“哎呀,这……”她急了,“哎呀,你说,贺律师,你赶紧的,忘了,把我的样子忘了。”他看着她手背上的淤痕,心里一声叹息,一时怕是忘不掉了,不过,他会努力试着去忘记的…… ', ' ')